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搜查，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方式，血淋淋地结束了。


    三大爷阎埠贵私藏的巨额财富，和老实人王麻子身负的灭门血案，像两颗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将95号院里所有人的三观炸得粉碎，让他们晕头转向，遍体生寒。


    赵科长压下心中的震惊，看着从前院两户人家就搜出的、足以让普通人奋斗一辈子的财物，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肮脏得多。


    他锐利的目光，正式投向了四合院的核心——中院。


    那里，还坐着院里的几条真正的“大鱼”，也是这场风暴最初的源头。


    “走！去中院看看！”赵科长一挥手，声音冰冷，准备继续清算。


    可就在搜查队伍即将踏入中院的那一刻，一直被王主任“关切”地扶着的孙述，突然有了动作。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那不是装的，而是即将实施一个疯狂计划前的、压抑不住的兴奋。他的脸色变得比刚才更加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挣扎、恐惧和一种即将崩溃的绝望。


    “王……王主任……”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我……我……”


    王主任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低头问道：“孙述同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先让你去旁边屋里歇会儿？”


    李所长和赵科长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停下了脚步，目光如炬地投了过来。他们都以为这孩子是接连受到刺激，精神快要撑不住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孙述像是下定了巨大的、足以改变一生的决心，“扑通”一声，竟然又直挺挺地跪在了赵科-长和王主任面前！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孙述同志，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话好好说！”王主任大吃一惊，连忙去扶。


    孙述却死死地跪在地上，用力地摇着头，他低着头，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愧疚”和“恐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颤抖着说：


    “赵科长，王主任……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政府……我……我撒谎了！”


    “什么？！”王主任和李所长都大吃一惊。


    而赵科长，眼神却猛地一凝，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知道，真正的关键，要来了！


    孙述抬起头，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那不是表演，那是融合了原主记忆后，想到自己家被这满院禽兽如此算计和欺凌，最终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滔天悲愤！


    他用一种极度“愧疚”和“悔恨”的语气，哭喊道：


    “我……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政府……我撒谎了！我之前在派出所登记的数额，是……是报少了！”


    “报少了？！”


    听到这话，李所长和王主任对视了一眼。其实他们心里早有预料，像孙家这种曾经的巨富大户，怎么可能不留点后手？隐瞒一部分财产，在他们看来，是人之常情。


    他们只是没想到，孙述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都以为案情即将水落石出的时候，主动坦白。


    赵科长紧紧地盯着孙述，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出来：“说！到底是多少！”


    “是的！”孙述重重地点头，他用手背狠狠地抹着眼泪，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充满了“坦白”时的挣扎与痛苦。


    “我……我承认，我自私了！我爷爷去了，我一个孤儿，以后还要过日子，还要娶媳妇……我就想着，捐一部分，自己再……再多留一点，让以后的日子能有个保障……”


    他一边说，一边露出了羞愧难当的表情，头都快埋到了胸口，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


    “我爷爷留给我的那个红木盒子里，藏着他给我最后的家底。我之前害怕，不敢全说出来……”


    他抬起头，通红的双眼里充满了“悔悟”和一种被逼上梁山般的“决绝”。


    “可我万万没想到啊！我这点私心，我这点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想法，全被这帮天杀的贼给毁了！他们把东西全都偷光了！一点都没给我剩下！”


    “王主任，赵科长！”他死死地抓住王主任的胳膊，指甲都快嵌了进去。


    “我……我想通了！我这后路，他们不给我留，我也不要了！这些钱，我怎么也不能便宜了这帮害死我爷爷的畜生！”


    “我决定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和疯狂，“我现在就把真实数额全都说出来！这些被偷走的钱，等找回来之后，我一分都不要！全都捐给国家！我只求你们，一定要把这些属于国家的财产，一分不少地追回来啊！”


    他说着，像是豁出去了一样，飞快地报出了一串新的、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魂飞魄散的恐怖数字！


    “那个红木盒子里，大黄鱼，其实是30根！”


    “小黄鱼，是整整200根！”


    “现金，是三万块！一分不少！”


    “袁大头……袁大头也有八百块！”


    轰！！！


    这个新数字，这番“发自肺腑”的哭诉，像一颗在所有人心中引爆的原子弹！


    那恐怖的冲击波，让整个院子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院里那些禽兽们，比如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还头晕眼花的阎埠贵，还有正准备接受审判的易中海、刘海中等人，听到这个数字，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差点当场跟着晕过去。


    阎埠贵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说“不可能”，但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三十根大黄鱼？二百根小黄鱼？三万现金？把他卖了都凑不齐啊！


    刘海中的脸，瞬间从惨白变成了死灰色，他那引以为傲的肚子，彻底瘪了下去，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秦淮茹瘫在地上，听到这个数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知道，别说贾东旭，就是把整个贾家挫骨扬灰，也填不上这个窟窿的万分之一。


    而一大爷易中海，他那双一直强作镇定的眼睛里，终于露出了彻彻底底的恐惧和绝望。他明白，孙述这是要他们的命！是要把他们所有人，都拖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完了！彻底完了！


    他们所有人的私藏加起来，都填不上这个巨大亏空的零头啊！


    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可现在，谁会信他们？他们已经被钉死在了“盗窃国家巨额财产”的耻辱柱上，永无翻身之日！


    这已经不是盗窃罪了，这是要被当成建国以来，首都最大的贪污盗窃团伙来办了！是要掉脑袋的！


    而赵科-长、李所长和王主任，在短暂的、如同石化般的震惊之后，也彻底明白了。


    他们看着孙述那张“悲愤交加”的脸，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这孩子，是被逼急了！是不想让害死他爷爷的仇人逍遥法外，才选择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把所有的真相全部捅出来！


    “好！好一个不甘心！好一个破釜沉舟！”赵科-长怒极反笑，他指着院里那群面如死灰的禽兽，厉声喝道，“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你们把一个对组织、对国家怀有善意的青年，逼到了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