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简瀚文看着段天城，惊讶又疑惑地问。


    奶奶本来想对简瀚文说“回来啦”，看到简瀚文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表情奇怪了起来。


    她看了看段天城，又看了看简瀚文，问道：“这不是你的同桌吗？”


    段天城抬了抬嘴角，看着简瀚文说：“你作业忘带了，我顺路给你送过来。”


    奶奶点点头说：“对啊，你同桌说你作业忘带了，他顺路给你送过来。”


    简瀚文：“……”


    段天城起身走到简瀚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玩了，把奶奶给吓坏了就不好了。”


    段天城在手上加了力道，简瀚文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怕真吓坏了奶奶，于是顺着对段天城说：“好吧，谢谢你。奶奶，我去送送他。”


    奶奶这才露出气松下来的表情，看着调皮的孙子，点了点头说：“好，去吧。”


    跟着段天城一起下楼后，简瀚文拧着眉头看着他，问：“你要干什么？”


    第一眼因为太意外，简瀚文没反应过来。他是知道段天城的，知道他是段正的弟弟，知道他是高一新生代表。如果不是这样，他一早就拿起鞋板子要把他轰出去了。


    “两件事。”段天城收起了在奶奶面前友善的面具，冷着脸对简瀚文说：“第一件事，和王宇静道歉。”


    简瀚文这才想起来，段天城和王宇静还是同班同学。


    原来如此。


    简瀚文刚想发笑，段天城接着说：“第二件事，不许找那三个女孩中任何一个人的麻烦。”


    简瀚文还是想笑，他问段天城：“哪三个？”


    段天城：“王宇静、高灿南、乔桥。”


    可笑。


    简瀚文大概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用一副挑衅的表情看着段天城，问：“如果我要找她们麻烦呢？”


    段天城说：“那我也许会经常来你家做客。刚刚你没回来，我和你的奶奶聊了好多，她似乎对你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简瀚文收起笑容，带着警告意味对段天城说：“你再敢来我家里试一试。”


    段天城低头笑了一下，说：“那好吧，你这么不喜欢我去你家里，那我以后只好去麻将馆找你奶奶了。”


    简瀚文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他恶狠狠地看着段天城，问：“奶奶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不重要。”段天城看着简瀚文说：“和王宇静道歉，不找三个女孩的麻烦，我就可以把你奶奶跟我说过的话全部忘掉。”


    此时此刻，简瀚文的心里一团火。


    他对段天城并不了解，但他知道段正是一个十分疯狂的人，属于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那一类。


    段天城是他的弟弟，想来也是疯的。


    哪个正常人会为了这种事情到他家里来？做到这个地步？


    简瀚文并不想要把自己的家人牵扯进去，而且，段天城如果真的找奶奶说些什么添油加醋的话，想想就令人头大。


    “行，我答应你。”简瀚文很快做出了决定：“但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让我在这附近看到你。”


    段天城：“那要看你的表现。”


    简瀚文：“……”


    第二天，简瀚文还是有点小自尊，没有去教室找王宇静，而是在课间操结束之后，在操场上拦住了王宇静、乔桥和高灿南，对王宇静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王宇静从幼儿园开始就有男生追求她，但她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个人。


    这是她的初恋。


    在绘画比赛之前，简瀚文的温柔和耐心已经获得了王宇静的许多好感。当他滔滔不绝和她聊着关于美术相关的话题的时候，王宇静第一次发现，自己心动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心，做下这个重要的决定，让简瀚文走进自己的世界。


    没有想到，结局却是今天这个样子。


    王宇静以为这些天来自己的眼泪应该已经哭干了，没想到当简瀚文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鼻尖还是一阵酸楚。


    不过她还是很好地咬着牙控制住了，面无表情地看着简瀚文。


    悲伤连冰山一角都没有在表面上露出来。


    简瀚文心想，也没有必要单独和王宇静说了，毕竟他今天会有这一趟，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


    不过看到王宇静那双大眼睛的时候，简瀚文还是想起了自己说的那些混账话。


    他叹了口气，对王宇静说：“我为对你造成的一切伤害，向你道歉。”


    听完，王宇静一句话也没有说，扭开头就走。


    她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为了这段感情流眼泪。


    尽管如此，她也不愿意让简瀚文看到。


    乔桥和高灿南都十分厌恶地看了简瀚文一眼，就差没冲他吐口水了。


    用眼神释放完自己的怒意之后，乔桥和高灿南想要去追王宇静，结果简瀚文开口对乔桥说了一句：“你等一下。”


    乔桥心里一惊，在离了简瀚文老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转头戒备地看着他。


    谁知，简瀚文不仅不敢对她做任何事情，反而还看着她说：“帮我跟段天城说一声，我已经跟王宇静道过歉了，也不会报复你。”


    乔桥就有怀疑过。


    简瀚文这样的渣男怎么会突然之间良心发现过来道歉呢？


    也不可能是跟电视机一样，被她踢了一脚之后就变好了吧？


    一定有什么原因。


    乔桥原本还真以为段天城不管她了呢。


    听简瀚文这么说完，乔桥咧开嘴角笑了起来，转身跟上走了一段后才停下来，在原地等她的高灿南和王宇静。


    高灿南问乔桥：“他跟你说了什么？”


    乔桥一脸兴奋的样子，刚准备说，又看到王宇静明显刚刚擦干眼泪的脸，心想，就不要跟王宇静说了吧，就让她以为简瀚文是真心要跟她道歉，或许更好？


    乔桥摇摇头，一脸嫌弃地说：“我也不知道他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没听清。”


    ......


