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傀儡戏(2)
作品:《摆烂!在狗血文躺赢成女帝》 弯弯的弦月高悬于天际,水波里也荡漾着溶溶的月光。
距离傀儡戏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丹皎与女帝坐在水榭最好的一处位子,一边晃着墨竹的躺椅,一边闲闲聊天。躺椅也是丹皎从齐国带回来的,说是那边工匠新研发出来的椅子,比跪坐在席上要舒服。
此刻两名后兆朝最为位高权重的女子,通身都没什么华丽珠翠装饰,就连衣服也只是绣了螭龙纹路的玄色深袍,然而彼此头发上压着的冠冕,足以显示出两人手握比珠翠更加令人心醉神迷的大权。
“说起来这次傀儡戏的演出者,是昭天门出来的,之前曾帮助夏侯氏的船队抵御海寇,印象里生得很是很不错。”丹皎摇着玉骨扇,不急不慢地开口。
“怎么,你又瞧上了?”女帝打趣她。
“哪儿呀,我的意思是,待会演出结束,陛下不妨叫他过来,好好瞧上一瞧。若是喜欢,陛下刚好可以留他在宫里,当个解闷儿的乐子。”丹皎笑意盈然,全然不顾站在女帝身后的白衣内侍,手指越攥越紧。
女帝还没有开口,对方先咬牙切齿说出三个字:
“齐、丹、皎!!!”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丹皎微微一怔。
从躺椅上支起半个身子,认认真真瞧着内侍。
半晌,不确定地开口:“王兄?”
因为水榭里此刻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三个,宸哀帝冷笑过后,伸手一抹,摘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看清了他的面容,确认他就是死而复生的胞兄后,丹皎只是挑了挑眉,看向女帝。面对丹皎意味深长的目光,女帝微微颔首:
“他为了禅让给我,假死脱身了。”
丹皎重新躺回椅子上,蓦地一声冷笑,“原来你没死啊。”
她睨了宸哀帝一眼,拉着女帝的手,情真意切地道:
“陛下,我是觉得,死了的夫君,才是最好的夫君。”
“死了又复生,还人老珠黄,还没有容人之量,还不能留下大笔财产等人去继承的夫君,约等于无用之物,可以一扫帚扫进废水沟那种。”
宸哀帝冷冷出声:“这样看来,你自个的夫君黎王倒是很有用了?有用也没妨碍你在他死后光纳面首,寻欢作乐啊。”
“啊,我只是做了天底下每一个丈夫在妻子死后续弦的行为而已。甚至我都不曾真正续弦,毕竟他们在我身边连个正式的名分都没有。”丹皎以扇掩面,对自己的行为理直气壮,“没事,如果黎王泉下有知,一定会原谅我的。毕竟他肯定不忍心看我一个人过得孤单嘛,我身边总是得有几个贴心人来知冷热的。你说对吧,陛下?”
女帝浅浅一笑,饮了口凉茶。
反倒是宸哀帝怒火冲天:“齐丹皎!!!你可真是长进了,目无尊长,自己放浪形骸也就算了,居然还想带着你嫂嫂一起,若是父王与母妃在天之灵,也定会愿意看我好好教训你一番!”
丹皎毫无惧色:“你说父王?啊,大家都怀疑他的死和你有关,你一个有弑父嫌疑的人,也没什么资格来说我吧。”
宸哀帝面凝如冰,只是扬起了手掌。
谁知手刚刚举起,就被女帝给硬生生按下去。
“少说两句,这些年她也不容易。”
宸哀帝:???
你是说继承了黎王的政治遗产,坐拥广袤封地,天天没事就琢磨着在各郡广选美少年,自己选完还不算,还喜欢给别人送的齐王。
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
听听,说的还是人话嘛。
丹皎摇晃着玉骨扇,摇了摇头,凉凉地道:
“唉,我说过的,咱们女人当家的难处,他不懂。”
宸哀帝更火冒三丈了。
如果不是女帝在这里拦着,他大概真的会像小时候罚丹皎那样打她手心竹板了,毕竟母妃华阳夫人去世后,丹皎十岁之前都是在太子东宫,由太子摇光时期的宸哀帝亲自带大的。
忍了又忍,他最终冷冷瞪了丹皎一眼,扭身径自出了水榭。
等宸哀帝的背影消失不见,丹皎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双眸子仿若幽深的古井,向女帝静静道:
“我发现齐国里面,有世家与晏国有勾结,意图复黎。”
丹皎在被女帝封为齐王之前,本就是黎国王后,朝廷里的官员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黎国,包括她治下的安平郡,原本就是黎国的领域。
实际上当初宸哀帝借黎耜之争,借机侵占了黎国的国土,让黎地许多旧贵族对兆朝十分不满,后来还是女帝将丹皎封王,又将耜国的丰泽郡一并赐给丹皎,二郡合并为齐国,这才稍稍安抚了他们。
但现在听丹皎的话,还是有旧贵族,复黎之心不死吗?
