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铁门焚圣战

作品:《宰执新宋:我在古代搞科技

    疏勒城(喀什)以西,铁门关。


    这是天山南麓与帕米尔高原东缘交汇处的一道天然险隘。两侧是高达百丈、如同被巨斧劈开的赤褐色峭壁,陡峭如削,寸草不生。峭壁之上,怪石嶙峋,风化出无数狰狞的孔洞,如同魔鬼的巢穴。谷底,一条仅容三骑并行的狭窄通道蜿蜒曲折,如同大地的伤疤,被千万年风沙侵蚀得沟壑纵横。谷底铺满灰黑色的砾石和干燥的沙土,踩上去发出“沙沙”的脆响。空气干燥得如同着火,吸入口鼻带着砂砾的粗粝感,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硫磺、铁锈和……死亡的气息。


    此刻,这片死寂的峡谷,却成了沸腾的修罗场!


    “**至大——!!!”


    “杀光异教徒——!!!”


    震耳欲聋的、带着狂热宗教气息的呐喊声如同海啸般在狭窄的谷道中回荡、叠加,震得两侧峭壁上的碎石簌簌滚落!无数身穿黑色罩袍、头缠白巾、手持弯刀和圆盾的喀喇汗士兵,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疯狂地涌动着!他们脸上涂抹着赭红色的战纹,眼神中燃烧着近乎癫狂的火焰,那是被“圣战”教义彻底点燃的、视死如归的宗教狂热!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踏着被鲜血浸透的沙砾,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锋!目标只有一个——前方那支且战且退、看似溃不成军的“高昌回鹘”败兵!


    高昌回鹘的骑兵们,此刻显得狼狈不堪。他们穿着杂乱的皮甲,旗帜歪斜,阵型散乱。他们一边仓惶地向后射箭,一边发出惊恐的呼喊,拼命抽打着坐骑,朝着峡谷深处“溃逃”。不断有人中箭**,惨叫着被汹涌的黑色狂潮瞬间吞没!丢弃的兵器、破碎的旗帜、甚至装着干粮的皮袋散落一路,更激起了喀喇汗士兵的凶性与贪婪!


    “追!追上去!杀光他们!”


    “**的勇士们!天堂的门已为你们敞开!杀——!”


    喀喇汗军阵后方,一名身披华丽锁子甲、头戴镶嵌巨大绿松石金盔的将领,挥舞着镶嵌宝石的弯刀,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他是东喀喇汗王朝的“加齐”(圣战指挥官)艾米尔·哈桑。他眼中闪烁着残忍与贪婪的光芒。高昌老可汗新丧,新可汗懦弱,疏勒城唾手可得!更重要的是,那条连接着东方无尽财富的铁路!只要拿下疏勒,控制这条咽喉要道,源源不断的丝绸、瓷器、茶叶……都将成为他献给苏丹(喀喇汗君主)的厚礼!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加官进爵、名垂青史的场景!


    “**至大!”哈桑狂吼着,一夹马腹,亲自率领最精锐的“古拉姆”重骑兵(奴隶骑兵),如同黑色的箭头,狠狠扎入溃逃的高昌兵阵中!弯刀挥舞,带起一片片血雨!高昌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溃败之势更加明显!


    峡谷深处,一处相对宽阔的拐弯地带。高昌新可汗多吉坚赞,此刻正躲在一块巨大的风蚀岩后,脸色惨白如纸,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看着自己族人的勇士如同羔羊般被**,听着那震耳欲聋的“**至大”的狂吼,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他身边的亲卫也个个面无人色,握刀的手都在发抖。


    “可……可汗!我们……我们还要退吗?”一名亲卫带着哭腔问道,“再退……就……就退到死路了啊!”


    多吉坚赞死死咬着牙,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他想起了凌泉冰冷如铁的命令:“诱敌深入!只许败!不许胜!退至‘铁门关’最深处!违令者……斩!”他想起了凌泉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一股寒意混合着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的**和愤怒!


    “退!继续退!”多吉坚赞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违令者……杀!”他猛地调转马头,带着残存的亲卫,头也不回地朝着峡谷最深处、那片名为“鹰愁涧”的死地,亡命奔逃!那里,两侧峭壁几乎合拢,只余一条不足十丈宽的绝路!


    哈桑看着高昌可汗那狼狈逃窜的背影,发出一阵得意而猖狂的大笑:“哈哈哈!懦夫!**的勇士们!追!活捉那个异教徒的可汗!用他的头颅祭旗!”黑色狂潮更加汹涌地朝着“鹰愁涧”涌去!


