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胳膊伤了

作品:《柔弱绿茶只想当丫鬟

    她话音才落,高大的身影便朝着她走了过来。


    一言不发地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天色昏暗,瞧不清他的神情。


    可姜灼璎能感受到男人握紧了拳,步履稳健地抱着她朝后罩房走去。


    她心里那股气儿稍微顺了些。


    如此一来,她也有了心思思虑方才那一幕。


    分明那是稳稳接住了她的,为何中途又将她扔下?


    昏暗之中,少女抿了抿唇,语气有些委屈:“奴婢方才只是为了抱住灼灼,殿下为何要刻意将奴婢扔下?”


    她强调了‘刻意’两个字,这点让她不解。


    男人已经踏入房内,趁着窗外的月光将她扔在榻上。


    “嘭~”的一声闷响伴随着姜灼璎的一声惊呼。


    她的语气哀怨柔弱:“殿下是想要摔死奴婢?”


    男人睨她一眼,转而又去点燃了烛台。


    手中虽是做着一连串的事情,可却一直未曾答复她方才问的问话。


    姜灼璎又抿了抿唇角,虽说她摔在这榻上也不痛,可方才心里压下去的那点儿火气又复燃了起来。


    “殿下?”


    男人忽而抬眸,目光深邃幽暗,似旋涡般能吸纳一切。


    “做好你该做的事,无需多想。”


    他的音色有点儿哑,可又似是刻意维持着一直以来的淡漠,语气依旧寒冽。


    姜灼璎微怔:“?”


    这话是何意?


    保护灼灼难道不正是她该做的事嚒?


    待她想问个明白之时,却只见着男人拂袖离去的背影。


    姜灼璎:“……”


    她知晓了,这位二皇子年纪大,且爱疑神疑鬼,就连说话也是不知所云,颠三倒四。


    难怪他平时冷漠至极,半日说不出一句话。


    说不准就是怕被人瞧出破绽来……


    天色已晚,她大概梳洗了一番,便沉沉睡去。


    *


    翌日。


    姜灼璎迷迷蒙蒙醒来,手臂只随意一摆动,骤然袭来的酸疼之意让她忍不住咧了嘴。


    “嘶~”


    定是她昨夜陡然间接住灼灼的缘故。


    灼灼太沉了,她本就难以负担它的体重,更何况它又搞了突袭的那一招。


    姜灼璎缓慢活动着胳膊,痛觉难忍。


    “呜……”


    眼泪咻地渗出了眼眶。


    她想让大夫来瞧瞧……


    可眼下的情形,姜灼璎忽地想起她手臂上用胭脂画的鞭痕。


    且不说昨晚她已经将那些鞭痕洗净了,就算是还在她手上,那大夫一瞧,不也暴露了?


    这可不成……起码不能将此事告诉楚公公或是二皇子。


    姜灼璎转瞬又想起了一件事,今日她得想法子去见一见无咎。


    打量了一番空空如也的屋内,她转瞬便有了主意。


    ……


    “去洛京城?”


    姜灼璎点头:“正是。”


    “可你那包袱不是已经丢了?此番去洛京城又是为的何事?”


    楚一心问得详细。


    毕竟现下这丫头也算是他们府上的人,这来路去向他自是得了解清楚。


    姜灼璎还未来得及回,一双织银竹纹足靴便从正房的门槛跨了出来。


    “爷?”


    “嗯。”男人扫了一眼旁边立着的俏生生的小姑娘,“出了何事?”


    楚一心噙着笑:“这江姑娘是想去一趟洛京城。”


    “洛京?”


    男人视线一转,又看向了一旁的少女。


    今日姜灼璎梳的并非双螺髻,原因很简单,她不会……


    身旁没了丫鬟照顾,只她一人,手臂又痛,她对发髻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因此也只咬着牙用簪子将碎发挽了挽,看着得体也就罢了。


    姜灼璎一脸的乖顺:“回禀殿下,奴婢是想去购买一些衣物和琐碎用品……”


    男人面不改色:“将单子列给府中采购之人即可。”


    姜灼璎噎了一嘴,她抿着唇,只好拿出自己的底牌。


    “可……殿下,奴婢是去买……被殿下拉扯坏的……”


    她吞吞吐吐,并未直接言明,可即便如此,二皇子也定能听得懂。


    果真……她此话一出,立在跟前的男人陡然间沉默。


    轻薄滑腻的布料触感,只稍加回想,手中便似如有实质。


    “咳咳咳咳。”尖细的嗓音咳得厉害。


    男人睇了一眼身旁的楚一心,后者当即换了一副面孔转过身来。


    “江姑娘?那我使人送你前去?”