女帝微微眯起了眼眸,有寒光如同利剑般从她瞳里掠过。
“查出来是哪些人了吗?”她沉声问道。
丹皎摇头:“还在追查中。我也收到景儿的信,他提醒我好好查一下历年齐国上供给帝都的翡翠,才发现的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奇怪,齐国与晏国相隔数万里,中间还隔着沧澜郡、风陵郡和山阴郡,还有一条绵延几千里的大运河,居然能有那么多翡翠原石流向晏国……”
女帝沉吟:“如此说来,背后的势力在齐国定然不小了?”
丹皎点点头:“所以我这次过来,也是看晏王安在帝都,想从他身边入手查清楚此事。否则任由他们勾结下去,齐国定乱。”
女帝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辛苦了。”
丹皎微微一笑,“有什么可辛苦的,我们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你愿意帮我从王兄的剑下保全景儿,我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更何况,景儿与璇玑马上要成婚,哪怕倾尽我毕生心血,也不能让宵小之辈扰乱这一切。”
————————
女帝与齐王的对话里,傀儡戏已经开场。
瑶华池边搭建起精巧的木台,随着帘幔向两旁缓缓拉开,显示出背后描画出山川海洋的屏风。木傀儡缀着珍珠流苏,在屏风前旋身,咿咿呀呀地念出唱词,说的正是九夷世界的创世神话。
在丝线的操纵下,白衣傀儡持光球亮相,黑衣傀儡执暗影缠斗,台中央代表创世神的木傀儡抬臂指天,强行将黑白傀儡分开后,创世神轰然倒地,碎成无数光芒,叙述者在台后念白:
“神躯化山川,双目作日月,血涌成江海,青丝变草木——”
光之神曦与暗之神魅的傀儡重新登场,向碎光处跪拜。二神相互交握,代表女灵的傀儡持花枝,从中间蹦跳而出。
璇玑百无聊赖地以手托颐。
如果自己猜得不错,接下来的故事,马上就要说到女灵仿照光暗神族的模样,创造七个种族了。太傅师邝和她上课时候说过,九夷的名字来源,也是由此而起。
她从公子景手里接过一瓣撕干净白络的蜜橘塞入口中,忽然看见宸哀帝在水榭附近徘徊不定。
“咦,老……”因为四周都是皇亲国戚,璇玑很快地将“老爹”二字咽下去,改成“老中常侍”,向他招手,“老中常侍大人,您怎么过来了?我这边还有一个空位,您要不和我们一起坐着看戏?”
宸哀帝看了看璇玑,又看了看她左手边的空位,犹豫一瞬,最后还是决定和女儿呆在一起,看完今夜的演出。
不然他一个人回昭阳殿,也就太丢脸了。
说实话,他现在就是一个后悔。
他怎么就听信女儿的鬼话,把齐王这么一个祸患给召回来了呢?
宸哀帝气鼓鼓地走过来,又将椅子往后挪了挪。
宸哀帝坐下后,璇玑将目光重新挪回舞台上。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一出傀儡戏的内容,和师太傅之前教给她的略有不同。在女灵创造了神族之外的种族后,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代表天地的屏风之后,伴随着傀儡师幽幽的念白:
“天地为炉,众生为炭,苍天之下,皆为傀儡。”
苍天之下,众生皆为……傀儡?
璇玑愣住了。
这是在明晃晃地说世界是一个巨大的铜炉,万物生灵都是创世神的傀儡,被命运的丝线所操控,成为……世界这个铜炉的燃料?
果不其然,席位里出现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声。
能来看戏的皆为天潢贵胄,自然对九夷的创世神话无比清楚,就在大家一片耳语的时候,黑影忽然又消失,剧情重新恢复正轨。
舞台上各种傀儡依次亮相,热闹无比。随着众人的喝彩、叫好,池底月影被搅得晃晃悠悠,涟漪里也闪烁着碎银般的微光。
“我觉得……这出戏有点意思,以前的神话故事里,大家都只把亘古时期诸神的寂灭,归咎于光暗神族的分歧,却从没想过也许神族也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之所以有万物生灵,只是成为天地的柴禾。”
公子景一边给璇玑剥着橘子,一边说着。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为后面的剧情喝彩,而是静静点评着刚刚那段有些突然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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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意思,以前我上课的时候就奇怪,怎么好端端神族突然就打起来了。话说回来他们要是不打,我们也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看戏了,说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茹毛饮血呢。”璇玑如此道。
毕竟要不是因为诸神的寂灭,哪还有后来人族的兴盛?
