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傀儡戏(5)
作品:《摆烂!在狗血文躺赢成女帝》 正是傍晚,璇玑在林念的陪同下,在帝都的药材铺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字号最老的仁和堂,找到了一钱鲜茯苓。
“贵人想要鲜茯苓,这个季节确实有点麻烦……再过一两个月,贵人若是还想求药,老朽可以直接命伙计送到您府上。”
仁和堂的掌柜已是花甲之年,须发洁白,见璇玑通身气度不俗,一双人情世故里历练出来的眼睛精光外露,向璇玑呵呵笑道。
璇玑点点头,“那就有劳掌柜了。把这些鲜茯苓都给我包起来。”
等待伙计打包药材的时候,璇玑慢悠悠在各色药材之间转了一圈。
不同于璇玑在宫廷里闻惯的香料气息,仁和堂里面的空气沉静而复杂,最鲜明的是各类药材的本味:干燥的当归带着泥土般的醇厚,薄荷与冰片的清凉是窜动的暗流,而角落里陈放的陈皮,那股子温润的橘香早已褪去青涩,沉淀成带着时光感的醇厚。
这些药材被分门别类,装在落地柜的一格格抽屉里,璇玑一一扫过它们的名字,突然,眸光定在一处。
苦参子。
想起齐王的中毒,璇玑眼眸微眯,从袖袋里取出银香球,叫来掌柜的,将香球掰开后让他看看。
掌柜仔细闻过银香球里残留的气息,有些不确定地道:
“应该是苦参子,只是……里面好似还掺杂了一些别的药材。”
璇玑一怔:“别的药材?”
掌柜又认认真真嗅了半天,还拿棉布轻轻拭过银香球的内囊,用水晶镜片观察了棉布上的药粉一会,才开口:
“如果老朽没有辨认错的话,苦参子为主药,臣药有千年柏叶、灵龟甲、紫河车,还有佐使四味,分别是沉香、五味子、石斛、龙脑香。”
璇玑疑惑:“为何会有这么多药?”
掌柜回忆片刻书里的内容,道:“苦参子又称鸦胆子,虽有药用价值,但也有一定毒性,若是误食或用量过大时,会出现恶心、头痛、腹泻甚至是昏迷的状况。这些辅佐的药材均是润肺养胃的温补药材,应该是用来中和苦参子的毒性,降低它对人的肠胃刺激与损伤的。”
“那它们加在一起,会有什么功效呢?”林念忍不住问道。
掌柜摇摇头:“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毕竟医药一道,用量不同,功效不同。老朽在各色药草里打滚大半生,也只能勉强认出香球里残留的药材种类,更多的,恐怕是爱莫能助。”
“——是龟息丹。”
一个声音忽然插入,打断掌柜的话。
璇玑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一个身穿墨色劲装短打的俊朗少年。
傀儡师墨翟。
他不应该在廷尉接受审问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是察觉璇玑心中所想,墨翟向璇玑撩衣下跪,拱手行礼:
“见过皇太女殿下,我刚从廷尉大人那里出来,正想买些疗伤用的金疮药,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药铺里遇见殿下。”
听见自己面前的少女乃是当朝皇太女,药铺里瞬时伏倒一片。
璇玑无奈注视着周围黑鸦鸦的人头,她白龙鱼服出来一趟,就是为了不引起骚动,现在好了,墨翟一开口,直接哪哪都去不了。
“你刚刚说的龟息丹是什么?”林念问道。
璇玑令周围人都免礼平身后,墨翟微微一笑:
“龟息丹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会备用的药,量少而珍贵,服之可令气息绵密似龟,元气内藏若蛰,于危病之际能固脱救急,于修行者可助入定凝神,实为兼具救急与养生之奇药。刚刚我在外面听掌柜的说起那些药材,便觉得很像是龟息丹的原料。”
……是龟息丹么?
难道齐王连日以来昏迷不醒,竟是因为服用了龟息丹的缘故?
璇玑记得,死鬼老爹当初也是服用了龟息丹,营造出自己假死的状态,才顺利将帝位禅让给母皇,又在自己的丧事结束后,化身内侍常伴母皇左右。可丹皎身为齐王,为何会在身上常备这种药?她难道提前预知了会有人来刺杀自己?
