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傀儡戏(3)

作品:《摆烂!在狗血文躺赢成女帝

    一整夜的时间,公子景都守在棠棣院外,看着太医令从里面进进出出,但每个人都是神情凝重,见公子景问话后都摇了摇头。


    “齐王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说话啊!”因为担心和焦虑,少年向来如玉石般无暇的脸庞上那种镇定自若的神情,好似裂开了一道缝隙。


    总算有个年长一些的太医令开口:“齐王殿下被人刺中胸口,幸而她心脉偏右,所以没有伤及性命。但看齐王的状态,她应该还中了某种毒药,我们虽然用金银花露饮暂时压制住了毒性,可不知道毒药是什么的情况下,想彻底根除毒素,毕竟还是有些困难……”


    觑眼瞧着公子景的脸色,太医令的声音越来越低。


    夏侯夫人突然一把扭过脸,厉声质问璇玑: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得齐王殿下?明明齐王同傀儡师说话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你一进来,齐王就遇刺了?你居心何在?!”


    夏侯夫人这一嗓子,直接让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连女帝的眸色都暗了暗。


    是的,齐王同傀儡师墨翟说话的时候,她就站在窗台旁欣赏月色,当时水榭里也没有外人,因此两人说了什么,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看向念薇,淡淡道:


    “念薇,你将当时的情景,向大家完完整整说一遍。”


    念薇屈了屈膝后,口齿清晰地道:


    “当时陛下在赏月,奴婢在陛下身后给陛下打扇子。齐王同傀儡师交谈了一番,问了问他有关墨家机关术与操控傀儡的一些技巧后,便说这些东西确实有意思,她记得陛下赐给皇太女的簪中剑似乎也用了这种技巧。于是就叫奴婢去喊皇太女,她想好好看一看皇太女的簪中剑。等皇太女进来见到齐王后,就是齐王遇刺的事了。”


    傀儡师墨翟亦是道:“是的,齐王殿下向我问话时,还是好好的,周围似乎也没什么刺客的动静。”


    “难道刺客是在墨翟离开到殿下进来这段时间动的手?”公子景猜测道。


    女帝摇头:“不可能,当时朕一直在场,水榭里除了朕与丹皎外,并没有第三个人在。而且水榭四周戒备森严,皆是卫士,很难有刺客潜入。再者说来,如果丹皎遇刺的话,她不可能不发出声音。”


    众人皆陷入沉默。


    除非……除非凶手是女帝。


    但先不说女帝这样动手的理由,齐王遇刺后,大家分明看见,刺伤齐王的武器乃是女帝昔日亲自赐给皇太女的簪中剑。


    怀疑的苗头重新指向了皇太女。


    实际上,在场人里面嫌疑最大的,除了女帝,便是皇太女了。


    但无论是谁,传出去的话,对兆朝与齐国的关系,不可谓不是一场毁天灭地的打击。


    察觉众人打量的目光,璇玑平平静静开口:“如果我是凶手,我为何后面要喊御医,以及我杀齐王姑姑的理由是什么?”


    夏侯夫人冷笑:“这个谁知道呢?万一殿下对齐国有什么不满,借机发泄出来了呢?再者说来,刺伤齐王的武器,大家可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陛下赐给皇太女殿下的簪中剑!”


    “乳母稍安勿躁,切记不可御前失仪,殿下毕竟是皇太女。”公子景恰到好处地开口,安抚夏侯夫人激动的情绪,“不能仅凭一支簪子就断定殿下的嫌疑。这支簪子今日下午的时候,殿下就拿下来了。后来殿下戴的一直是我给她折的棠棣花——”


    然而说着说着,公子景突然一怔。


    顺着公子景的视线,众人不约而同地注视着璇玑。


    迎着所有人复杂无比的目光,璇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


    很冰凉的触感,和粗糙的花枝截然不同。


    她直接拔下簪子,惊讶发现,曾几何时,公子景替她簪在马尾根部的棠棣花枝,已经变成了簪中剑的剑鞘。


    黄金制成的纤细剑鞘在灯火里流转着尖锐的冷光,而连着金乌鸟簪头的剑身,刚刚由太医令从齐王的胸口取出。


    怎么回事?明明她一直簪着公子景折下的花枝啊,为何一转眼就变成了金簪?下午的时候她不是让书瑶将它收回妆奁了吗?


    就算凶手从妆奁里偷了金簪出来,但剑鞘何时插上自己发上的,她怎么半点都未曾察觉?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浮现璇玑心头,她只感觉从头到脚都有些发冷。


    如果凶手是刻意陷害自己的话,那这个局,未免也太精妙了些。


    甚至可以说是众目睽睽之下动的手,然后当着母皇的面,栽赃给自己。


    “现在你有什么话可说?”夏侯夫人狠狠瞪了璇玑一眼后,转向女帝,一下子跪了下来,大声道:


    “哪怕皇太女殿下贵为储君,然而齐王殿下是我们齐国唯一的王,更是齐地万千百姓心中的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臣妇恳请陛下严惩皇太女,还齐王与齐国一个公道——!”


    面对夏侯夫人掷地有声的控诉,璇玑只是静静瞧着公子景。


    她看见他注视自己的眼神里有惊诧、疑惑、不解……


    以及,淡淡的悲伤。


    “所以,你同他们一样,怀疑我是凶手?”


    说话时候,她半是愤怒,半是伤心。


    因为他眼里的怀疑,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悄然碎裂开来。


    “我……”他很想说他没有,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齐王,毕竟是他的生母。


    怀胎十月,历经亡国的战火和逃亡路上的颠沛流离,将他生下来的女人,如今却躺在塌上,生死一线。


    璇玑深深呼吸,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进水榭前后发生种种事情,以及自己见到齐王时的情景,试图从中寻找蛛丝马迹,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有了!