    鹰愁涧。峡谷最深处。


    这里如同一个巨大的、被天神遗忘的葬坑。两侧峭壁在此骤然收束,高耸入云,几乎遮蔽了天空,只留下一线惨白的天光。谷底乱石嶙峋,散落着不知多少年前崩塌的巨石,形成天然的障碍。空气在这里仿佛凝固,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硫磺与某种油脂的奇异气味!


    哈桑率领着最精锐的古拉姆重骑,率先冲入这片绝地!他看到多吉坚赞和残存的几十名高昌骑兵,如同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挤在几块巨石之后,脸上充满了绝望!哈桑眼中爆发出残忍的光芒,高高举起弯刀:“**至——”


    他的吼声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一瞬间!


    “呜——————!!!”


    一声凄厉得如同地狱号角般的汽笛长鸣!猛地撕裂了峡谷的死寂!从两侧那高不可攀、如同刀削斧劈般的峭壁顶端!如同神罚般骤然响起!


    紧接着!


    “轰!轰!轰!轰!轰——!!!”


    “轰隆隆——!!!”


    天崩地裂!山摇地动!


    无数团巨大的、橘红色的火球!如同火山喷发般!从两侧峭壁的顶端、中段、甚至谷底的乱石堆中!毫无征兆地猛烈炸开!震耳欲聋的**声连成一片!如同万千雷霆同时在耳边炸响!大地在疯狂颤抖!峭壁上无数风化的巨石被狂暴的气浪掀飞!如同陨石雨般朝着谷底狠狠砸落!


    “啊——!”


    “**啊——!”


    “救命——!”


    冲在最前面的古拉姆重骑首当其冲!连人带马瞬间被**的火焰和气浪撕成碎片!厚重的锁子甲在恐怖的**面前如同纸糊!残肢断臂混合着内脏碎片如同暴雨般泼洒!紧随其后的喀喇汗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毁天灭地的打击彻底打懵了!密集的冲锋阵型瞬间被炸得七零八落!惨叫声、哀嚎声、马匹的悲鸣声瞬间压过了狂热的圣战口号!


    “有埋伏!有埋伏!”


    “异教徒的妖法!快撤!”


    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后面的士兵惊恐地想要后退,却被更后面不知情、依旧狂热向前冲锋的士兵死死堵住!狭窄的谷道瞬间变成了血肉磨坊!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稳住!不要乱!**保佑!”哈桑也被一块飞溅的碎石击中头盔,震得头晕眼花,他嘶声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峭壁顶端,硝烟弥漫之中!一门门黑洞洞的炮口从预先构筑好的、覆盖着伪装网的炮位中探出!如同死神睁开了冰冷的眼睛!


    “目标!谷底敌军!**!覆盖射击!”冰冷无情的命令通过铁皮喇叭,从峭壁顶端传来!


    “放——!!!”


    “砰!砰!砰!砰!砰——!!!”


    密集得如同炒豆般的炮声响起!不同于之前的开山裂石的重炮轰鸣,这一次是无数门轻型野战炮和“佛朗机”速射炮的齐射!炮口喷吐出长长的火焰!无数灼热的铅丸、铁砂、碎铁片!如同**般泼洒而下!覆盖了整个谷底拥挤的人群!


    “噗噗噗噗——!”


    “啊——我的眼睛!”


    “救命!救命啊!”


    密集的**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收割着生命!喀喇汗士兵身上的皮甲、布袍如同虚设!铅丸铁砂轻易地穿透肉体,带起一蓬蓬血雾!惨叫声瞬间达到了顶点!谷底彻底变成了人间地狱!鲜血如同小溪般在乱石间流淌,汇聚成一片片猩红的血洼!


    “火油罐!投!”冷酷的命令再次响起!


    峭壁顶端和两侧隐蔽的洞穴中,数十架巨大的投石机被绞盘拉开!士兵们将一个个密封的陶罐奋力抛出!陶罐划着弧线,狠狠砸入谷底拥挤的人群和乱石堆中!


    “啪嚓!啪嚓!啪嚓!”


    陶罐碎裂!里面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液体——猛火油(石油)瞬间泼洒开来!溅满了士兵的身体、战马、岩石地面!


    “火箭!放!”


    “嗖!嗖!嗖!嗖——!!!”


    无数支尾部绑着浸油麻布的火箭,如同飞蝗般从峭壁各处射下!精准地落在泼洒了猛火油的区域!


    “轰——!!!”


    “轰!轰!轰——!!!”


    冲天烈焰瞬间爆燃!如同地狱之火降临人间!猛火油遇火即燃,火势凶猛无比!粘稠的火焰如同附骨之疽,瞬间吞噬了被泼中的士兵!他们惨叫着,翻滚着,瞬间变成了一个个凄厉燃烧的火球!火焰顺着泼洒的油迹疯狂蔓延!点燃了尸体!点燃了衣物!点燃了谷底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浓烟滚滚!焦臭冲天!整个鹰愁涧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燃烧着的焚尸炉!


