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乔桥。”


    乔桥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声音还挺熟悉。


    这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以更加靠近她的距离再一次响起：“乔桥，醒一醒。”


    乔桥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梦眠。


    耳边传来了一道清晰有力的敲桌声：“叩叩。”


    乔桥不是被叫醒，而是被震醒的。


    ……


    睁开眼睛以后，乔桥才发现她在物理课上睡着了。


    此时此刻，物理老师和同学们的眼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乔桥眨了眨眼睛，抬头看着站在她身旁的物理老师，心里一惊，十分不好意思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最近没有休息好吗？”物理老师对乔桥的态度还算温和，关心多过于责怪。


    对于在课堂上睡着了，乔桥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余还有点儿丢脸。


    乔桥继续尴尬地看着物理老师，小声说道：“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物理老师问乔桥：“要不要去边上站一会儿，清醒一下？”


    那更丢脸了，乔桥摇摇头说：“没事，我掐一掐自己的手臂就好了。”


    把物理老师吓一跳，心想是个狠人。


    ……


    一周以后，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段天城这一次又回到了年段第一的位置，而半期考年段第一的乔桥同学，这一次则掉到了二十六名的位置。


    乔桥虽然有疑惑那么一瞬间，但是她的心态挺好，很快就想明白了。


    她从上高中以来一直就是四五十名的成绩，拿第一叫做意外，二十六名才叫做真正的进步。


    但显然她身边的朋友们就不这么想了。


    就不说段天城比任课老师还认真地拿着乔桥的卷子仔细研究了一番，就说王宇静吧，她一脸愧疚地看着乔桥，问：“糟了，是不是我影响了你呀？”


    在乔桥和段天城的帮助之下，王宇静这次月考的成绩在年段排名提升了三十多名。


    但跟排名前几的人往前跃一个名次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不同，王宇静原本的排名靠后，成绩波动本就较大，上下浮动几十名都是常有的事。


    她兀自心里觉得，为了自己这点微不足道的进步，影响乔桥这么多是非常不值得的，于是抱歉地看着乔桥，放弃的话正准备说出口，乔桥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只好坦白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不许你这么想。”


    王宇静觉得乔桥只是在安慰她，说：“可是你最近上课的状态也不好，成绩也下滑了……”


    “真的跟你没关系。”乔桥瞥了段天城一眼，然后说，“哎呀，是我最近迷上了一款游戏……”


    在一旁仔细研究卷子的段天城：“……？”


    感受到身旁传来了一阵寒意，乔桥立马补充道：“不过我马上就要通关了。”


    段天城转头看着乔桥最近加深的眼袋，拧了拧眉头说：“你是小学生吗？要打电话给叔叔阿姨让他们给你开防沉迷模式吗？”


    “哎呀。”乔桥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撒娇道，“那游戏真的很好玩嘛。我本来想着周末放松玩一玩，结果就停不下来了。”


    说完，乔桥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真的马上就通关了。”


    段天城：“……”


    王宇静：“……”


    乔桥没有胡说，她玩的是一款单机游戏，全部玩下来差不多60个小时的体量。


    过完那一周的周末，又占用了周一晚上的一点时间，乔桥终于是废寝忘食地把它给通关了。


    通关的第二天，乔桥顶着一双泡肿的眼睛来到了学校。


    原本就不小的双眼皮硬生生给泡成了浮肿版欧式大双，把段天城、高灿南和王宇静都给吓一跳。


    高灿南稀奇地看着乔桥的眼睛，问她：“你昨晚是熬夜看什么剧了吗？眼睛肿成这个样子。”


    段天城在一旁担心地叹了口气。


    乔桥无力地摇了摇头，语气里还有一种不能自拔的情绪：“不是，我昨晚把《去火星》给打完了。”


    “……去火星？”高灿南想了想，问：“最近有这部剧吗？”


    “就是我前段时间在打的一款单机游戏。”说着说着，乔桥又想起了游戏里的剧情以及各种伏笔啊细节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感慨道：“太感人了，怎么会有这么深刻、这么感人的游戏。”


    “真的很好玩。”好玩到乔桥忍不住对从来不玩游戏的高灿南和王宇静滔滔不绝道：“它还有两部同系列的作品。”


    段天城看了一眼乔桥最近的黑眼圈，说了句：“等寒假再玩。”


    乔桥心虚地看着仿佛她肚子里蛔虫的段天城，嘴硬地说：“我就是打算等寒假了再细细品鉴。”


