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作品:《对对对氪佬说的都对

    奶奶家是个挺小的城市,放在十来年前,市区跟县城也差不了多少。


    姜察是大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于是每次回来基本都躲在家里,老家的小孩他不熟,乡音也更是听不懂。


    比他大五岁的小俊表哥是唯一带他玩的人,小学的暑假,只要姜察回家,小俊表哥总是来带他打羽毛球、游泳、去图书馆、去公园……


    偶尔还会管大人们要点零花钱,带着姜察买冰淇淋买烤串吃。


    姜察隐约还记得,带他一起玩的不只有表哥,印象里还有个表哥的同学。


    那个男生戴着副眼镜,学习很好,总是会出现在他们要去的羽毛球馆图书馆,有时候也会请他吃冰淇淋和零食,还会给他讲题、帮他写作业。


    ……叫什么名字已经忘了,就记得人很好。


    小俊表哥的父母、表叔表婶也这么说。


    到现在姜察还记得,一二年级的时候,两个哥哥会带着他手拉手一起跑,跑着跑着总会摔倒,膝盖上又总是磕得一块一块的血痂。


    后来长大点儿,三个人就不拉手了。


    再后来……他见那两个哥哥偷偷拉过。


    不知道从哪年开始,连小俊表哥带他的同学,突然就消失在了他的假期里。


    再没出现过。


    姜察问过,但大人们都不搭理他,小俊这个人也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连亲戚们闲谈八卦时也没提过。


    再往后……


    ……他结婚了?


    姜察有点发怔。


    他应该是比别人明白些什么的,懂事后,他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更了解那个表哥,至少更了解一点点。


    而现在,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全家福,突然觉得,说不定哪一年,也许就是今年或者明年……那个当年的哥哥会再次出现。


    带着他的嫂子和孩子,一家三口,宛若陌生人似的出现在这张全家福的某个角落上。


    ……


    “西湖醋鱼,糯米藕,豆腐煲。”


    该隐把一排餐盒在桌上挨个排开,最后又从保温桶里取出一大碗汤。


    “……还有玉米排骨汤,我妈煲的。”


    “少爷,你还想吃点什么?”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喻雪生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该隐啧了一声,走过来,“砰”地踢了下床角,把旁边的雪球吓了一跳。


    屋里,空调开着二十六度,窗帘只拉开了条缝。


    床头的小灯开着,交错着窗外钻进来的、一束晦暗不明的阳光。


    “能不能小点声……”喻雪生裹在被子里,把脑袋也往里缩了缩,“有这么对病人的吗……”


    “你他妈自己作的!”该隐又踢了一脚。


    床连震两下,幸好是实木拼接,一时半会儿不容易散架。被子里的喻雪生不满地哼哼了一声。


    他并不想动,也不想吃饭,他没想到该隐买个饭回来得这么快,这会儿感冒药的药劲儿上来了,他只想睡一觉。


    在暖烘烘,软乎乎的被窝里,睡一会儿也行……


    “你能不能吃完饭再睡?”该隐问。


    喻雪生在被子里翻了个身。


    “起床!”该隐又喊了一句,干脆站在他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我大老远送过来的! ”


    “我刚暖和过来……”喻雪生痛苦地拽了拽被子。


    “怕冷了?这会儿不是什么人畜无害小雪花了?”该隐瞪着他,“别跟我装柔弱,起来!”


    眼看着该隐快发怒了,喻雪生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坐着披了件衬衫。


    这边,该老妈子又把体温计递过来,他拿过来夹上,又蠕动餐桌边,望着一桌子菜叹气。


    “都……”


    “都凉了也给我吃!”该隐坐到他对面,毫不客气地把筷子往他面前一拍,“你自己点的菜……你可真会点,连菜名带店名的,我开了八公里才给你送过来!”


    喻雪生有点想笑,其实他想说都太多了,吃不完。


    他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夹了块鱼,该隐坐在他面前,跟看犯人似的盯着看着。


    雪球闻到鱼味儿,也跑来桌子旁边撒娇。


    吃了两筷子菜,又想喝口汤,端起碗的时候喻雪生“嘶”了一声。


    低头看了看手背,是一块儿没散开的淤青。


    “今天还输液吗?”该隐看着他,问。


    “不输了,”喻雪生喝着汤,“就开了三天的药。”


    “是你不去的还是医生说可以不去的?”该隐皱了皱眉,这人的话十个字里他向来只信一个字。


    “医生说的,”喻雪生有点无奈,“再去我也不去他们医院了,三天给我换了三个实习护士,两边血管全扎漏了……”


    “该。”该隐皱着眉说。


    “隐。”喻雪生有气无力地接了一句。


    看着他边喝汤还不忘嘴欠,桌对面的人快气笑了,过了好半天又有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病了,舒服了吧,也不知道你忙个什么劲儿,”该隐站起来,走到厨房,“你那个小砖房是睡人的地方吗?”


