矜贵佛子诱撩精17(沈盈篇)

作品:《快穿病娇男主抱着炮灰女配不撒手

    陆之景缓缓抬眼,眸色澄澈,却淬着不容转圜的执拗。


    “孩儿此生,非她不娶。”


    “你——”


    陆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尖颤颤指他半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猛地抄起手边的茶盏,想也不想就朝着陆之景狠狠掷了过去!


    “啪——!”


    滚烫的茶水与碎裂的瓷片,尽数砸在了陆之景的手臂上。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身形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只用那双异常冷静的眼,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母亲若不应允。”


    “孩儿此生,便不入朝堂,不涉仕途。”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熄了陆夫人所有的怒火。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看着他手臂上迅速红肿起来的伤,看着他那双再无半分玩笑的、沉寂如古井的眼。


    她这才惊觉,她的景儿早已情根深种,药石罔效。


    “好……好……”


    陆夫人气急攻心,扶着桌案才勉强站稳。


    “我倒要看看,她是何等的狐媚子,将我的儿子迷成这副模样!”


    说罢,她提着裙摆,便要往后院去。


    身后,一道幽冷嗓音攫住她脚步。


    “娘。”


    “您若动她分毫,那这状元,不要也罢。”


    陆夫人脚步一顿,愤然转身。


    她对上的是一双毫无感情,仿佛淬了寒冰的眸子。


    那里面没有哀求,没有孺慕,只有让她心惊胆战的决绝。


    她深知自己儿子的脾性,他说到便会做到。


    陆夫人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胸口剧烈起伏,只从齿缝挤出一句:


    “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说罢,带着满心不甘与怒火,由着丫鬟搀扶离开。


    陆丞相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半晌,只重重叹了口气。


    “不孝子!”


    说罢便甩袖离开,偌大的前厅,只剩下陆之景一人。


    他听着两人的脚步声远去,脸上那份冷硬的决绝瞬间崩塌。


    他猛地从地上站起,甚至顾不上手臂的伤,转身就朝沈盈的院子跑去。


    院中的海棠树下,沈盈素衣静立,似早知他会来。


    见到她的那一刻,陆之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将那个清瘦的身影,死死地揽进了怀里。


    仿佛要将她揉碎,嵌进自己的骨血之中——生怕与她分开。


    过了良久,陆之景才微微松开了些许。


    但他没有放手,而是拉开了寸许的距离,把沈盈的两只手拢进自己颤抖的掌心。


    他眼眶里布满了赤红的血丝,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恐惧与哀求。


    “阿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被粗砺砂纸磨得起了毛边,带着灼热的疼。


    “往后,无论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求你都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他像个快要溺水的孩子,紧紧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沈盈一下子就猜到了。


    想来,是他去求了陆夫人,而陆夫人定然是没有同意。


    她清冷的眸子静静映着他仓惶的脸,没有说话。


    见她沉默,陆之景瞬间慌了神,心口一阵绞痛,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阿盈,你信我……我一定能堂堂正正迎你进门!”


    “所以,求你,求你千万不要放弃我……”


    那份惊才绝艳的从容,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最狼狈的祈求。


    沈盈看着他,轻轻叹息。


    她先是从他滚烫的掌心里,缓缓抽出自己的手。


    再抬手,掌心贴上他因紧张而绷得发硬的侧脸。


    微凉的指腹沿着他微颤的轮廓描摹,似是要抚平一场未起的风暴。


    “陆之景。”


    她低声唤他,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


    “我会等你。”


    “等你来娶我。”


    这句承诺,如同一道天光,瞬间劈开了陆之景心头的阴霾。


    他绷紧的唇角终于松动,露出一点笑,却比哭更涩。


    因为他知道,自己母亲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不能再让沈盈留在这虎狼环伺的相府。


    “我在外头置了座小宅子,清静,也更自在。”


    “这样母亲也不能为难你。”


    沈盈没有多问,只轻轻颔首:“好。”


    不住在相府,她反而更轻松。


    第二日,天还未亮。


    次日寅鼓未响,整座丞相府已被灯火与人声搅得沸反盈天——新科状元要入朝面圣,何等荣耀。


    可陆之景的院外,服侍的下人却急得团团转。


    “少爷还没起身吗?”


    “催了,门都快被敲碎了,里面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眼看吉时将至,再耽搁下去,便是欺君之罪!


    陆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带着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


    她一眼就看到,那个本该意气风发去面圣的儿子,此刻竟还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仍着中衣,发丝未束。


    “陆之景!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陆之景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平静,甚至连身都未起。


    “母亲既不应允我与阿盈的婚事,这状元……不要也罢。”


    “你!”


    陆夫人指着他,气得眼前阵阵发黑。


    眼见着宫里来催的太监已在府门外候着,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答,应,你。”


    她死死盯着床上的儿子,故作妥协。


    “我答应你,迎娶沈盈进门!”


    陆夫人打算先哄着他,等面圣之后,一切再从长计议!


    谁知,陆之景听到这话,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


    他只是不急不慢地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红纸。


    是合婚庚帖。


    他早就写好了。


    “既然母亲应允了。”


    “那便请母亲,在这庚帖上盖上相府的印章。”


    陆夫人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张刺眼的红纸。


    她心里那点先哄着陆之景,日后再慢慢磋磨掉这桩婚事的小算盘,在这一刻,碎得干干净净。


    她费尽心血培养的儿子,竟将她算计得如此彻底!


    一旦盖上这相府大印,便再无反悔的余地!


    这桩婚事,便成了铁板钉钉的事实。


    正当陆夫人绞尽脑汁,还想再找什么借口糊弄过去时。


    陆之景幽幽提醒:“娘,时辰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