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明月顿时警铃大作，一脸戒备地打量着宋愉安。


    “明月姐姐都能来，我不能么？”宋愉安站直身子，往书房里走。


    可还没走两步，就被明月伸手拦下，“你站住！王爷书房岂是你能随意进入的？”


    瞧着她这一副审视敌人的模样，宋愉安微微蹙眉，“可是你家王爷邀请我来的。莫非，你是担心我会对他不利？”


    明月不置可否。


    宋愉安冷哼一声，“这是在亲王府，我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只怕是被擒的份儿。”


    明月心虚得眼睛微微闪动，犹豫片刻后，放下手。


    在宋愉安与她擦身而过时，她低声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若是敢告诉小姐我来见王爷，你就死定了！”


    宋愉安睨了她一眼，他眼下没心思与她周旋，点点头走进屋内。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暖和得如春天一般。宋愉安淡淡地看向坐在高位上的顾渊，每次只要看到这张脸，腰腹的伤疤都还能传来隐隐的痛意。


    顾渊低头翻着书，正眼都没给一个。


    “顾城呢？”宋愉安随便找个椅子坐下。


    见顾渊依旧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他也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别装帅了，清晓又不在这。”


    “哼，”顾渊放下书，“你何止要与本王合作，更是也与顾城合作了不是？如此墙头草，本王如何能信你？”


    宋愉安皱眉怒视，“还真是毫无头脑！我如果不答应，他岂不是要杀了我。”


    “本王如何知道你是否服从于本王？万一到时候你是与他联手，反咬本王一口怎么办。”


    他这副多疑的样子惹得宋愉安怒极反笑。


    果然是个毫无政治头脑的蠢货！


    宋愉安松了口气，顾渊这脑子，估计坐上皇位，也保不了多久。倘若日后他重新夺回南国，那拿下北国也如探囊取物。


    “对我有什么好处么？”他站起身，走到顾渊桌边，指尖扫过桌上放着的几本奏折，“顾城坐上皇位，对苏家只会更加不利。我还没蠢到把自己逼上绝路。”


    宋愉安随手拿起一本翻看，是关于南国最近内乱的。


    顾渊伸手夺过，宽大的手掌用力按在那一摞奏折上，眼底透着杀意，“你若有需要，本王可以帮你夺回皇位。”


    “嗤......”宋愉安不屑移开目光，“就凭你？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悄无声息地杀了顾城吧。”


    “你！”顾渊怒目圆睁，“即便你如今有资格和本王站在一起，你也不过是个被废弃的皇帝！”他几乎每句话都想戳进宋愉安的心窝，“当时自己无能，到手的皇位都能被抢了去，如今说是能够帮到本王，本王又该信你几分。”


    宋愉安攥紧手心，沉默一阵后又松开。“我没有王爷好福气，生得如此安逸。但，若是一直活在庇护下，只会养尊处优，软弱到一场暴风雨便可死无葬身之地。”


    他话音落下，屋里陷入死寂，只剩炭火燃烧的声音。顾渊就算再蠢但也不是傻子，自然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终于是顾渊绷不住，一阵冷笑。


    “你聪明，你又有何高见？”


    宋愉安笑笑，重新坐回位置上，一副谈判的姿态。“我有绝对的把握让你胜过顾城，但我有条件。”


    顾渊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大概是猜到他所要提出的条件了。“除了苏清晓，你要什么本王都答应。出兵出钱帮你夺回政权，本王也同意。”


    “王爷这话说得就难听了。”宋愉安不悦皱眉，“事成之后，你不能逼迫她，尊重她的意愿。若她实在不喜欢你，你也不可强行将她留在身边。”


    “你怎知，她会不喜欢本王。”


    “喜不喜欢的，王爷心里也清楚。且，我了解清晓，她......”


    “啪！”宋愉安话还没说完，便被顾渊拍桌子的声音打断。


    “你了解她？”顾渊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两声，笑意却丝毫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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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眼底。“本王与她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这天下，无人会比本王更了解她！”


    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宋愉安懒得与他多费口舌，可顾渊却没有丝毫愿意停下的意思。


    “本王七岁那年见到她的时候，便想着将来一定要娶她为妻。奈何天不遂人愿，事到如今，纵然是妾，本王也要竭尽所能将全部宠爱都给她。”


    宋愉安站起身，“长孙公庆之所以会与清晓相见，便是出于皇后的缘故。”


    这句话如一道雷劈头而下，顾渊震愣在原地。“母后？”


    “为了让你稳坐皇位，皇后娘娘还真是费尽心机啊。”宋愉安“啧啧”几声。


    顾渊脸色又黑了几分，犹豫许久道，“本王答应你。”


    冬日的风刮在脸上疼得厉害，苏清晓素日喜欢在庭院弹琴，迫不得已搬回屋内。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大雪，层层堆积。隔着窗户纸往外望去时，早已是白茫茫一片。


    苏清晓心不在焉地弹着琴，好几个音错了都全然不知。


    小春端着厨房做好的饭菜，放到她手边的桌上。“小姐，这菜都热了三遍了。再热恐怕就不好吃了。”


    “阿愉回来了么？”


    小春将菜一一端出摆放好，没有回答。她的沉默苏清晓自然是明白了。


    “阿芷阿若呢？”


    “烟冬姑姑已经派人送回长孙府了，也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后娘娘。”


    苏清晓按住琴弦，琴音戛然而止。她长叹一气，“没了长孙公庆，还会有下一个男子。”


    饭菜的香气飘进她鼻子里，可却毫无胃口。


    她闭上眼，脑中却满是宋愉安的身影。又想起林熙岚今日说的那些话。


    “小姐......”小春递上筷子，“多少还是吃点吧......”


    苏清晓看着竹筷好一阵，最终还是接过，“等会我吃完，你便去取笔墨来，我相信姑母对我还顾念养育情谊，我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