    喻雪生没吭声,心里默默说有墙有顶,怎么不是。


    “但也还行,不算傻,知道爬到主楼找我送你去医院……”该隐在厨房叮咣的不知道在干嘛,声音传出来,“我看你还有点求生意识。”


    “我可且活着呢……”喻雪生叹了口气,喝着汤。


    厨房里传来几声嘀嘀的电子音,是烧水壶的声音。


    过了会儿,抽油烟机也响了起来,几分钟后,喻雪生闻到一点淡淡的香烟味儿。


    ……很好,该隐在偷偷抽烟。


    看着自己还在发烧阶段,嗅觉还挺灵敏。


    前两天为了赶稿和做大漆,他图省事把电脑画板各种工具一股脑儿打包到了山上,本来想着一口气把工作处理完,结果熬了几个通宵,做着做着就睡着了。


    睡着不要紧,但趴在桌上睡了一晚,屋里连件能盖的东西都没有……再一醒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人体真神奇,连熬几个通宵不睡觉屁事没有,中间睡一觉着凉了立刻就病入膏肓。


    ……应该还没膏肓。


    不过头疼发烧一个没落,难受倒是真的。


    喻雪生输液那两天掐着指头数了一遍,庆幸该做的该交的都已经处理好了,现在休息也没事,大脑也能想想别的东西……


    但想什么呢?他还没想好,也没想明白。


    厨房的抽油烟机关了,与此同时,烧水壶也嘀嘀地响了两声。


    喻雪生回过神,见该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个杯子。


    “吃完饭把这喝了。”该隐把杯子“砰”地放在桌上。


    “天,”喻雪生心疼地皱了皱眉,“我这杯子绞胎瓷的……”


    “您还对这个有研究呢?”该隐瞪了他一眼,“真这么专业,病好后帮我跑跑店里。”


    喻雪生闭了嘴。


    “我没跟你开玩笑,”该隐拉了张椅子坐下,“我忙得快不行了,场地挑好了,装修也在看,这几天在联系能上课的老师……”


    “我还是学生,我会误人子弟。”喻雪生有气无力地说。


    “没让你当老师,”该隐说,“你投钱、帮忙,算你入股兼半个老板。”


    喻雪生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是想,我毕业好几年了,但你毕竟还在校内……”该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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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隐的意思很明白,他是真想跟喻雪生合作做点什么。


    投钱,一个小店用不了多少钱,该隐自己的小金库就够。但不管是招人还是进画材还是做教学规划……他自己跑都不太忙得过来。


    喻雪生还在校内,打听消息或者找人脉,都比外地毕业的该隐更有优势。


    “这是报救命之恩的一环?”喻雪生抬头,笑了笑。


    “不是。”该隐立刻否定。


    “我还以为你是让我找点正事做呢,”喻雪生把碗放下,“让我重走正轨,走上喻建州的商业帝国之路……”


    该隐沉默了一会儿,啧了声:“你这得是艺术生建立帝国吧?”


    “艺术生?那走这条路是不是有点危险?”喻雪生说。


    “什么?”该隐看着他。


    “首先,不能留小胡子……”喻雪生想了想,说。


    聊着聊着天又跑题了,话题终于快到地狱笑话的时候,又被该隐强制拉了回来。


    喻雪生暂且同意,合作的事可以再看看,毕竟该隐要的只是个帮手,就算到时候他有什么事做不了,别人来帮忙也没什么门槛。


    只是两人关系比较熟,算是过命的交情,性格也合得来……


    ……说实话,他总觉得他欠该隐的已经比该隐欠他的更多了。


    放下筷子,喻雪生拿起杯子,下意识地想喝口水。


    结果一股浓郁的生姜味儿立刻冲进了鼻腔里——


    “这……”他皱着眉,看着杯子里黑乎乎的东西。


    “生姜红糖水。”该隐说。


    “姜茶啊?”喻雪生看了他一眼。


    “是是是,”该隐没好气儿地说,“怕你睹物思人,我还换了个说法。”


    喻雪生端着杯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又喝了点超浓郁版本的红糖姜茶,他确实觉得身上轻快了些。又量了一次体温,已经退了烧。


    三十七度三,快正常了。


    该隐带走了垃圾,临走前又嘱咐了一会儿,输液吃药喝水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你真的不暗恋我吗?”喻雪生倚在门口看着他。


    该隐“砰”地关上了房门。


    喻雪生一个人乐了半天,乐够了才转过身。


    生病这几天都没怎么透气,这会儿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屋里立刻亮了起来。


    现在正是傍晚时分,他这才发现,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大而热烈。


    此刻,正西沉的落日染红了一大片云彩,远处的大楼玻璃上反射出漫无边际的火红。


    ——天边,是大片大片的晚霞。


    喻雪生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


    这个时间的空气,仿佛都有着浓烈的灼烧感。


    旁边的猫粮机“嘀”地响了一声,雪球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他低头,好笑地看了它一眼,这小玩意儿一直都这么活泼,这么有生命力。


    ……原来是生命力啊。


    他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该隐的生活常识不比他多多少,这杯姜茶竟然是把生姜切成末煮的。


    又辣又齁,唯一的好处是喝完能发汗。


    相比而言……很久前他煮的那杯茶,虽然没亲自品尝,但怎么说都该远超该隐的手艺。


    又努力地灌了两口,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喻雪生放下杯子,拿过手机扫了眼,消息竟然来自……养生小饮料。


    他有点吃惊地点开那条消息——是一张图。


    照的是不知道哪里的天空,云彩被风吹得很散,但也红彤彤的,被夕阳染成了火烧云。


    ——往回走了。


    养生小饮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