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守护与破坏
作品:《岐世空堂.始源禁忌》 见她突然到来,忆柒并未表现出惊讶,只是淡淡望向窗台边垂腿而坐的少女,走上前张开双臂:“外面冷。”
殆梓熙默默跃下窗台,顺势投入他怀中,仰头不明一笑:“我们这一行人,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存在?”她语气故作轻松,声音却闷闷的。
“自然都是各有追求的人。”忆柒亲昵地用下巴轻蹭她的发丝。
“小熙,你想知道更多关于你我的事吗?”他正了正色。
殆梓熙习惯性地让自己平静下来,抬头望向他好看的紫眸:“你说。”
“我曾身中许多诅咒,永生是其中之一。而关乎你我的那道,名为‘七世睽隔’——倘若与所爱之人七世不得善终,便永世再难相逢。你与我,已经历六世悲剧。”
不等她回应,他轻声补充:“但以我如今的身份,此咒已失效,所以,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即便不爱他,也没有关系。
“你这是鼓励我去接近其他人吗?”殆梓熙心中百转千回,挑眉发笑。
“嗯……”他沉吟片刻,转而轻咬在她耳尖:“别人可不比我有用,况且,不想听听前六世的故事吗?”
殆梓熙敛了笑坐上沙发,召出金目鸽查看消息,“你不是说过,秘密这种东西一股脑全倒干净,我就不会念着你了吗?”
“是啊,所以…我会一直保持神秘。”
她继续翻看金目鸽,其中一条消息陡然刺痛她的双眼。
“梓熙!速来葵海!”
————
葵海愈发寒冷,湿冷的空气里交织着欢语与哀叹。
橄榄枝呵着热气,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屋,她轻捏鼻梁,推门却见一抹浅绿生机迎入眼帘,顿时扫去倦意:“你们来啦!”
殆梓熙起身走向她,直接打开金目鸽:“嗯,忙完看见消息,就赶了过来,你说乞赋发生恶性伤人事件、森格锐自上次之后攻势更猛……”
忆柒抱臂靠窗,闭目小憩,殆梓熙正迅速成长,无需他过多插手,要做的唯有引导。
“对!”橄榄枝也召出金目鸽,迅速投入话题:“半年前,这事发生在乞赋南部,娉都一所院校里,一名十二岁的学生被发现埋在枯井中。找到她时……”她说着,蹙眉别开脸,不忍再看那惨状。
殆梓熙目光骤冷,不自觉地攥紧双手。金目鸽的零星画面中,少女已无生命迹象,面部被毁,颈部近乎断裂,一根钢管从后背刺穿前胸,直捣心口。并非幻能所致,而是遭受了极其残忍的虐待!
“被埋入土中时,她还活着……凶手是长期欺凌她的两个同学,但因她们年龄太小,背后又有人……这事一直悬而未决。”橄榄枝常叹息,虽知晓每天都有生命逝去,如此惨剧仍令人唏嘘。
“眼睁睁看着稿子砸向自己,在黑暗中剧痛醒来却发现无法呼救,该有多绝望。”
她愤恨,却与大多数人一样无能为力,微薄之力,何以撼动世界……
忆柒抬眸看向殆梓熙,她正凝神翻阅信息,眉头越锁越紧,苦难,无日不在发生,记忆仿佛闪回孤儿院的岁月,她什么都没做,却无端遭受排挤。
“我会让她们付出代价。”殆梓熙抬眼,目光冰寒,猩红瞳中掠过骇人厉色,震得橄榄枝心头一紧。
她试探地望向前者:“这样……不太好吧?我只希望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若三个欺凌者丧命,事态恐怕更难收场。
“恶行必严惩。”留下冷厉一语,殆梓熙转向忆柒,读懂她眼中决意,后者伸手相迎。他清楚,殆梓熙表面与常人无异,内里却已走向极端。
她渴望改变现状,但若发现调和无法起效,便会清除碍眼的存在,甚至,或许是整个世界。就像那时,他逼迫她在死亡结局里做选择,她不是想着解决问题,而是想着怎么解决他。
目送两人离去,橄榄枝不安地再次翻看金目鸽,犹豫片刻,叹息一声坐回书桌,继续翻找那本以殆梓熙为主角的童话。
“……殆梓熙殆梓熙,人神殆梓熙……是啊,人神,正是怀揣人的情感,却超越凡俗的存在。”稍理顺思绪,她伏案疾书,只盼更多人能透过文字看见世间的悲苦。
————
瞬移传至际浩海彼岸的娉都,殆梓熙二人按线索抵达关押地。
这一带气候虽不及北方严寒,却异常湿冷,寒鸦低飞,阴云垂坠,细雨绵绵,仿佛苍天落泪。
娉都督察监总部深处。
“你、你是谁?!”
