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鸳鸯错(6)
作品:《摆烂!在狗血文躺赢成女帝》 “这条项链还挺……”璇玑将后半句“吓人”咽了回去,她对蛇类实在没什么好感,总觉得那冰冷滑腻的生物带着不祥的意味。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变成了一个中性的评价:“别致。”
风黎的目光落在她颈间那枚银蛇上,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意义不明的弧度,“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你母亲?”璇玑蓦地想起之前在风黎房中看到的那幅女子画像,画中人温柔娴静,与南荒女子的气质截然不同。
“我记得你提过,她是中庭人,还是怀仁郡姚太守的女儿?”她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问,“那她……如今是回中庭了么?”
风黎缓缓摇头,碧色的眼眸深处似有晦暗的云雾掠过,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太多波澜:“不。很多年前,她就已经不在了。”
璇玑一怔。
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触碰了对方可能深藏的伤痕,她顿时有些无措,讷讷半晌,才笨拙地试图安慰:
“抱歉,我不该提起……不过,等我们揪出幕后兴风作浪的蛊师,彻底平息寨中疫病,你也能安然康健,你母亲在天之灵,想必……也会感到欣慰的。”
这话说得干巴巴的,她自己都觉得空洞。
风黎只是微微垂了垂眸,长睫掩住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那双碧潭般的眼睛里,似有细碎的星芒流转,又像是映着深不见底的寒渊。他并未回应她的安慰,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了一瞬。
璇玑有些不自在,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风黎,关于婚礼……你真有把握能在仪式上,引出那个散播疟疾的蛊师吗?”
她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将这几日盘旋心头的忧虑倾吐出来,“届时寨民聚集,人多眼杂,场面必然混乱。我担心……不仅抓不住人,反而会打草惊蛇,甚至引发更大的骚乱和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望向风黎:“这计划,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些?”
风黎抬起眼,方才那一瞬的沉寂仿佛从未存在。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璇玑的手背,动作自然带着安抚的意味,“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涉险。”
他的语气沉稳,带着一种令人莫名信服的笃定,“至于我为何笃定对方一定会在婚礼上露面——”
他顿了顿,眸光转向窗外,仿佛穿透竹墙,望向寨中某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冰冷的洞悉:
“因为这场婚礼,本身就是在打破他精心维持的‘平衡’。”
“此人布局深远,从利用阿依背尸散播‘蛊基’,到试图在青桑之祭上投毒污染水系,目的绝非仅仅是制造瘟疫那么简单。他要的是恐慌,是对立,是彻底割裂南荒与中庭之间任何可能的联系,将白水寨乃至更多夷寨,牢牢锁死在仇恨与封闭里。”
“而你我的结合,尤其是你中庭皇太女的身份与我这白水寨少寨主联姻,”风黎转回视线,“恰恰是在向他竭力营造的‘中庭皆敌’的谎言,宣告最直接的否定。这桩婚事若成,便是一个信号——白水寨选择了通商、交流与和解的可能。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变数’。”
“所以,他必定会来。要么,不惜代价破坏婚礼,当众制造无法弥合的冲突与流血,坐实‘中庭人带来灾祸’的传言;要么……”
璇玑明白了,接着他的话道:“便是利用这个聚集的机会,施行更极端、更有效的手段,让这场婚事,变成一场真正的葬礼,彻底断绝两地交好的任何念想。”
风黎点点头:“他要的混乱,我们便给他混乱。只是这混乱的中心,”他看向璇玑,唇角微扬,“究竟是谁的陷阱,还未可知。”
……
沈醉在白水寨交错的竹楼小径间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该往何处去,只觉得胸口堵着一团乱麻,理不清,也咽不下。
有那么一刹那,逃离的念头异常强烈——抛下南荒这潭浑水,径直渡江,回他的昭天门去。反正冰蚕蛊已除,体内再无那半月一次的噬心之痛,他本可以一身轻松,何必在此蹚这趟混水?留在这里,于他而言,除了看着心烦,还能有什么好处?
可脚步就是迈不开。
眼前总晃过少女皎洁如月的脸庞。她身边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那个藏在阴影里的蛊师尚未现身,青桑之祭上的投毒者同党或许还在潜伏……他若一走了之,万一……万一她真遇到什么不测……
“呵。”沈醉扯了扯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只余满嘴苦涩。
是他自己舍不得走。
可惜,这份舍不得,在对方心里,恐怕轻如鸿毛,甚至……是个麻烦。
独自晃荡了不知多久,腹中空空的感觉逐渐清晰。
日头西斜,寨中各处升起袅袅炊烟,空气里弥漫开竹筒饭特有的、混合着山野清香的米粮气味,勾得人饥肠辘辘。
沈醉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正打算寻个看着和善的人家,厚着脸皮讨口饭吃,忽见不远处的水井边,两个穿着短打的青年提着木桶走近,一边打水,一边压低了声音交谈。
鬼使神差地,沈醉脚步一顿,侧身隐入旁边一丛茂密的凤尾竹影里,屏息凝神。
“……啧,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寨主当年弄来个中庭女人,附带个拖油瓶;如今这拖油瓶出息了,也要弄个中庭女人进门,这白水寨的风水,难不成专招中庭的?”