    她知道怎么证明自己不是凶手了!


    她果断转身,向太医令道:“麻烦李太医将伤了齐王的那把剑拿来。”


    又转向念薇:“再劳烦念薇姑姑,为我牵一匹骏马过来。”


    她伸手比了比:“约莫半人高,和人坐下来差不多。”


    两人分别遵照吩咐下去了。


    不多时,李太医便用丝帕托着,将簪中剑呈上。


    念薇则过了一会,才牵着一匹三个月大的小马驹过来,道:


    “成年的马都有些高,未央厩里只有这一匹勉强符合殿下的要求。”


    璇玑点点头,“多谢念薇姑姑。”然后转向众人,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尚还留有大块大块的血迹,如同猩红绽放的花朵。


    “从齐王姑姑遇刺开始,我没有换过任何衣服,一直是穿着这件明黄色的骑射服,身上的血迹,都是抱齐王姑姑时沾染上的。现在,诸位且看好了——”


    璇玑握紧金乌鸟的簪头,走到小马驹面前,然后将尖细的剑刃,对准马驹的心脏部位扎了进去!


    朱红飞溅,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溅了璇玑满脸满衣襟。


    璇玑就这样带着一身的鲜血,重新转向众人,清冷的月光下,少女莹白的脸上猩红的血珠子像是什么面妆,诡艳而殊美。


    她一字一句轻声道:


    “看见了吗?如果是我用簪中剑刺伤的齐王,我身上的血迹,根本就不是之前那样大片晕染开的,会有很多四溅的血点。”


    她扫视着众人,最终定格在公子景身上:


    “现在,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吗?”


    众人哑口无言。


    女帝沉吟片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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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缓开口:“确如皇太女所言,无论是从动机还是行凶的血迹来看,皇太女都不符合凶手的情况,依朕之见,真凶没有查出来之前,谁也不许妄议此事,如有违者……”


    就在此时,夜色里忽有冷光一闪!


    紧接着,晏王安的声音脱口而出:“保护陛下!!!”


    只见他猛地自斜刺里扑来,毫不犹豫地将女帝严严实实护在身后,那支挟着恶风的冷箭便带着令人牙酸的闷响,尽数没入他的肩胛!


    他伟岸的身躯剧烈地一震,口中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脚下踉跄一步却硬生生站稳,仍未松开护着女帝的手臂。温热的血顷刻间便洇透了玄色王袍,在那华贵的衣料上漫开一片深浓的、触目惊心的湿痕。


    与此同时,女帝姣好的脸庞突然煞白,捂住腹部,身子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念薇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女帝,同时厉声道:


    “快!陛下动了胎气,扶陛下回昭阳殿——!”


    人仰马翻。


    璇玑跟着女帝的銮驾匆匆赶往昭阳殿时,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冷白的月光如清霜般铺满地面,蓝衣的少年独自伫立在棠棣树下,明明四周围满了人,身影看上去却分外孤寂。


    他一直凝视着自己的方向,却在四目交接之际,蓦地垂下了眼眸。


    ————————————


    即便女帝勒令真凶没有落网之前,不许泄露任何消息,齐王与女帝接连遇刺的事还是不胫而走,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更雪上加霜的是,女帝小产了。


    御医经过诊断,说是女帝操劳过度加上惊吓,才导致这个结果。当务之急,女帝必须先养好身子,决不能再劳心劳力。


    国不可一日无君,璇玑作为皇太女,本应承担起监国的重任,但眼下她偏偏牵扯进齐王遇刺的案子里,以至于众大臣都很纠结。


    就在此时,尚书令杨万和严坅,上奏折提了晏王安的名字,理由是晏王安作为姬氏宗亲,之前虽然因朝瑰翁主的事受了些影响,但他护驾有功,刚好功过相抵。而且从前在晏国的时候,晏王安也曾作为国君处理朝政,以眼下的情况,是再合适不过的监国人选。


    面对两位心腹大臣的提议,女帝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询问丞相姜璘的意见。


    姜璘回答得很谨慎:“若论经验,自然是晏王殿下适合监国。可若论名正言顺,自然还是皇太女殿下当仁不让,毕竟殿下才是兆朝江山社稷的继承人。只是殿下如今牵扯进遇刺一案,在真凶没有查明之前,确实不太适合监国一事,毕竟齐国的使臣都还在帝都……”


    他并没有明说自己支持谁,而是点出两人的适合与不适合之处。


    女帝倚在龙塌上,重重落下的黑红色帷幕令她整个人看上去影影绰绰,像是隔着一层缥缈的雾气,只余下袍角暗绣的龙纹在暗影里若隐若现,平添几分不可捉摸的威严与疏离。


    殿内龙涎香点得很浓,就在姜璘几乎要被熏晕过去时,女帝总算沉沉开口:


    “传朕的命令下去,令皇太女在七日之内,抓住刺客,至于这七日的时间里,丞相姜璘和晏王安代为执掌朝政。”


    接到母皇旨意的时候,璇玑正趴在床榻上,翻阅各种各样的医书。


    她对女帝的这个决定并不意外。


    只让晏王安监国,母皇肯定不放心,所以她要丞相姜璘看着。


    但同时母皇又想给自己一个锻炼的机会,想看看自己作为继承人是否合格,毕竟听御医的意思,母皇这一小产,没两三个月下不了床。


    然而,想起自己从销金窟回来后,去向母皇请安的那日,在凉棚下看到的情景,一个疑惑突然浮现璇玑心头:


    母皇……真的怀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