    “不不不,不必了。”少女不住地摇头,“我……只需准许奴婢去账房支些银子就好。”


    “奴婢自个儿就能去的,无需特地相送。”


    她拒绝得过于干脆笃定,楚一心倒是忽然间失了语,他侧眸看向自家主子。


    男人依旧板着脸,对此并无异议。


    他松了口气,后又捏着嗓子:“行,那你自个儿去账房支工钱?”


    “是,多谢楚公公,多谢殿下。”


    姜灼璎转身离开,一切皆按照她的计划发展。


    即便她并不需那点儿银两,可为了掩人耳目,让人挑不出错,她还是忍着不适去了一趟账房。


    离开庄子时,自己曾嘱咐过无咎,从今日起,每隔三日巳时前来见她。


    此刻出门,想必也正正好。


    ……


    姜灼璎孤身出了二皇子的别院。


    她去账房支银子之时还碰上了赵喜平,后者告知她,距这别院东面二里地外,有一驿站,她可去驿站租赁马车。


    姜灼璎打眼一望,没能瞧见无咎。


    想必他应是躲在暗处,这般想着,姜灼璎抬脚往东行了去。


    只要行出一定的距离,无咎自觉不会被人发觉之时,定会现身来见她。


    果真在她快要行至驿站之时,无咎现了身。


    姜灼璎立即让他带自己去洛京,再寻一医馆瞧瞧她的手臂。


    无咎不敢耽搁,姑娘的手伤着了,此为最最要紧之事。


    他当即租了一辆马车,又亲自驾车带着姜灼璎去了洛京城。


    进了城内,无咎到处打听,又带着姜灼璎去了宝福医馆。


    姜灼璎在此处见到了一位熟人,柳知悠。


    能在医馆见到她,柳知悠的脸上也难掩讶异:“阿灼?你来此处是?”


    上回见着她,还是二皇子连夜使人来请大夫,可今日却见她一姑娘家独自前来,她难免不感到疑惑。


    姜灼璎朝她笑了笑,心里还在庆幸着,幸好方才她将无咎支出去给她买点心去了。


    “阿悠,我两只手臂昨日提抱了重物,今早便感到些许不适,你能否帮我瞧一瞧?”


    一提及病情,柳知悠当即正了脸色:“好,你别急。”


    ……


    一刻钟后,姜灼璎走出了宝福医馆,她的手臂并无大碍,可即便如此,柳知悠还是给了她两罐搽抹的药膏。


    “姑娘?您怎的出来了?”


    无咎手上托着一包桂花糕,正从外头往医馆走,见到已经出了医馆的自家小姐,满脸震惊。


    “我这伤并无大碍,你快将这桂花糕取出来让我尝尝。”


    “……是。”


    ……


    姜灼璎咬着手里的桂花糕,味道远不如她小厨房做的好,可也能解解馋。


    无咎则在她身后为她挡着来往冲撞的人群。


    他面色越发严肃:“姑娘,此地来来往往的人群太过繁杂,恐冲撞了您,不若还是换个地儿吧?”


    其实他也不懂,为何自家姑娘好不容易回一趟洛京城,却偏得往这比肩接踵的闹市里钻?


    “若您是想买些衣裳首饰,何不去缘宝楼?”


    在无咎的眼里,也只有缘宝楼里的东西能勉强配得上自家姑娘。


    姜灼璎吞下口中的桂花糕:“你家小姐我,现在只是一丫鬟,你想让我戴多贵的钗环首饰?”


    “这……”


    话已至此,姜灼璎忽而被一路边的首饰摊吸引了目光。


    这些首饰细看虽略显粗糙,可胜在造型别致。


    姜灼璎细细看了几圈儿,随手挑选了几只簪子和珠花。


    “给银子。”


    她侧眸吩咐无咎,语气轻快。


    “是。”


    无咎立即埋头,从荷包中挑出相应的银钱。


    ……


    与此同时,首饰摊位正对面的茶楼二层中。


    一静雅厢房内,凭窗立着三人,二人站在窗后,将眼前此情此景尽收眼底,而另一年纪稍大的无须男人则站在后方。


    “那丫头是什么人?”