这一切实在太奇怪了。
而且里面还有种种说不通的疑点。
正当璇玑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一名侍从打扮的人过来,见到璇玑后,毕恭毕敬地向她道:
“晏王殿下听说皇太女在城中四处寻觅鲜茯苓,特意命小人来告诉殿下,说他府上还有不少,殿下如有需要,他在府里设下了宴席,殿下可赴宴取药。”
说完,他弯腰向前,高举双手,为璇玑奉上晏王府的请帖。
请帖以鎏金云纹木简制成,朱漆题字,末缀绛色丝绦,系着一枚小玉龟,简背阴刻亲王印信。上面只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
“明日巳时,臣于府中设薄宴,备粗馔淡酿,恭请殿下移驾一叙。”
璇玑收下请帖,矜持颔首:
“本宫知道了,你回去向晏王殿下复命吧。”
回宫的路上,林念担忧地问璇玑:
“殿下以为,墨翟的话是否可信?还有晏王突然命人送请帖……”
璇玑只是轻轻一笑:“墨翟会出现在药铺,恐怕没那么简单。至于晏王安的请帖,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总觉得,齐王与母皇的接连遇刺,背后一定有晏王安的幽灵。
毕竟齐王遇刺时,晏王安不在水榭里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母皇遇刺时,他就恰好那么及时出现,用救驾的功劳换来监国的权利。
而且自己一找鲜茯苓,晏王安就巴巴送上门,这说明,他一直在派人暗中监视她——这叫有好心,才叫见鬼呢。
想了想,璇玑对林念道:“走,我们去尚书台,如今母皇病重,你正好帮我好好查查,晏王安这些年给母皇递的折子,都有哪些。”
两人过来之际,之前向女帝举荐晏王安监国的尚书令杨万和严坅仍旧在忙碌。见璇玑出现,他们忙不迭起身行礼:
“微臣见过皇太女殿下——”
璇玑本以为这个点尚书台的官员应该已经走了,不曾想他们还在。这两人都是晏王安的人,她不太好当着他们的面翻看以前晏国的奏折,否则被晏王安知道,定会打草惊蛇。而且有这两人在,他们估计不会那样轻易放璇玑去存放历年奏折的典籍库。
未几,璇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于是道:“两位大人辛苦了。说起来,这几日本宫忙于追查行刺齐王的凶手下落,倒是好几日不来轮值了,尚书台这边的事情可还好?”
“承蒙殿下关心,丞相大人与晏王殿下极是尽责,奏折的批复上从未有一丝懈怠。”杨万不疾不徐地回答道。
璇玑点点头,向书瑶招手:“书瑶,你去小厨房,让方厨子做几碗汤饼,送到这边来,本宫今日就在尚书台同两位大人一起用膳了。”
书瑶依言离开。
因为是璇玑的吩咐,方厨子尽心尽力,没半个时辰,书瑶便提着食盒回来了,揭开食盒,铜釜沸汤滚着宽薄汤饼,白汽裹着麦香漫开,瞬间盈满了整个尚书台。
两个尚书令低下头,只见汤里漂着切碎的鸡臛、嫩韭芽,浇一勺熬得稠厚的肉酱,撒把葱花,颜色搭配极是悦目。
他们都上了年纪,大鱼大肉的荤腥吃多了便会闹肚子,反倒是这样的汤饼,最为适宜两人的肠胃,因而忙不迭起身谢恩:
“多谢殿下赏赐——”
璇玑笑道:“谢什么,两位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同本宫一起吃吧。”
面身经过多次捶打,滑韧有劲,混着鲜醇汤汁入喉,一股热流瞬时暖透胸腹,舒坦得人的眉眼都松了。
就在他们呼哧呼哧吃面的时候,璇玑悄悄给林念使了一个眼色,林念会意,趁众人不注意,悄悄进了尚书台存放奏折的典籍库。
一碗汤饼吃完,璇玑道:
“两位尚书大人不如再用一盏茶解解腻?”
