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十两定银
作品:《靠美食在古代爆红了》 刚到饭点,张羡安就跟闻着味儿似的来了,不过这次他不是来吃饭的,是来给温祐送课稿的。
张羡安带了一摞纸张泛黄的课稿,小心地放在桌子上,跟温禧说:“这是贺衡的课稿,虽说记得是些简单基础的内容,不过对于温小郎君准备入学考来说是够用了。正平是我们这届课业最好的,他的课稿都注有标记,有什么不会的就攒下来问我。夫子说书院里生员不足,今年秋季也仍有招生,约摸就在九月,到时候可以去一试。”
“多谢张小郎君,多谢贺小郎君。”祐哥儿目光中透着欣喜。
温禧转头对祐哥儿叮嘱:“这还剩两个月了,祐哥儿今儿个起不必再帮工了,先好生补着课业。小心放在这弄脏了,先抱着回屋吧,用的时候也早小心,别脏了折了。”
祐哥儿也明白自己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通过入学考,便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抱起课稿,再次对张羡安道谢后回房里去了。
禔姐儿亦步亦趋地跟着哥哥一起去看课稿。
温禧得知张羡安今晚有晚课后,给他用食盒装上了新做的焦糖布丁和夹心饼干,还用几个竹筒杯装了珍珠奶茶,递给张羡安:“张小郎君日后定要带贺小郎君来,我做东请客,家里没什么值钱的,这是我刚做的甜点和饮子,给你和贺小郎君尝尝鲜,请带回书院里用吧。”
温禧一靠近,张羡安就闻到一股好闻的皂角味,看着温禧递过来的东西,他红着脸接过来:“我也没出什么力……那我就代正平兄多谢温小娘子了。”
拿了东西出了门,旁边小辽河的水波荡漾,映着天边一抹夕阳,泛着好看的烟霞色,也映照着少年霞色的脸。张羨安低下头怔怔地看着温禧送的吃食,才发觉自己脸发烫。
……
张羨安回到官学时,贺衡正从监舍往讲堂走,下月又有旬考,他要利用晚课的时间温习课业,连晚食都是匆匆吃完的。
还没等贺衡走到讲堂,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双腿发软,手中的书卷“啪嗒”一声掉落,冷汗如雨丝般从额头渗出,凉意从脖颈蔓延至全身,好似听到旁边有人担忧地叫了他一声,便两眼一黑不知事了。
等贺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位于壹号监舍的床榻上了,旁边簇拥着的除了张羨安、沈确、文夫子以及监舍其他学子外,还有一位张医官正在关照众位:“这位小郎君脉象虚细带数,是气血两虚、中气不固之兆。你们看他面白如纸,冷汗浸鬓,手足还微微发颤,定是方才骤然眩晕倒地时,气不摄津则汗出,血不养神则昏沉,连带着脉气也虚浮无根。想来是常年饮食不调,或是劳心过度,耗伤了脾胃生化的气血,才致此‘虚厥’之症。”说罢,他看向悠悠转醒的贺衡,温声道:“你且莫慌,速取些温糖水饮下,再进块软糯糕饼,待脉气稍定,我再给你开剂补气养血的方子,日后须谨记少食多餐,莫要让腹中空空过久。”
除了贺衡,其他人都听明白了,这就是饿的……
张羨安气到无语:“早就说了让你多吃些,你非要说晚食不宜多吃,从来都是饮点稀粥罢了,还日日挑灯苦读,还说什么养生之术,我看倒是把你养得越来越弱不禁风了。”
张医官听得此言,温声细语道:“这凡事讲究一个点到为止,养生少食不错,然小郎君需切记,过犹不及,养生不是饿肚子求清简,而是顺时而食、辅养气血。你脾胃本就弱,一碗稀粥顶不过一个时辰,夜里耗得久了,气血供不上头,可不就头晕、手颤?听我一句劝:往后晚膳莫只喝粥,添块蒸山药、或是一小碟粿条,顶饿又养脾胃。待二更天膏火正旺时,若觉腹中空空,便把白日里剩下的蒸糕热一热,或是吃碗粟米羹——五谷为养,脾胃有底气,气血才生得出来,这夜课才能熬得动,文章才写得顺。”
贺衡气若游丝:“晚生受教了。”
文夫子急得不行,见缝插针说上一句话:“那个……先让贺衡吃点东西啊!”