    段天城：“……”


    乔桥也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沉迷，每次游戏一打开，转眼就过了12点，根本停不下来。


    乔桥心想，另外两部作品还是等到寒假再入手吧。


    之后的时间，乔桥、段天城跟王宇静继续组成学习互助小组。


    高灿南留在座位上和他们一起做题目的时间也变多了。


    刚开始，乔桥还想着是因为天气变冷了，不爱出教室也很正常。


    后来乔桥发现高灿南除了和她们一块儿出去上洗手间以外，就几乎不怎么出教室了。于是看着高灿南说：“咦……你最近好像有点儿奇怪。”


    高灿南：“谁让你们背着我这么卷呀？宇静上一次月考排名提升了三十几名，我倒退了三十几名，我非常有危机感的好吧！”


    乔桥和王宇静大笑：“哈哈哈哈哈。”


    虽然天气冷，但自由活动课的时候，只要不下雨，三个女孩就还是会手挽着手去操场上散步。


    这天，于广杰如初见时那样，又戴着他那打眼的蓝色发带，在操场上打篮球。


    往常这种时候，高灿南一定会非常兴奋地跑过去，对她的广杰挥挥手。今天高灿南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和乔桥、王宇静向前走着。


    王宇静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问高灿南：“你和于广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紧跟着，乔桥才意识到，是啊，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太对劲。


    高灿南不打算瞒姐妹们了，用淡淡的口吻说：“分手了。”


    乔桥心想：啊？


    王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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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什么呀？


    乔桥和王宇静两个人脸上都是这个问句。


    但她们都照顾着高灿南的情绪，没有一个人开口问。


    高灿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开口说道：“他和高一一个女生在一起了。”


    Whatthefuck……


    乔桥心想，又这样？这些男的一个个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


    乔桥一副大无语，露出真想把这些男的一个个都阉割掉的表情。


    高灿南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有点儿不喜欢他了。”


    不管高灿南说的是真的还是逞强，乔桥和王宇静都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见她们两个人一脸心疼与担心，高灿南脸上划开一抹笑容，对两个人说：“没事啦，其实也无所谓。我跟他总有一天也是要分开的。”


    乔桥和王宇静不懂高灿南为什么会这么说，心疼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困惑。


    高灿南说：“我爸安排了我高中毕业以后出国。我跟他早晚都会分开的。”


    “啊？”这个事情，乔桥和王宇静都是第一次听说。


    高灿南看着表情里竟然都已经露出不舍的乔桥和王宇静，拉了拉她们的手，笑了笑道：“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啦。爱情太脆弱了，一吹就散，但是友情是怎么样都不会散的。”


    王宇静被高灿南所说的“爱情太脆弱，风一吹就散”的说法给逗笑。


    乔桥知道王宇静的笑点，也跟着笑起来，说：“嗯，爱情风一吹就散，友情就非常坚固，海啸都吹不散。”


    “对。”高灿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海啸也吹不散，地震也震不散，永远粘一块。”


    乔桥心里的小暖流从脸上透了出来，王宇静也一样。


    ……


    课后十分钟，学习小组成员正式集结完毕。


    发展到后期的时候，高灿南和王宇静甚至会就一道数学应用题讨论上5分钟。


    高灿南说：“应该是我这种解法才对吧。”


    王宇静说：“可是我写的应该也没错。”


    于是高灿南便把目光看向段天城说：“数学科代表，你说。”


    段天城便耐心地对高灿南和王宇静说：“你们两个人都没有错，只是用了两种不同的解法。按评分标准来说，都是可以拿分的。”


    “原来是这样。”高灿南和王宇静两个人立刻便像球场上的得分选手一样，握拳开心了起来。


    解答完高灿南和王宇静的困惑后，段天城才发现乔桥正用一副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于是，段天城便将目光落向乔桥面前的习题本上，发现她的答案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见段天城的视线从习题本上扫了一遍后，再次落回她脸上，乔桥得意地对段天城说：“你可要当心咯，我现在已经克服了粗心大意的毛病，下一次可能又要超过你拿年段第一咯。”


    段天城看着乔桥简直可爱到没边的表情，笑了笑说：“那很好啊。”


    乔桥愣了一下，没想到段天城居然十分为她高兴。


    她收起脸上得意的小表情，暗暗心叹道——


    自己真是格局小了，格局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