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疯批反派小叔的老实人嫂嫂》 天光渐亮,许溪跪在土堆旁看着远处正缓缓升起的太阳,心中焦躁只增不减。
她已经离开褚府一整晚了。
指甲缝被细密的土填满,浅色裙摆边缘不知何时沾满棕色的斑点,即使没有镜子,她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怎样一副窘样。
马车夫端坐于板车上,从怀中掏出块干饼,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哼,我在府上待了这么些年,倒是没发现你竟有这般手段。”
干起活儿来丝毫不像他此前见过那些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甚至比邻居家英哥儿的媳妇还利落上不少。
东边第一抹日出打在许溪身上,透过汗水浸湿的衣裳,勾勒出她姣好的腰身,大颗汗水自脸颊滑落,滴在身下的土堆上,形成星星点点的沟壑。
嘶,尤物。
也不知美人在侧,那褚盛如何忍得下去。
若非那日他干了一天的活计,沾了枕头便沉沉睡过去……
马车夫舔舐充满咸味的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溪。
察觉到他不怀好意的视线,许溪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冲着他讪讪地点了点头。
得寻个机会让他帮自己解开绳子,只要解开绳子她有信心逃出去。
正想着,马车夫便侧身从板车上跳了下来,脸上挂着猥琐的笑,一步步逼近许溪。
“夫人可累了?”他笑着上下打量许溪,眼珠子最终停留在她胸口的位置。
看着他嘴角流出的口水,许溪差点没讲隔夜饭吐出来,在心中默念十几遍忍字后,示弱般的朝他伸出手,白皙的腕子早已被磨出一道刺眼的红痕。
她学着电视剧里头看过的样子,眼角微垂,整张脸都耷拉下来,“疼。”
呕……
她已经想好一会儿该怎么揍他了。
见状,马车夫倒是也不装了,他快步上前,三两下解开许溪手腕上的束缚,紧接着便要解开裤腰带。
许溪活动手腕,攥紧拳头,攒着平生最大的怒气,朝着他的脑袋挥拳。
“阿哒!”
砰!
一阵巨响过后,男人直直朝着身后的墓碑上飞去,脑袋撞在石板上,没了意识。
许溪诧异地看着她的手,内心腹诽道:不应该呀,她哪里来的这么大力。
还未来得及细想,摊开的那双手便被猛地拽住,她踉跄转身,鼻子重重磕在个有些柔软的物体上。
“找到你了。”
一股清冽的气味涌入鼻中,将许溪包裹得密不透风。
褚星濯克制着,压抑想要将她整个人嵌进怀中的欲望,揽在她背后的手不住颤抖,连声音都无比嘶哑。
许溪懵懂地想要抬头,却被他按着脑袋,只能看见褚星濯胸前墨色金边的布料。
他哭了吗……
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她脑袋上,而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于发丝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那温度却令许溪觉得惶恐又心安。
一如面前的人,她分明是该避而远之的,此刻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感动,令许溪眼角一酸。
积攒多日的委屈犹如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
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却也是个见不得别人哭的人。
明明不觉得有多委屈,明明做好了逃不掉就去死的准备,为什么还会在感受到褚星濯哭的一瞬间悲伤无法自抑。
孤身一人来到异世,所见之人皆将她视为眼中钉,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许溪自觉她不是什么拥有强大意志力的人。
因而,最开始时,她想过一死了之。
她像来是个循规守矩的人,日复一日地重复着枯燥的生活,却也乐在其中。
她最怕的便是脱离掌控的事情,她惧怕未知,不愿面对挑战,做起来最得心应手的事便是放弃。
她不愿整日与一心想要坑害自己的人虚与委蛇,更不愿在本该享受大好人生的日子里被困于算计。
若这就是属于她的命,那便认了。
许溪振作起来,强撑着应付身边每一个人。
她甚至想过,只要她不争不抢,在宅子里做个隐身人,或许能顺利找到小桃,早早回家。
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无疑将她所有的计划与幻想通通打碎。
事实告诉她,她要顺着原身的老路走下去,经历她所经历的一切。
在命运二字面前,人人皆是奴隶。
许溪的泪像断了线似的,尽数打在褚星濯胸前布料上,将所有的委屈发泄在其间。
“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褚星濯抬手摸了把眼睛,轻拍她的背。
“与你有何干?”许溪带着哭腔反驳道。
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自己过得也不好。
“褚府是我说了算,你在府中被人掳走,当然与我这个主子有关。”
许溪吸吸鼻子,说的倒像是那么回事。
她正欲挣脱束缚好好瞧一瞧这个传说中“大反派”红着眼的模样,没曾想却吹了个大鼻涕泡出来。
好巧不巧,褚星濯恰巧低头。
四目相对,谁先移开视线谁尴尬。
“扑哧……”褚星濯眼尾通红,率先捂着嘴巴笑了出来。
“褚星濯!”许溪赶忙用袖子捂住下半张脸,斜着眼瞪他。
褚星濯识趣地背过身去,朝着晕过去的车夫那边走去。
许溪念念叨叨地胡乱擦着脸,好不容易生出的感动尽数憋了回去。
“诶呦!”身后,马车夫大叫一声,惶恐地跪了下去。
“二少爷,饶命啊!”