    顾云辞瞧了一眼身侧冷眼旁观,却又走不动道儿的男人。


    旋即转头,问的是楚一心。


    “回世子,那便是世子夫人上回来府上医治的人啊。”


    “噢?”


    男人语调上扬,突然多了几分兴趣。


    “这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世子有所不知,这江姑娘早就有了未婚夫婿。”


    “噢?”


    这一声语气加重,眼中冒出的兴味比方才更是浓烈了几分,他又往窗外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


    “瞧起来,这江姑娘的未婚夫婿对她也算是疼爱有佳。”


    “不仅抢着出银子,也时刻护着她的安危,更甚者也时刻遵守着男女大防……”


    “子谦,你说呢?


    男人侧眸,祁凡面色未变,只冷着一张脸,转身行至四方桌前。


    “贵妃身边的嬷嬷已经安置好了?”


    “啧,这才聊几句,就迫不及待要谈这些枯燥事儿了?”


    “依我看,你若当真喜欢,夺过来不就成了?还用得着似这般觊觎”


    “慎言。”


    冷若寒冰的两字,裹挟着无尽威严。


    顾云辞看了楚一心一眼,摊了摊手。


    *


    姜灼璎在这闹市摊上逛了许久,无咎的两手都快要提不下了。


    她扫视了一番四周,又径直往那门可罗雀的缘宝楼而行……


    无咎第一反应便是回想了一番,自己此番出行兜里带了多少银两?


    他并未想着小姐会来洛京,更未料到她会来采买这么多东西……


    姜灼璎浑然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只径自进了缘宝楼。


    说来她在家中出事之前,也曾来过此处,此番再度踏进门来,身边却早已物是人非。


    姜灼璎的心思很简单,她只是顺道来逛逛,自己的确是多年未曾来过这些地方。


    钗环首饰、绫罗珠宝对姑娘家的吸引力,自古不变。


    此为一楼,是稍微富庶些的寻常人家便能消费的,姜灼璎对此很是熟悉。


    若是在此之前,她定会径自上楼,可今日便罢了,她暂且提不起如此兴致。


    这里的东西虽比起方才的小摊儿上精致许多,可也没能达到让姜灼璎眼前一亮的程度。


    她兴致缺缺,环着柜台缓缓往前行……


    皆没什么趣味儿,百无聊赖间,她打眼往回瞧,却见着无咎在一发簪前停下了脚步。


    姜灼璎微挑眉梢,往回行了几步,瞧清那是一根累丝绿松石蝴蝶簪。


    “怎么?喜欢这簪子?”


    无咎登时抬起头,神色多了几分窘迫:“姑,姑娘……”


    姜灼璎一脸的‘了如指掌’:“你这是有了心仪之人?”


    无咎举棋不定,犹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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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豫,最终咽下口水开口道:“不知姑娘可知祥星喜好哪样的首饰?”


    “祥星?”


    姜灼璎瞪大了眼,她怎地不知祥星何时跟无咎有了瓜葛?


    无咎窘着脸保证:“属下是当真爱慕祥星,定会对她好的!


    姜灼璎脸色微顿,她这主子当得也太不称职了……


    祥星是她的贴身丫鬟,她却连这点动向都不知晓。


    可无咎见着她沉默,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起来,以为她这是不同意这桩事的意思。


    他霎时急得脑门儿冒汗:“小姐,属下……属下是真心的……”


    姜灼璎回过神来,看他一眼:“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无咎心中一紧,忙将事儿都揽到自己身上。


    他语气有些急切:“是属下先行钦慕祥星的,是属下步步为营……”


    “原本祥星是想要将此事告知小姐的,也是属下拦着她,这才未及时告知小姐。”


    姜灼璎就这样看着他搓手顿足的样子,抿了抿唇角:“这事儿日后再说,我只想知晓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无咎顿了顿,道出实话:“一年前。”


    姜灼璎哑然,这都一年了!


    她竟是毫无察觉……


    “姑娘?”


    无咎又试探着开口。


    姜灼璎微叹口气:“行了,我知晓了,你是想送她这根簪子?”


