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锁] 该章节由作者自行锁定

作品:《女驸马生存指南

    “追!”


    一群穿着官服,手持利刃火把的官兵乌泱泱涌来。


    “大人,这......还要下令搜寻吗?”有人迟疑着问。


    为首之人抬着那块鎏金牌匾,表情变换,终是抬手做了个手势,道:“走。”


    ......


    “扣扣。”两声,有人敲门。


    陈茯苓开了门,她刚沐浴完,只着一身素净柔软的月白中衣,身上披了件外衣,长发如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灯下陈茯苓肌肤莹润如玉,眉眼柔和许多。


    来人是许久未见的李作尘。


    李作尘垂眸看她,半晌没有说话。


    陈茯苓歪了歪脑袋,静静回视。


    李作尘移开视线:“无事,只是方才刑部的人来报,有要犯流窜到附近,此人武功不弱,驸马可有见到此人?”


    陈茯苓敛目:“不曾。”


    李作尘颔首:“以防万一,今夜还需谨慎门户,若察觉任何异动,即刻唤人。”


    哪个想不开的逃犯敢跑我们公主府来?”雨荷在李作尘身后嘟嘟囔囔,踮脚探头想瞧瞧陈茯苓。


    她跟随公主外出,也有许久未看见这呆子......驸马了,可李作尘太高了,她着急的左右扭了两下,陈茯苓都被李作尘的背严严实实的盖住了,啥也看不见,她撅了噘嘴,悻悻而罢。


    陈茯苓点头应下:“知道了,还有旁的事吗?”


    “你怎么回事,我们公主一回来就看你,这就赶人走?你......”话音未落,李作尘侧首看了眼雨荷。


    背后彻底安静了,陈茯苓虽没有看见李作尘的神色,但也能猜想的出来,想必并不是多和善。


    静了会儿,李作尘指了指陈茯苓的眼角:“原来你眼下有疤。”


    陈茯苓一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右眼角,那是道月牙形状的小疤。为掩人耳目,不被人发现和陈一不同,陈茯苓每日会用妆粉将它遮盖起来。


    今夜事出仓促,只匆忙遮掩了身上伤口便去开门,竟忘了这茬。


    肋下的伤口此刻正火辣辣作痛,那是她从刑部逃出来时受的伤。


    刑部有个高手,在她与刑部官兵周旋时,那人从天而降扫了陈茯苓一掌,幸而她立马躲避,但被箭雨擦伤。


    她立刻调转轻功逃开,在西街甩开追兵后立马换了衣裳,但还未来得及处理伤口,她现在只希望李作尘赶紧走。


    未料向来对她冷淡疏离的李作尘,今日竟破天荒与她似有长谈之意。


    将她细微的紧张与侧身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李作尘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陈茯苓紧抿的双唇和略显苍白的脸颊,又缓缓看向她身后昏暗的屋内,挑了挑眉:“驸马就让我这样站在门外与你闲聊?”


    陈茯苓硬着头皮道:“刚洗完澡,屋里不好下脚。”


    李作尘道:“无事,你我二人不是夫妻么?”边说着,抬步便要入内。


    陈茯苓一着急,双臂张开,挡在她身前,李作尘没刹住脚步,二人瞬间近在咫尺,仅隔一拳之距,陈茯苓的鼻尖轻轻撞上李作尘的脖颈,李作尘一僵,怔在原地。


    似乎是她身上的热气似乎熏到李作尘了,李作尘脸色变换,脚下一转,甩袖而去。


    “大人,你是不是有点热?”雨荷大惊小怪地叫了一通。


    陈茯苓不解,这十二月的天,雨荷何来此言?但是李作尘走了便好,他们的脚步越来越快,很快消失在陈茯苓视线中。


    她松了口气,关上房门,总觉得屋子里还有消散未散的血腥气。


    就在陈茯苓心神稍定,正准备处理伤口时,门外再次响起轻轻的叩击声。


    她的心又提了起来,以为是李作尘发现了什么,杀了个回马枪。


    “大人。”


    原来并非公主去而复返,而是一个小婢捧着规规矩矩地呈上来几样物件,陈茯苓神色复杂的接过。


    是金疮药。


    陈茯苓:“......”