张羨安一拍脑门:“你看我,这一着急给忘了,温小娘子为了感谢你给温小郎君的课稿,特意让我带了这些来谢你,你快吃点儿。”边说边从自己书案上抱过来食盒和竹筒杯。
贺衡接过竹筒杯喝了一口,只觉浓厚的奶香混着清苦的茶香,质地温润、香甜可口——是烙浆乳茶?第二口又喝到了珍珠,软糯弹牙,搭配在一起倒是多了许多趣味。接着贺衡又吃了焦糖布丁和夹心饼干,一个嫩滑香甜、一个酥脆甜香,令人满口生津。
贺衡不知是自己饿的还是怎么的,竟一口气吃了两个焦糖布丁、四块夹心饼干,一杯珍珠奶茶。虽说别人看来这点子没什么,但是放在贺衡身上可真是“暴食”一顿了。
“原来温小娘子手艺这么好,是我之前狭隘了,总以为街边小铺不洁不净……至于那课稿,其中内容我已熟记于心,赠予温小郎君也是多些用处,算不得什么,改日定当对温小娘子当日致谢。”贺衡脸色好了起来,也有力气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沈确和文夫子出门送张医官,张羨安留下照看贺衡,听闻此言道:“你跟温小娘子要是谢来谢去的,不知道得谢到什么时候,这点心还是我给你捎回来的呢,你不谢谢我?”
贺衡扯起唇角:“若你旬考有进步,我做东请你可行了?”
“又有口福了?”沈确此时进门笑道,“温小娘子带的什么新鲜吃食,能让正平一口气吃这么多,真是前所未有啊。”
张羨安已经将自己那份吃了,伸手递给沈确一杯珍珠奶茶:“这是珍珠奶茶,还有焦糖布丁和夹心酥饼,听怀正说,温小娘子之前可是开浮铺卖过糕点的,也好吃得很!”
“开浮铺的温小娘子?可是通径桥下那一家?”壹号监舍外走廊上一名学子问道,“之前我还去买过那肉茸烤馒头,后来再去却不见了,原来是开食铺去了?”
张羨安立马推荐道:“可不是,就在宝水街上,都开了好些日子了,你竟不知?”
那学子道:“这不是之前忙着月考,太好了,又能去订肉茸烤馒头了,你们不知,那滋味可好吃的紧呢!”
“温小娘子如今开的是食铺,午时卖卤肉、卤菜和汤饼,晚食做炙五花和各色菜品,你可得好好去尝尝!”张羨安搂过那学子的脖子,大声宣扬道,生怕其他学子听不见这宝藏的温记食铺。
贺衡摇摇头,刚要起身,沈确连忙放下焦糖布丁拦住他:“正平,文夫子交代了,今儿让我们看着你,不许你去温课了,先养好身子要紧!”
贺衡无奈道:“我只是想去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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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禧按照杨复昇留的指示找到了杨家,仰头看着门楣上悬着的黑檀木匾,鎏金“指挥使府”四个字,笔力虬劲——怎么没人跟她说过杨复昇是显州卫指挥使的郎君啊!
她提着食盒站在杨家门口,给了脚夫十个铜子儿后,整了整衣裙,上前叩动了门环。不多时,侧边一道小门打开,一个穿着干净青布短褂的门房探出身来:“这位小娘子,有何贵干?”
温禧微微屈身行礼:“烦请通传,小女温禧,乃是城中宝水街上‘温记食铺’的店主,贵府杨小郎君从我家铺子定了糕点,今儿特送来试吃。”
那门房便点了点头:“三哥儿是吩咐过这么个事儿,小娘子稍候。”
通传之后,一个穿着淡绿比甲、模样伶俐的小丫鬟随着门房出来,门房道:“小娘子,请随鸣翠姑娘进去吧。”
那叫鸣翠的小丫鬟对着温禧福了一礼,笑道:“温小娘子,请随奴来。”
温禧道了句“有劳”,便跟着步入府中,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府内庭院开阔,地面以大块青石板铺就,扫得干干净净,几乎不见落叶尘埃,两旁栽着清雅的花草用来装饰,沿着院墙摆放着几排兵器架,上面陈列着长枪、弓矢、刀盾等兵器,擦拭得锃亮。远处似乎还传来隐隐的呼喝与兵器碰撞之声,想来是府中自有练武的校场。一路行去,遇到的仆役婢女皆衣着整洁,步履匆匆却悄无声息,见到生人亦只是微微侧身低头避让,并无交头接耳或好奇张望之举,显是规矩极严。
穿过两道回廊,来到正堂,鸣翠在堂外稍停,提高声音通传:“禀夫人,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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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到了。”
里面传来杨复昇清朗的声音:“快请进来!”