“救、救命啊!!”
忆柒守在外围,一边留意动静,一边听见里间传来断续的惊叫与哀鸣。依殆梓熙吩咐,他破坏了监控,静候督查监人员的到来,她并非惧怕暴露,只是不愿牵连橄榄枝。
他抱臂倚墙,闭目养神,杂乱的脚步声渐近,他仍不在意。
“什么人?”为首是个白发少年,丁香紫的眸中写满警惕。忆柒淡淡瞥了一眼,认得他,那夜同化世界监视殆梓熙途中,正是这小子陪她走了一路。
见闯入者竟继续闭目无视,启明子背手示意身后侍从包抄,他不敢妄动,试探地释放幻能感知对方,力量却一靠近便溃散:“先生……”话未说完,内间陡然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啊!——”
暗红幻能缭绕间,小憩的男人微睁双眼,平静地望向突然出现在身侧的少女。
殆梓熙甩去禁戮上沾染的血迹,瞥见不远处的白发少年,歪了歪头:启明子?果然,他是娉都督察监的人。她转向神色平静的忆柒,话音静得不见波澜:“走了。”
“等待!”启明子已料想内间情形,这些天不断有愤慨者试图闯入,因此督查监加派了人手严防意外。
可他万万没想到,闯入者竟是数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女,此刻她气质微变,即便有所收敛,也能感受到那磅礴的能量与浓重戾气。
殆梓熙闻声回身,猩红冷眸扫向他:“有事?”
启明子扫过面色冷峻的二人,似下定决心暗暗咬牙,挥臂甩出鞭影直指他们:“你们把她们怎么了?”
“略施惩戒。”她声音平淡。
“你可知此事关系重大?如果她们被杀死在这里,局面只会更复杂!以暴制暴解决不了问题!”他何尝不恨欺凌的行为,但若动用私刑,必引发更大动荡。
殆梓熙仍旧一副淡漠模样,“哦。”二人身前幻现暗红空洞,忆柒漠然瞥过启明子,随她迈入其中。
“等等!”启明子飞身上前,却扑了个空,只能目视空洞消失,他瞬移突破禁制闯入监牢,却被眼前景象惊得怔在原地。
两个隔间内,欺凌者瘫倒在地,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脸上身上满是骇人的伤痕与血迹,却显然经历了极大的痛苦与恐吓。
纵然随父亲勘查过众多现场,启明子仍为此幕心神俱震,他扶墙深呼吸,强稳心绪,施展幻能探查:二人但创伤极深,但无性命之忧。
启明子暗一口气,转身捏紧鼻梁,忽地,他想到什么,凝聚力量击向自身,一口鲜血喷溅,染红衣衫,他顺势倚墙滑倒。
不久,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少爷!”一行督查监人员慌忙冲入,震惊地看着狼藉的现场与倒地的启明子。
“闯入者…他们…”启明子面色苍白,由侍从搀起,话音未落又咳出血沫,陷入“昏迷”。
————
娉都高空,两道身影俯视下方。
通过留在欺凌者体内的藤枝操控二人思想,殆梓熙看向忆柒,拉住他的手:“去森格锐。”
“好。”对她的决定,他总是支持。
大洋彼岸的法烁苦寒至极,灰暗天幕浓云低垂,放眼望去尽是冰雪废墟,刀光剑影中混战未歇,力量碰撞的轰鸣与爆炸声不绝于耳,披甲军士倒卧血泊,前线誓死抵抗的皆是为归乡而战的多勒弥寺国民。
一道暗红虚空在此地上空展开,走出两道冷漠身影。
忆柒目光很快落向某处,轻牵正凝视前线的殆梓熙:“有熟人。”
“谁?”少女任他带自己瞬移而下,脑中闪过一个身影:斯贝耶?四神侍已往亭瞳槿,除此之外,她想不出除了这个风一样的男子还有谁。
在一片破败的雪白中,几座临时小屋伫立,其中一间内,深棕长发、异瞳的俊朗青年正是彦亓。
“榕尊?他怎么在这?”殆梓熙与忆柒立于几米外,望见他正不倦地医治伤员。
察觉视线,彦亓抬眸,对上她探究的目光。
“不止他。”忆柒淡然道。
一抹暖风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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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素袍男人携大量物资而来,“小姐?”