    次日朝堂,气氛异于往常。


    陈茯苓缓步前行,察觉不少官员窃窃私语,似有大事发生。


    她整了整衣冠,敛声屏气,低头稳步向前。


    今日的朝堂异常静谧,几位官员按往日流程上报了些常事后,便沉默了下来。


    “无事便退朝吧。”


    皇帝撑着脑袋,挥了下手。


    “皇上,微臣有案要报,昨日刑部有人闯入狱中,意图不轨,其心可诛。”刑部侍郎章正突然上前高声奏道。


    陈茯苓眉头一挑,有种不祥的预感。


    皇帝蹙了蹙眉:“人犯何在?”


    “尚未捕获。”章正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物,双手捧着躬身奉上,“不过,皇上请过目。”


    太监快步上前接过,呈至御前。众大臣纷纷引颈而望,神色各异。


    大殿如水一样死寂,众人极力控制着呼吸。


    皇上览毕,大怒:“岂有此理!章正,你可有线索?”


    那物件是一张楮皮纸,质地坚韧易于存放,是官府做笔录时专用的纸张,颜色微青。陈茯苓昨日特地去让赵振写的一篇罪己状,打算在合适时呈上。


    许是昨日被箭划伤,破了一角,匆忙之下,陈茯苓也未曾发觉。


    现下一旦拿出这封书,便是坐实了她闯狱,幸而章正手中只有一角,无官印祥纹可辨,却足以坐实有人闯狱之事。


    太子侧头,目光掠过陈茯苓,陈茯苓将头低低垂下,不敢吭声。


    章正道:“实不相瞒,昨日我们追踪时,那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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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在西塘街附近丢了踪迹,没有敕令我们不敢搜查朝臣们的府邸,微臣猜测此乃朝中之人所为。”


    “而那贼人左肋骨昨日中了一箭,跑不了多远,只需皇上开恩,让大人们除去衣物,公公们一个一个审查即可。”


    陈茯苓冷汗滴了下来。


    此言一出,众大臣哗然。不少人身形一僵,面露愠色:“章侍郎,你可知怀疑朝臣是何等罪过!”


    众人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竟要受这般怀疑,还要被阉人审视,许多位阶高于章正的官员,更是怒不可遏。


    庄梓京道:“不过是一张残纸,如何能证明是朝中重臣所为?或许是人犯偷窃所得也未可知!”


    就在此时,内阁首辅劳华途出列道:“好了,诸位莫要争执。大家皆是同僚,既然章侍郎有此把握,便查一查又何妨?身正不怕影子斜,诸位何惧之有?”


    皇帝应允:“那便如此吧,只是,若是你冤枉了朝臣,你可知道后果。”


    章正跪地叩首:“臣愿立军令状!若查无所获,臣自当向各位大人负荆请罪,免冠去职!”


    劳华途转头对章正道:“老夫先来吧。”说罢,率先走入一旁偏殿,脱衣以示服众。


    当朝内阁首辅劳华途是皇帝的母妃外戚,虽权势不算顶尖,却深得皇上器重,他的话,无形中便代表了皇上的态度。


    众臣纵有怨言,也不敢再置喙。庄梓京亦闭了嘴,转头向陈茯苓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


    “......”陈茯苓转头看他。


    “是不是你。”庄梓京道。


    陈茯苓:“为何是我?”


    “武功高强,死磕案子,家住西街。”庄梓京用气音道:“除了你,还能是谁。”


    好吧....陈茯苓心中了然,这分明就是一场给他的鸿门宴,早在一开始就是要将她请君入瓮。


    碍于李作尘的关系,他们不便直接搜查公主府,便想出这一招,令众人一同受查。如此一来,即便李作尘在场,也无法拒绝。


    除了太子,满朝文武皆被纳入排查之列。


    陈茯苓官位低微,被安排在最后。她指尖掐着手掌,仔细观察紫禁城,外面有重兵把守,还有数不清的暗卫,她盘算着能活着跑出去的几率。


    居然是零。


    说实在的,这和登天没什么区别,这回是真的三头六臂飞升上天也不好使了。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陈茯苓还没想好应对之策,已轮到她。


    现在不是伤口被发现这么简单,而是她是女的被发现,也是死。


    陈茯苓皱着眉进了屏风后头,里面站着一个清秀的小太监,思索着如何一掌打晕他不被发现。


    却没想到小太监朝着她眨巴了眼,“嘘”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