“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求求您开恩放过我。”饶是离得这么远,许溪仍是看见他抖如筛糠的身子。
竟吓成这样?
突然,一抹银色亮光映入许溪眼帘,她倒吸一口凉气,想起书中关于这玩意儿的描述。
话说褚星濯十八岁那年,彼时的他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郎,因容貌过于艳丽,执行任务时免不了被人戏弄一番。
孔相交给他的事务也无非是些杂活,并无要人性命之事。
可管城之役,却是实打实地让他“声名大噪”。
管城,位于边境的一座小城,平日里来往商客众多,繁华至极。
相对的,某些害虫便也闻着味儿,风风火火地想来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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羹。
史书记载,蛮族对管城觊觎许久,于亥时领着大队人马强攻而入。
守城将军早已与蛮族暗中勾结,开战便弃城投降,城中火光连天,百姓叫苦不迭。
恰逢孔相寻访此地,若管城失,则孔相危,对于当时的仍是孩童的皇帝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蛮族将领自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想一男子手持软鞭,杀出重围。
他不要命似的护着身后的孔相,一如护着身后的千万百姓城池。
蛮族自古以来便以武为尊,他们虽不愿以多胜少,却更不愿放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最终只得由将领亲自率人马前去,啃下这块硬骨头。
未曾想,那男子衣衫尽数染红,整个人犹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鬼,饶是蛮族这般见惯了血腥与杀戮的民族,也不由得看得脊背发凉。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人是鬼,若是人则绝无可能在受到如此重伤后依然还有力气反抗,若是鬼……又怎会流那么多血。
天边泛起第一波鱼肚白,朝廷援军呼啸而来,原来,自踏入管城之时,孔相便给国公发去了密信,令他速派人赶来边境之地。
只是他们没料到守城的将军竟早早反水,若非褚星濯拼死护住孔相,今日的天下早已易主也说不定。
事后,皇帝重赏褚星濯,而他则因为伤势过重足足昏迷了大半月。
再次醒来时,百姓非但没将它奉为救命恩人,反而开始谈论起他狠辣的手段来,软鞭之下,尽是白骨。
恐惧如一颗种子在人们心中生根发芽,他们畏惧褚星濯,却忘了那些蛮族从一开始就没想留着他们的命。
而痊愈后的褚星濯行事越发毒辣,曾经即使身上千疮百孔也不愿后退一步的少年死在了那个夜晚,取而代之的是刀刃向内,用软鞭活剐惹他不快之人的指挥使。
想到此,许溪情不自禁地抚上他腰间那条犹如蛇鳞般的软鞭。
果然如她预料的那般,刺骨寒意下包裹着如幼鸟心脏似的温热。
她不愿让他的手腕上再多一道伤口,亦不愿让他将心头好不容易愈合的结痂刨开。
“回府吧。”她说道。
尽管那里充满尔虞我诈,却是他俩唯一能回去的地方。
如此想来,她与褚星濯也算是同病相怜呢。
许溪嘴角微微勾起,眉眼弯弯得模样引得褚星濯心头一颤,他慌忙中后退一步。
好似她手中握着的不是软鞭,而是别的什么。
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涌上褚星濯的脸,令他口干舌燥,唯有……
唯有她的一个眼神,亦或是不经意间指尖相触才能缓解。
好似沙漠中许久未喝上水的旅人,他焦躁地渴求着。
见他愣在原地,许溪歪着脑袋大步上前,凑到他身前,学着方才的样子用拇指和食指牵起他的衣角,装模作样地摇了几下道:
“回家吧,二郎。”
砰……
一个接一个烟花在褚星濯胸口炸开,模糊他眼前的景色,只留许溪一人。
她说回家。
她说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