    回班级的路上，乔桥突然之间停下脚步，对高灿南和王宇静说：“你们先走，我去一趟小卖部。”


    回来的时候，乔桥抱了四瓶冰镇可口可乐。


    她走到段天城身边，把可乐放在他的桌上。


    段天城抬头看了乔桥一眼，乔桥笑眯眯地看着他。


    乔桥拍了拍前排的高灿南和王宇静，递给每人一瓶可口可乐，说：“我们来干一杯吧。”


    旋开可乐瓶的时候，瓶身发出”呲”的一声，都让乔桥十分高兴。


    段天城看着一脸傻乐的乔桥，问：“彩票中奖了？”


    见段天城明知故问，乔桥也不说，只是看着他笑。


    四个人都已经把可乐瓶打开了，乔桥伸出手来，情绪高昂地说：“喝完这一瓶，我们以后都不会遇到烂人，也不会遇到烂事。”


    隔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王宇静脸上终于有笑容了，虽然那份笑容现在还很虚弱。


    她握着可乐瓶，也将手伸了出来。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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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灿南第三个伸手，十分同意乔桥说的，振奋士气一样重复了一遍她的中心思想道：“喝完这一瓶，烂人烂事，通通散退。”


    段天城便知道，简瀚文已经照他说的做了。


    他不明显地笑着，一起将握着可乐的手伸了出来。


    乔桥喊了声”干杯”，扬起下巴咕噜咕噜就把一瓶可口可乐全部给喝完了。


    她畅快地”哈”了一口气，紧接着，乔桥俯下身，在段天城的耳边轻轻说了声”谢谢你”，然后轻快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


    乔桥刚刚的距离，和亲到他的耳朵也没有什么差别。


    段天城一瞬间差点儿......心跳骤停。


    .......


    两周后，生物单元考的卷子发了下来。


    张恩美站在讲台上，说：“这次班级前五名分别是段天城、乔桥.......”


    宣布完前五名的名单以后，张恩美拉下了脸来，说：“最后一名只考了77分，名字我就不念了，自己心里有数一下。”


    座位上，王宇静看着自己77分的卷子，默默地陷入了沉思......


    乔桥抱着习题本坐到段天城边上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不管高灿南和王宇静在不在都一样。


    听到身后段天城问乔桥：“你这题为什么选A？”


    乔桥想了想说：“错了，错了，应该选B才对。”


    段天城：“你又忘了我说过的。”


    “记得记得。”乔桥重复段天城的谆谆教诲：“越简单的题目越需要专注。”


    段天城”嗯”了一声。


    .......


    王宇静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决定转过身，对乔桥和段天城说：“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学习吗？”


    乔桥看着王宇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没反应过来，说：“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学习吗？”


    “我的意思是。”王宇静说：“我想要提高自己的成绩，跟你们一块学习，可能会有很多的问题需要问你们。”


    王宇静这么说完，乔桥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出了光。


    她脸上八颗牙齿立刻露了出来，对王宇静说：“好啊！”


    乔桥带着满腔的热情问：“你想要提高哪一科的成绩？”


    王宇静想了想，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刚刚发下来的那张77分的生物单元考卷，对乔桥和段天城说：“都需要提高，但是先提高生物的吧。”


    乔桥和段天城看了一眼试卷上的分数，才明白张恩美刚刚冷嘲热讽是说给王宇静听的。


    乔桥当即做了决定，说：“没问题，下一次单元考，我们一定让张恩美对你刮目相看。”


    乔桥转头问段天城：“你怎么想？”


    段天城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什么？”


    “什么什么，宇静之前是不是倾囊相授教我们画画了，现在是我们报恩的时候了。”乔桥展开说明自己的计划：“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先一起帮宇静拿下生物，然后呢，像数学、物理、化学这些你比较擅长的，就由你来负责帮宇静提高，而像语文、英语这些我比较擅长的，就交给我了。我们定一个小目标，也不要太揠苗助长，就……这学期期末，帮宇静提升个150名，有没有信心？”


    段天城看着对朋友的事永远真诚热忱的乔桥，一时之间，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不对。像宝石般稀少而珍贵的，不是和乔桥在一块的时光，而是乔桥本身。


    段天城看着在他眼中闪闪发光的乔桥，心中对她有用不完的宠溺，抬嘴笑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