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医院相处

作品:《把前男友弄骨折了怎么办

    金色的梧桐叶从枝头落下,飘飘转转落到地上的水洼上,激起一层涟漪。


    陶织悦盯着那片浮在水面上的落叶,用鞋底拨了一下。


    梧桐叶向旁边游荡,又不服气地漂回来。


    她失去兴趣,继续欣赏自己崭新的小皮鞋。圆头、漆皮。弧度饱满而圆润,配上白袜显得可爱极了。


    她心心念念很久了。从想要到穿到脚上,她花了好几个星期。


    郁阳实在是太忙了。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她既要照料陶织悦,还要在医院奔波。她每天有太多的事要顾及,以至于陶织悦的小愿望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没关系的,陶织悦觉得晚一点拿到也很好了。


    现在她急切地想要见到另一个人。


    直到太阳消失在对面的大楼后,那个人才匆匆出现。


    裴究从学校小门里钻出来,头发因为风尘仆仆而有些凌乱,清逸的面上带着疲倦。


    陶织悦见到他,马上朝他胸口来了一拳。


    “你怎么才来,卖栗子的阿姨肯定已经走了。”陶织悦发出嗔怪般的质问。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裴家那群保镖很难甩开。


    陶织悦替他拍拍身上的灰,目光落到他脚上那双光亮的鞋子上。


    很明显是双昂贵的鞋,走线工整,鞋型流畅。


    陶织悦发觉自己的小皮鞋一下失去光泽,像只站在白天鹅旁边灰扑扑的丑小鸭。她一下哑火,那股兴奋也全然消失。


    裴究很诚恳:“你真的很想吃烤栗子吗?”


    当然了,那可是她盼了好久的秋日限定食物!现在阿姨肯定已经回家了,哪里还有烤栗子呢?


    裴究拉开外套拉链,从怀里掏出一包纸袋。两手一拉,满满的栗子从袋子里滚出来几颗,甜香味瞬间飘出来。


    陶织悦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买的?”


    裴究眉毛挑起,将栗子举得高高的。


    他生得剑眉星目又棱角分明,大多数时候面无表情,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一旦眉目染上些春风得意,就立马变得生动而倜傥起来。


    “某个人为了抽空买栗子累坏了,确定不抱抱他?”


    话音未落,陶织悦一下扑上去。


    她感到怀里的躯体僵了一下,胸口处咚咚鼓动。那鼓动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分不清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她甚至怀疑是两个人的心跳在共振。


    直到一记有点重的踩踏,她睁开眼。


    小米正在她胸口处踩奶。


    原来是梦。


    陶织悦眨眨干涩的眼睛,恍惚地坐起来。


    这里是……亚罗卡的二楼?


    她拍上脑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却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


    追大毛的时候,酒劲随身体运动上来了。她好像在门口看见一个高高的身影,穿着色调清新的条纹衫,那轮廓有点像几年前的裴究。


    难怪做了个关于从前的梦。这些在记忆角落里的碎片,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遗忘了。


    她抱起小米下楼。


    大毛正蹦蹦跳跳上楼,见到她,咧着的嘴一下收回去。眼珠子提溜几下,转身又跑下楼了。


    陶织悦没来得及奇怪,聂乐言已经看见了她。


    “醒了。”


    陶织悦点点头,有些茫然地看向店门前那片阳光。


    “现在是早上十点。”


    聂乐言笑笑,看向躲在角落的大毛:“你还记得昨晚干了什么吗?”


    回答是否定的。


    聂乐言:“你昨晚拉着大毛做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交通安全教育。”


    陶织悦:……


    这么一说她倒是有点印象了。


    她当时抓住大毛一只爪子,一本正经地告诉它:“红灯停,绿灯行。过马路的时候记得先看左右,不要在马路上乱跑,最好过斑马线,那样被撞了赔得多……”


    大毛低头瞟两眼小郑,发出几声求情的嘤咛。


    小郑转过头去,当作没看见。


    发现大毛不专心,她还特地抓起它的另一只爪子,将整只狗扣在面前。


    继续滔滔不绝的酒后演讲。


    直到大毛开始困得头点地,东倒西歪,最后倒在地上昏睡过去,这场闹剧才结束。


    聂乐言忍住笑,走过来顺顺她翘起来的发尾。


    “回家洗漱一下吧。”


    陶织悦点点头,把小米放进聂乐言怀里。


    一回到家,张婶就来敲了门。


    她急急忙忙地进来,告诉陶织悦那个所谓的婚介组织是骗人的,叫她赶紧把相亲认识的人删掉。


    这事放在张婶身上,好像也没有很意外……


    “妹儿啊,你没被些不三不四的人欺负吧。”张婶面上满是愧疚。


    陶织悦一边安抚张婶,一边当着张婶的面把那个昨晚还给她发骚扰消息的刘先生删了。


    等她整理好一切,忙完些乱七八糟的事,已经下午了。


    裴究还在医院。


    自己把他撞进医院,结果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喝酒误事啊。陶织悦有些后悔地揉揉太阳穴。


    事已至此,炖点东西带过去吧。


    两个小时后,陶织悦带着一壶老母鸡汤出现在了医院。


    事实证明,陶织悦多虑了。什么可怜兮兮、孤独寂寞的情境都不存在,裴究绝不会委屈自己。


    病房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床头柜铺上了米白色的桌布,摆着插着小雏菊的白瓷花瓶。一旁的香薰蜡烛荡出阵阵冷香,烛台还是透明的水晶材质。各色水果盛在果盘里,泛着新鲜的水珠。