“闭嘴吧你!什么拖油瓶,那是少寨主!寨主早就发了话,以后寨子是要交到他手里的,你这话要是传到上头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少寨主?哼,就他那风吹就倒的病秧子样?谁先走到谁前头还说不准呢。可惜了金铃儿神女,当初怎么就……唉。”
后面的话音压得更低,充满了对风黎退婚另娶的不满,显然说话者对金铃儿抱有念想。沈醉在暗处听得真切,默默将“拖油瓶”、“病秧子”、“寨主并非生父”这几个关键记在心里。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四顾。暮色渐浓,寨子里却安静得出奇,没有惯常婚庆应有的喧闹与装饰,连象征喜庆的红布都少见。寨主风息更是自祭典后便深居简出,罕见踪影。
这哪里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即便夷族风俗与中庭大相径庭,可这也……太过冷清,甚至透着一丝刻意回避的诡异。
心头那点疑虑如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晕染开来。沈醉不再犹豫,转身朝着金铃儿暂居的竹楼方向快步走去。
——————
“拖油瓶?”
金铃儿正对镜整理微乱的鬓发,闻言动作一顿,镜中映出的眼眸里掠过毫不掩饰的嫌恶与怒意,“他们当真敢如此嚼舌?”
“空穴不来风。”沈醉靠在门框上,抱臂看着她,“所以,风黎到底是不是寨主亲生?我看他那双眼睛的颜色,还有骨相,可不像纯粹的中庭人,但和南荒夷民似乎也有些区别。”
金铃儿放下手中的木梳,沉默了片刻。
“事关你家风黎哥哥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事,你若知道什么,最好别瞒着。”沈醉语气加重了些,“现在告诉我,或许还能来得及看出点端倪,搅黄了这桩荒唐事也说不定。”
最后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金铃儿。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沈醉,眼神有些飘忽,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风黎……确实不是寨主的亲生骨肉。而且,他小时候的模样,和现在……不太一样。”她顿了顿,声音低缓,“大概十六年前,耜国铁蹄踏破黎国都城,无数黎国百姓家破人亡,向南逃亡。风黎的亲生母亲姚敏,就是那时抱着还在襁褓中的他,渡过沐澜江,来到白水寨求助。她自称是安平郡太守姚安的女儿。当时的风息……还是少寨主,或许是动了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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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之心,说服了老寨主,收留了他们母子。”
“后来,风息爱上了这位姚夫人?”沈醉挑眉。
“嗯。”金铃儿点头,“老寨主极力反对,但拗不过独子。风息继任寨主后,姚夫人思念故乡亲人,那时翌朝已基本平定中庭,她便写信邀请父亲姚安来南荒相聚。谁知,姚安离开后不久,寨子里就出了一件天大的事——”
“碧躅花失窃了。”金铃儿的声音沉了下去,“不止如此,有人在供奉碧躅花的密室里,发现了姚夫人从不离身的一枚绒花。所有人都认定是她偷了圣物,让她父亲带回了中庭。偏偏那时寨子里开始有人染上疟疾,人心惶惶。愤怒的寨民要求举行最古老的青桑之祭,用血祭平息巫神的怒火。而他们选定的祭品……就是姚夫人。”
活人献祭。
沈醉眸光一凛,果然是南荒古老而残酷的传统。
“风息呢?他就这么看着?”沈醉追问。
“他辩解过,抗争过,甚至以寨主之位相胁。”金铃儿摇头,面露不忍,“但没用。碧躅花是幻花宫赐予白水寨的圣物,是寨子荣耀与安宁的象征,失窃之罪,谁也担不起。群情激愤之下,风息……终究护不住她。祭祀那天,姚夫人被绑在祭台上,下面堆满了柴薪。”
“火点起来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尘埃落定时,风黎突然举着那朵失窃的碧躅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哭喊着说花是在月神像的底座下面找到的,不是他母亲偷的。”
金铃儿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当时的场景,“风息寨主发疯一样让人灭火,可是……太晚了。姚夫人被救下来时,已经……只剩一口气。她最后拉着风息的手,只求他将来善待风黎,视如己出。风息答应了。而风黎……亲眼看着母亲被活活烧成那样,当场就晕死过去,之后大病一场,高烧不退,几乎丢了半条命。等他好不容易熬过来,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样貌……也渐渐长成了现在这样。”
沈醉沉默片刻,消化着这惨烈的往事。“你说他和从前判若两人,就是因为这场变故?”
“姚夫人去世时,我十三岁,风黎十四。我们两家早有婚约。”金铃儿睁开眼,眼底有一丝黯然,“可他病好后不久,就主动来找我父母,坚决要退婚,说自己命硬克亲,又病弱不堪,不想耽误我。我……我当时并不情愿,但我父母怕我真被他的‘晦气’牵连,很快就把我送去了幻花宫参选司花神女。我入选后,便一直留在宫中修习,直到这次……才回来。再见他,确实感觉,除了那张脸还有几分小时候的影子,其他的,都很陌生。”
经历如此剧变,性格大变似乎也说得通。年纪增长,容颜改变,更是寻常。
但沈醉心里那点不对劲的感觉,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不断扩大。
究竟是哪里不对?是时间?是细节?
还是风黎身上那种……违和的感觉?
他拧紧眉头,一时抓不住那闪瞬即逝的灵光。无论如何,风黎的身世如此复杂,与璇玑的婚事又透着蹊跷,他必须去提醒她——这场婚姻,恐怕远非表面那么简单,风黎其人,定有深藏的目的。
打定主意,沈醉不再耽搁,向金铃儿匆匆道了声谢,便转身拉开竹门。
就在他一只脚迈出门槛的刹那,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对面竹楼拐角的阴影里,一个绝不该在此刻出现的身影,正侧身闪过!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身形,那侧脸的轮廓,还有那身熟悉的粗布衣裳……
分明是阿依!
沈醉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
金铃儿明明亲口说过,阿依在青桑之祭当晚,被璇玑一箭射中肩胛,随后便口吐鲜血,死状凄惨!
那刚刚闪过去的那个人……是谁?!
是幻觉?还是……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