    无咎又垂眸看了眼那绿松石的簪子,随即点头:“属下觉得这簪子勉强能配得上祥星,姑娘觉得呢?”


    姜灼璎闻言,埋头细细打量了一番,绿松石累丝,既清新又精美,同祥星稳重娴静的性子相适配。


    无咎所言不错。


    她点了头,顺手也将店里的伙计招呼了过来……


    *


    与此同时,缘宝楼的二楼,顾云词抱着一四四方方的锦盒前行,预备着下楼回府。


    他侧过头:“这套头面送予阿悠,她定会喜欢,我替她向你道谢。”


    “这倒不必。”


    “啧,你这性子”


    话还未了,他便觉察出些微妙来,顺着对方的视线俯瞰下去。


    “哟,这姑娘还带着未来夫婿来了缘宝楼?这是瞧上了些什么?”


    他既问出了口,无论是否玩笑,身边也有人前去打探。


    不多时,身侧的小厮便回来禀报:“大人,那位姑娘瞧上了一支绿松石簪子,许是手头并不宽裕,这不还在犹豫着呢?”


    顾云词顺着他的话,继续往楼下俯瞰……


    果然见到那姑娘手中捏着一根绿松石发簪。


    他随口问身侧的小厮:“那簪子现如今卖多少银两?”


    “回大人的话,五两银子。”


    顾云词又兴致勃勃看向身侧的男人。


    ……


    姜灼璎挥手让伙计先退下,继而捏着那根簪子上下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不对劲之处,又抬眸望向无咎。


    “祥星应当会喜欢的,就要这一根嚒?”


    无咎点头,随后又接连摇头:“姑娘,此番出行我毫无准备,没带够这么多银两,待将您送回了住处,属下再来将此买下即可。”


    姜灼璎眨了眨眼:“我来之前在二皇子的府上预支了工钱,不若先用我的?”


    她适时提出建议,却未料到无咎竟坚定地摇头:“不成,这成何体统?这是属下要送与祥星的,必得用属下的银两。”


    姜灼璎蹙起眉头,说这只是暂且借给他的银钱,可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姜灼璎:“……”


    祥星当真会喜欢如此执拗又一根筋的人嚒?


    她劝不了,便也只能作罢。


    将那根簪子还到伙计手上,姜灼璎转身:“那咱们这就回去吧。”


    “是。”


    无咎双手挂满了东西,又护着她离开……


    顾云词挑眉:“不若将那支簪子留下?”


    她问的自然是一旁沉默寡言的男人。


    祁凡睇他一眼:“你若喜欢便留下。”


    “啧……这又干我何事?”


    *


    姜灼璎买了不少东西,又被送回了二皇子的别院。


    她思虑了一路,同无咎分道扬镳前又嘱咐:“日后让祥月过来就行,你就不必过来了。”


    无咎霎时有些慌张:“小姐……是属下哪里做得不好?”


    姜灼璎摇头:“不,之前让你来,是因着你的武艺比祥月好上不少,可现下看来,她来也是能行的。”


    “再者,你就在庄子里多陪陪祥星吧,这些年我对她们关怀不周,且祥月在我身旁,办事也方便些。”


    无咎愣了愣,随即肃着脸点头。


    他心头狂喜,知晓自家姑娘这是没有反对他同祥星的事。


    “属下领命!姑娘您慢着些回。”


    姜灼璎点头,抱着一堆包袱往二皇子的别院而去……


    她心绪上佳,哼着某不知名的小调儿,扬着唇角往回走。


    在大门口又遇上了跨马而归的二皇子和楚公公。


    瞧着这二人也不知是从何处回来的,不过她对此也并不在意。


    “奴婢给殿下请安,楚公公也好。”


    她抱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包袱,礼节并不周到,只大概福了福身。


    然她眉开眼笑的神情,任谁也能瞧得出她当下的愉悦。


    楚一心笑着回她:“江姑娘去了一趟洛京城,瞧着是喜气儿洋洋的。”


    姜灼璎毫无遮掩地点头:“买了不少东西,奴婢自然高兴的。”


    一道冷冰冰的声色却忽地横了进来:“现下已经过了午时,你就是这般照顾灼灼的?”


    “……啊?”


    姜灼璎似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面上的笑容骤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