严坅摆手:“多谢殿下美意,不过老臣还有折子要整理……”
幸好他说话的时候,林念已经悄无声息地回来,见她露面,璇玑放下心,笑道:“那本宫也就不勉强了,走,我们去棠棣院探望齐王。”
直到彻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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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尚书台,璇玑才压低声音问道:
“怎么样,可有收获?”
林念稍靠近一步,轻声回应:“奏折中确有蹊跷。”她略作整理,继续道,“这五年来,晏国所上奏章在军备与粮储方面屡屡自相矛盾——世子既称‘兵甲朽坏’,却又在灾年上报‘军粮盈余’,与朝廷掌握的户籍数据完全不符。”
璇玑目光微凝:“还有吗?”
“边境斥候回报,晏国已在接壤诸国之处私筑堡垒,驻军之数远超规制,但这些……奏折中一字未提。不仅如此,还有一事……属下不知是否该说。”
“直言无妨。”
“太元新政之后,齐国进贡的翡翠,质与量皆远胜兆朝初年。可南荒矿坑年产固定,原产地尚如此,经齐国周转又怎会反而更多?”
林念稍顿,语气更低,“我怀疑这背后……或也与晏国有关。”
璇玑默然片刻,眼中闪过凛意。
与诸侯勾结,凭借翡翠、销金窟谋取暴利,又在晏国内屯兵铸甲,晏王安的野心,已不言自明。
可她不解的是,母皇为何似毫无察觉?
这绝非母皇往日作风。自太元新政落幕,母皇对待诸侯——尤其是这些旧姓宗亲,似乎宽容得异常。
她比谁都清楚,母皇绝非心慈手软之人。当年为稳固帝位,她曾在禅让之后下令清洗宸氏宗亲,血染宫阶。即便晏王安与母皇同姓为姬,数百年岁月冲刷,血缘早已稀薄如纸。
更何况前兆倾覆之际,晏国未曾发一兵一卒护卫天子。母皇身为前兆公主,虽接受晏国归顺,又怎会全无防备?
许久,璇玑总算开口:“但想要验证你的猜测的话,只有去母皇的私库亲眼看看才能确定,这件事恐怕有些困难。”
闻言,林念也皱起了眉头。
如璇玑所言,女帝的私库除了女帝和贴身宫女念薇外,向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即便璇玑贵为皇太女,也没有办法。但翡翠又必须要亲眼见过才能看出来真假,有什么法子能让殿下去私库里瞧瞧呢?
两人正一边走一边想,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长空。
璇玑抬眸看去,听声音的方向,好像……是棠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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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猩红如同晕染的墨水般,丝丝缕缕在铜盆里的清水间蔓延开来。
公子景慢文斯理地掬起清水,洗掉手上的血污。
“还是没有人肯说吗?”
他淡淡看向一旁的木架,每个架子上都绑了一个媵侍,正是之前齐王送来的五名美少年。
原本清逸出尘的五个人,现在无一不是衣衫褴褛,他们光洁无暇的躯体交错纵横着无数道鞭痕,血浸透了中衣,愈发显得猩红可怖。
这些伤即便养好了,日后也会在身上留下难看的疤痕,对于一个以色侍人的媵侍而言,不吝于灭顶之灾。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求公子放过我们……”
少年们早已气息奄奄,好几个人直接痛哭出声,一边哭一边求公子景放过他们,他们不远万里跟随齐王来到紫宸宫,只想好好侍奉殿下,从不敢生出任何异心。
然而听了他们的话,公子景不置一词。
放过?
且不说他母亲现在生死未卜,他看见他们围着殿下就觉得碍眼!
既然殿下给了自己这个机会,他自然要断了他们日后承宠的念头,免得他们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殿下是他的,今生今世,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如有人敢抢,他不介意像对付从前那些人一样。
他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角落里的檀木柜子,刚想重新挥鞭,顺安突然快步走进来,低声道:
“公子,殿下回来了。”
公子景一怔,立马换上一副笑颜,温和得犹如三月春风,道:
“告诉殿下,我马上过来。”
离开前又命令看守他们的小内侍:“记得给他们灌蒙汗药,殿下来的时候,不许他们发出半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