殆梓熙细细打量一番斯贝耶,神色惊疑:“斯贝耶?”
很快,斯贝耶引殆梓熙二人与榕尊相聚,而后道明来由。
“北嫣的灵魂已修复,不久将入轮回,我的使命将尽,在此之前以恣肆之身活着,是她的愿望。”斯贝耶习惯性想从芥子空间取酒,动作却一顿,若无其事地拉椅坐下。
他的芥子空间,已作为空间财产售卖。
对于忆柒二人的到来,榕尊并未意外,他暂处理完最后一名伤员,走向小桌:“只是威能料想,前风神竟散尽钱财,援助这个国度。”
说罢,他轻笑向殆梓熙致意,斟上三杯热汤:“森格锐在此投毒,这是我调制的解药。”
“榕尊说笑了,我不过时无多日,无法享用,并非心存善念。”
“多谢。”殆梓熙举杯与斯贝耶同饮尽药汤,硝烟气混着寒风穿墙而入。
忆柒看向清汤,又看向彦亓,目光最后落至殆梓熙。
山河倾覆,满目疮痍,百姓衣衫褴褛,命如蝼蚁,寒风冽冽吹来幸存者相互慰勉的歌谣,唱着,他们笑了,唱着,他们哭了
“这是什么歌?”殆梓熙微微仰头,任寒风灌入小屋将飞雪卷入发丝。
“天之羽。”忆柒回应。
殆梓熙放下空杯,扫过屋外那些冻得青紫的脸庞,以及伤员们空洞的眼神,同情心这种柔软的东西渐渐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蚀离愿舍命拯救的世界,混乱、低效、绝望,神明忙着牺牲,世人忙着互戮。
她不再去想,留下几箱物资对忆柒道:“走吧。”
另一片大陆之上。
启明子很快苏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布局无比熟悉的房间,床边坐着一位清丽的妇女,见他醒来,脸上顿时浮现出既欣喜又忧虑的神色。
“哎呀,阿明,你可算醒了!我和你爸都快急死了!”
“母亲……”他故作坚强地撑起身,“抱歉,我没能尽到职责,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强势闯入……”
女人担忧地按住他的双肩,示意他重新躺下,随即压低声音转换了语调:“阿明,闯入者是殆梓熙,你要记住。”
“什……”他错愕地睁大双眼,心中惊疑,是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还是监牢里另有他不知道的监视手段?
却见母亲转身取过床头放置的一本书,目光垂落在封面上,凝神注视良久,才轻轻摩挲着递给他:“记住,这件事,是殆梓熙做的。”
她眼中满是深意的叮嘱,启明子顿时明白,那并非看穿他行为的眼神,心下稍安,却仍狐疑地接过书本。一眼认出那是一本童话故事,但那几个飞舞的字迹却深深烙入他的眼帘:《呼叫呼叫殆梓熙》。
“母亲,这是……童话书?”他有些不解。
“好好看看吧,阿明,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处理,我和你父亲,甚至更多人所期盼的公正,恐怕就难以掌握了。”
她起身轻叹,透窗而入的落日余晖染上她飘摇的白发,酪黄色的眼眸深深望了那本童话书一眼,“你还是不太擅长说谎,这几天先别出门,外面有我和你父亲。”说罢,她转身离去。
直到关门声轻轻响起,启明子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啊,被发现了呢。”他挠了挠鬓角,低声自语着,撑起身子坐稳,凝神翻开那本童话书,目光迅速扫过一行行文字。
越读下去,他越发觉其中蹊跷,不自觉地蹙起眉头,召出金目鸽,指尖飞快地敲击查阅资料。
“对上了。”书中描写的故事虽然经过极大美化,其中几个却与近期发生事件对应。
“殆梓熙……”他切换金屏,搜索这个名字,但查询结果全都指向童话中的虚构人物,她仿佛凭空出现,无迹可寻。
“作者是谁?”
既然找不到关于那个名字的更多信息,启明子索性将注意力转向童话的创作者。两次亲眼目睹,他坚信殆梓熙真实存在,而这本书的作者必定与她有某种渊源。
或许,能从那里得到一些线索,更何况,这本书的出现,说不定早已将它的创作者卷入无尽的漩涡。
查出作者名称,他轻唤出声:“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