    甚至窗帘都换成了丝绸拼蕾丝的,流动着珠光。


    虽然已经熟知裴究的作风,陶织悦还是不免有点震撼。


    有钱人就是任性。


    “原来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把我抛弃在医院了。”裴究扣上电脑,挑挑眉。


    这个戏谑的神情让陶织悦有点熟悉,站在这个焕然一新的病房里,久违地有些手脚无措。


    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把手里的不锈钢铁壶往身后藏了藏。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裴究的眼睛,他视线一下子锁定在她身后。


    “给我带的?”他表现出几分兴致,嘴角若有似无地扬起一点。


    陶织悦只好把手里那个朴实无华的不锈钢铁壶放下。粗糙、拙劣的铁壶,在这堆精致的陈设中显得格格不入。


    裴究见她有些拘谨,手指搭在桌柜上轻敲几下,又开口:“不给我尝尝吗?”


    陶织悦从善如流:“好的,裴总。”


    裴究微不可察地皱皱眉,接过陶织悦倒出来的一碗鸡汤,也客气地来了一句:“谢谢。”


    一字一顿,还带着重音。


    一阵无人说话的安静后,裴究朝着陶织悦伸出一只手。


    “帮我解下手表,谢谢。”


    他一手端着碗,白瓷碗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显得很小一只;一手袖子耷拉着,腕间挂着一只机械表。


    深红的表盘暗暗流溢着光泽,一大串又小又精密的齿轮推着金色的指针流畅地转动,显示出低调的奢华感。


    陶织悦不太关注手表,但也能察觉到这只应该不便宜,因此带上了十足的审慎。


    指尖谨慎地贴上他的腕骨,轻轻勾起表带,又小心地搭上细密的表扣。然而陶织悦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因此解得有些困难。


    她放慢呼吸,整个人都贴上来。


    裴究的脉搏一跳一跳,皮肤上的温热也染上她的指尖。


    也不知道是她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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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裴究出了汗,表带有些滑,总是在接近扣口时溜回原位。


    费了半天劲,表扣终于解开。


    陶织悦刚想开口,脑袋一抬就撞上了坚硬的东西,发出一声响。一阵钝痛蔓延脑门,陶织悦痛呼一声,捂着脑袋向旁边退。


    裴究发出一声闷哼,捂着下巴往后倒。


    两个人各捂各的,各自缩在角落里缓冲,空气里僵持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


    谁知道裴究突然靠那么近?


    陶织悦揉揉后脑勺,有点担心裴究又添一处骨折,那她真是彻底完了。


    她三步并两步上前,凑近裴究,轻轻捏住他的下颚,紧张地左右查看。


    “疼吗?”她捏了捏男人的下颌,观察他的表情。


    裴究的脑袋随她摆弄,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不说话。他视线下移,扫过她的眼、唇、脖颈,最后落到陶织悦捏着他下颚的手腕上。


    不会吧?难道下巴脱臼不能讲话了??老天爷啊!!


    陶织悦起身去找医生。胳膊上一紧,被裴究拽住了。


    他慢条斯理地放开:“没事。”


    没事不早说?!差点把她吓死!


    她在那几秒间已经开始思考如何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为裴究治病。


    陶织悦瞪他一眼。


    裴究不在意,倒是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他享受她这幅张牙舞爪又一惊一乍的样子,很有趣——总之比“好的,裴总。”好多了。


    这样折腾下来,两人间的客套和疏离被撕得一干二净。


    陶织悦还要说点什么,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裴究微微坐直:“进。”


    一位身着职业装的的青年走进房间,手里捧着诸多蓝色文件夹。


    他显然没有料到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脚步微微顿住,目光在陶织悦身上晃了一下又转回裴究身上。


    “裴总,这是您要的文件。”他把文件夹放下,又忍不住看了陶织悦几眼。


    陶织悦感觉到几分不对劲,这男人似乎认识她。


    可她对这位职业装青年毫无印象。


    如果他们曾经见过,她起码会感到一点熟悉。但是没有。


    护士也在这个时候造访病房。


    她敲几下门示意:“病人家属在吗?来办下相关手续。”


    陶织悦环顾一圈,很有眼力见地走过去。


    她刚跟着护士走出病房没多远,那位青年便跟了上来。


    他露出一个温和有礼的笑:“陶小姐,我是裴总的助理姚修。裴总让我帮您一起。”


    护士站离病房不远,没几步就到了。在工作日晚上,医院人并不太多,事情很快就办完了。


    趁着回病房的空档,陶织悦先开口破冰。


    “我姓陶,是裴总刚刚告诉你的?”陶织悦作出唠家常的语气,礼貌地微笑。


    姚修点了点头。


    “是吗?”陶织悦转过头去,“可是姚先生好像不止在今天认识我?”


    姚修侧头,反问道:“陶小姐认识我吗?”


    陶织悦真诚地摇摇头。


    两人默契地在病房不远处停下来。


    姚修垂眸,大概是在思索要说什么,不说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裴究的。”陶织悦对着他眨眨眼,手指顺着唇线一划,作出拉上拉链的动作。


    姚修笑了:“那么,陶小姐和裴总现在是什么关系?”


    言下之意就是,她陶织悦和裴究看起来才更像是一伙的。


    陶织悦大言不惭:“大概是肇事者和受害人的关系。”


    一个有点意外的玩笑,姚修愣了一下又忍俊不禁。


    然而姚修开口也让陶织悦有些愕然。


    姚修:“或许,我可以叫你一声陶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