    “啊——!火!火!”


    “**啊!救救我!”


    “魔鬼!他们是魔鬼!”


    幸存的喀喇汗士兵彻底崩溃了!前有堵截(多吉坚赞的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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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堵在死路尽头),后有追兵(自己人堵**退路),头顶是不断落下的炮弹和火箭,脚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焰!他们哭喊着,哀嚎着,如同无头苍蝇般在火海和弹雨中乱窜!自相践踏!互相**!只为争夺一线渺茫的生机!宗教的狂热在绝对毁灭的力量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殆尽,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


    哈桑被亲兵死死护在中间,他华丽的盔甲上沾满了血污和烟灰,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头发被燎焦了一片。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末日般的景象,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十万大军在火海与弹雨中灰飞烟灭,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茫然和……信仰崩塌般的绝望!他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为何不佑我……”


    “将军!快走!”几名忠心耿耿的古拉姆亲兵架起失魂落魄的哈桑,用盾牌护住他,不顾一切地朝着来路、那被尸体和火焰堵塞的谷口亡命冲去!他们用弯刀劈砍着挡路的溃兵,踩着燃烧的尸体,如同丧家之犬般,在漫天火雨和不断落下的炮弹碎片中,艰难地朝着峡谷外亡命奔逃!


    两个时辰后。


    炮声渐熄。火箭停射。唯有谷底的烈焰依旧在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将整个峡谷映照得一片血红。浓烟如同巨大的黑色帷幕,遮蔽了天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烤肉焦糊、血腥和硫磺的恶臭。


    凌泉在一队玄甲亲卫的簇拥下,踏着被鲜血浸透、又被烈焰烤得滚烫的砾石,缓缓走入这片刚刚经历炼狱洗礼的峡谷。霜月和火鸢紧随其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眼前的景象,触目惊心。谷底几乎被尸体填满!焦黑的、残缺的、还在冒着青烟的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如山!许多尸体被烧得蜷缩成一团,面目全非。未被烧尽的尸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和铁砂,如同蜂窝。鲜血汇聚成小溪,在乱石间蜿蜒流淌,最终渗入滚烫的沙土,只留下深褐色的印记。残破的兵器、烧焦的旗帜、散落的肢体……铺满了整个视野。幸存的战马在尸堆中哀鸣,拖着烧焦的皮**,漫无目的地游荡。


    饶是身经百战的玄甲亲卫,看着眼前这如同阿鼻地狱般的惨状,也忍不住脸色发白,胃里翻腾。火鸢更是死死咬着嘴唇,强忍着呕吐的欲望。


    凌泉面无表情。他踩着粘稠的血泥和焦炭般的残骸,步履沉稳,如同行走在寻常的官道之上。他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死亡之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深沉的、如同亘古寒冰般的冷静。战争,从来都是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只会带来更大的伤亡。


    他走到峡谷中央,一处相对干净的巨石上站定。靴底沾满了暗红色的血泥。他抬起头,望向峡谷外那片被硝烟染成铅灰色的天空。那里,是通往更遥远西方的道路。


    “传令。”凌泉的声音在死寂的峡谷中响起,冰冷而清晰,不带丝毫情绪,“清理战场。我军阵亡者,厚葬抚恤。喀喇汗士兵……就地掩埋。缴获之兵器、马匹,登记造册。”


    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峡谷深处,那几块巨石之后——多吉坚赞和他那几十名劫后余生的高昌骑兵,正如同受惊的鹌鹑般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看向凌泉的眼神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多吉坚赞。”凌泉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头。


    多吉坚赞浑身一哆嗦,连滚带爬地从巨石后跑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凌泉面前的血污之中,额头死死抵着地面,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变调:“王……王爷!小王……小王在!”


    “此战,你诱敌有功。”凌泉的声音平淡无波,“疏勒城,本王交给你了。守住它,看好这条通往西方的路。若再有闪失……”他目光如电,扫过多吉坚赞颤抖的脊背,“你知道后果。”


    “是!是!小王……定当肝脑涂地!誓死守卫疏勒!绝不负王爷重托!”多吉坚赞声音带着哭腔,连连叩首,额头磕在坚硬的砾石上,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凌泉不再看他。他转过身,目光再次投向西方。峡谷外,风卷起硝烟,露出远方连绵起伏的雪山轮廓。


    “通往欧罗巴的路……”凌泉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该铺了。”他迈开脚步,踏着满地的血污与焦骸,朝着峡谷外走去。玄色的大氅在弥漫的硝烟与血腥气中,如同一面沉默的战旗,宣告着这场血腥的终结,以及……新的征途的开始。身后,是燃烧的峡谷和无尽的尸骸,前方,是辽阔而未知的西域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