鸣翠这才侧身打起了帘子,请温禧入内。
此刻,堂上坐着三位夫人。上首一位身着湘妃色缠枝莲纹暗花缎面褙子的妇人,约莫四十上下,面容端庄,眼神温和,通身的气度雍容大度,正是杨复昇的母亲严夫人。
左下首坐着一位穿着绛紫色纱衫、头戴赤金头面的夫人,年纪与严夫人相仿,但眉眼略显细窄,嘴唇微薄,正端着一杯茶吃,这是杨复昇的表姑房夫人。
右下首则是一位二十出头、头戴珍珠发钗、穿着月白绣兰草衫子和浅碧百叠裙的年轻妇人,容貌清雅秀丽,气质温和,乃是杨复昇的长嫂孙流徵。
温禧一进来,三人目光便都落在她身上。只见这小女娘一身半新不旧的浅青衣裙,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张杏脸桃腮,肌肤极是白净细腻,眉眼清澈,虽略带拘谨,却举止有度,不卑不亢。
“温禧见过诸位夫人。”她放下食盒福了一礼,声音清脆。
杨复昇站在一旁笑道:“娘,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温记食铺的温小娘子,手艺极巧。”
温禧这才打开食盒,一层层取出里面的点心和饮子,一一介绍起来。
严夫人和孙流徵各尝了少许,都面露满意,点头称许。
严夫人道:“果然精巧,甜而不腻,口感新奇。”
孙流徵也微笑道:“这奶酥滑嫩异常,甜点心思巧妙。”
这时,左下首的房夫人用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瞥了一眼点心:“表嫂,不是我说,这也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做的东西都能轻易进我们杨家的吧?尝着也就那样,比我在汴京时吃过的点心可差远了。”她话锋一转,意有所指:“要我说啊,表哥就是心太善,什么人都往家里留。就比如灶房那个,做的饭菜那般难以下咽,早该打发回乡养老了,何必白白养着?”
杨复昇闻言,眉头皱起,:“表姑,此话不妥,刘叔对于爹是救命之恩,爹让他留在府里也是有个安身之所,他做的饭菜是不合您口味,但您也不能这么说!温小娘子是我的朋友和信任之人,不是什么来历不明的人,况且她的手艺娘和大嫂早已尝过,十分满意,这才让我跟温小娘子订的。”
温禧听得杨复昇这话,心中稍安,只要主家对自己满意就行!她对着房夫人微微一福,声音清晰地说道:“奴家虽是小本经营,但铺子里所有食材器皿皆洁净新鲜,制作过程也极尽小心,断不敢有丝毫怠慢污秽之处,每日客人络绎不绝,更没有说奴家饭食不洁净之人,请您放心。”
房玉晴被杨复昇顶撞,又被温禧不软不硬地回了话,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严夫人笑道:“显州地处边塞,不比汴京繁华,能有你这般巧思巧手的厨娘已是难得,年纪又这般小,很是不易。”她顿了顿,“这几样点心很不错,七月初六宴席那日温小娘子若是得闲,就劳烦温小娘子来府上现场制作,图个新鲜热乎。需要什么食材,府里会提前备好。”
说罢,她示意旁边的嬷嬷:“带温小娘子下去用些茶点歇歇脚。”
温禧连忙躬身道:“多谢夫人厚爱,铺中还有事,奴家不便久留,这就告辞了。”
严夫人也不强留,对嬷嬷点了点头。
杨复昇见状也想送送温禧,却瞥到孙流徵朝着他努了努嘴,他只好朝着房玉晴拱手作揖道:“表姑,刚刚是我冒昧了,跟您道歉。”
房玉晴揪着帕子,又开始一轮念叨:“昇哥儿,不是表姑说你,哪有胳膊肘子往外拐的,这当着外人的面顶撞长辈,是咱们杨家教你的吗……”
杨复昇头疼的望天,这房表姑怎么比官学里的夫子们还爱说教啊!
那嬷嬷送温禧出来,到了二门处,塞给她一个沉甸甸的小银锭子,笑道:“小娘子收好,这是夫人给的定银,十两。”
温禧接过银锭放进贴身带着的荷包,心中大喜,方才那点不愉快瞬间烟消云散。她谢过嬷嬷,脚步轻快地离开了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