要知道女灵创造出的七个种族里,只有人族没怎么参与亘古时期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当然也是因为人族太弱小,没人瞧得上。至于那些参加的种族,哪个不是元气大伤,几乎都要从九夷销声匿迹了。
虽然璇玑也很怀疑,这些神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她穿书十几年,可从来没见过什么怪力乱神的事情。
话正说着,璇玑懒得自己用手去拿橘子,直接凑到公子景手边,让他亲自喂。
彼时月过梢头,随着叙述者说完“诸神纪元末,兄弟阋于墙,女灵舍身救,空余寂灭殇”,所有傀儡骤然倒地,唯余日月悬于台侧。降红色的帘幕缓缓垂落,墨衣的英俊少年出来向着众人行礼。
他出来的一刹那,璇玑嘴里的橘子突然失去了滋味。
对方生得剑眉星眸,高鼻薄唇,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却已身姿挺拔如松,月光落在他发上如流泻银辉,配着一袭紧袖窄身的墨衣,俊朗里藏着少年独有的锐气。
没想到那些惟妙惟肖的女声,居然是他发出来的,她还以为台后一共有两个人呢,果真是“京中有善口技者”啊。
公子景则一眼不眨凝视璇玑的神色。
“殿下以为这傀儡师……”他试探道。
璇玑回过神,笑道:“长得蛮不错的,倒是和以往见惯的公子哥不太一样。”
还真别说,看到他第一眼,璇玑便想起以前小说里写的那些仗剑走天涯的潇洒游侠,和她原本揣测的傀儡师的模样截然不同。
听见璇玑的话,公子景神色蓦地变了变,眼里有冷锐的光芒一闪而逝。
他正欲开口,谁知女帝身边的掌事姑姑念薇忽而过来道:
“陛下吩咐傀儡师墨翟去水榭里面领赏。”
果不其然,宸哀帝又在后面,发出一声冷笑。
璇玑想也不想就知道,老爹的醋坛子,这是又打翻了。
墨翟跟着念薇离开后,璇玑好奇地向水榭的里间张望着。
璇玑好奇地向水榭的里间张望着,也不知道母皇与齐王让墨翟进去,都会说些什么。
该不是被齐王或者母皇看上了吧。
不过她还没张望多久,念薇又过来道:
“齐王殿下刚刚说了,让殿下也一同过去,她有话要嘱咐殿下。”
齐王叫自己?为什么不一起叫上公子景呢?难道齐王想拉着她的手,巴拉巴拉说些以后要对公子景好之类的话?
璇玑胡思乱想着,还是老老实实走向了水榭。
进去的时候墨翟刚好从水榭里出来,同璇玑擦肩而过,不知为何,璇玑感觉好似有阵风掠过发梢,原来隐隐的棠棣花香,忽然不见了。
但这点小小的异样她并未放在心上,而是直径进了水榭。
水榭里并未点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与水波,取一分天然意趣,因而窗户之外的地方,光线很是有些昏暗。
案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果盘和糕点,四角鎏金莲花铜炉里还熏着百合香,因此水榭里的气息很是香甜,闻得璇玑都有些饿了。
案几旁,齐王坐在竹制的躺椅上,女帝则站在窗边欣赏月色,一身龙袍在银白的月华下泛着丝绸特有的光润。看了半天戏,女帝估计有些乏了,懒懒打了个哈欠后,转身向璇玑道:
“是你姑姑找你,你去问她有什么话想同你说吧。”
璇玑点了点头,向齐王的方向走近几步,“齐王殿下?”
齐王却毫无反应,只是坐在躺椅上。
璇玑再向前一步,“姑姑?”
忽然,她从熏香里,嗅到一丝极轻的血腥味,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璇玑强行定下心神,上前拍了拍齐王的手臂,谁知下一秒,齐王整个人身子一歪,直接倒在璇玑怀里!
璇玑颤巍巍抬起手,发现自己双手染满猩红,再低下头,只见齐王心口正插着母皇赐给自己的簪中剑!
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像是永不停歇的河流,璇玑整个人都发着抖,向女帝颤声道:
“母、母皇,齐王姑姑……姑姑好像……出事了……”
“——来人,救驾!!齐王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