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钓鱼与钓男人

作品:《全世界都在为我退休铺路[综漫]

    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好不容易挨到周末调休,安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塞进洗衣机,经过漂加脱后用夹子晒在晾绳上的布娃娃。


    窗外的暖阳透过玻璃照进来,映着他没精打采的脸。


    咪咪倒是适应得极好,正霸占着窗台上唯一一小片阳光,把自己摊成一张蓬松厚实的银白色毛毯,惬意地摇着尾巴。


    可惜,公寓太小,阳光太短,躺久了骨头缝里都泛着加班残留的酸痛。他目光扫过角落里昨天刚到的渔具包,突然灵光一现。


    【钓鱼……好像挺躺平的?】


    一个念头鬼使神差地冒出来。河边坐一天,啥也不用想,就盯着水面发呆,运气好还能加个餐。


    听起来简直是社畜疗愈圣地。


    于是,一个小时后,安栖开着他的小车,载着猫,滋溜滋溜地晃到了郊外的一条河边。


    河岸绿意初萌,空气里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确实比办公室的浊气强了百倍。


    他小心翼翼地把航空箱打开一条缝,咪咪探出圆圆的脑袋,警惕地嗅了嗅湿润的空气,圆溜溜的猫瞳瞬间被水面的波光吸引。


    它迟疑地迈出箱子,小心翼翼地踩在柔软的草地上,蓬松的大尾巴好奇地微微翘着。


    很快,初时的警惕就被脚下新奇的触感驱散。咪咪选了个离水边不远又能晒到太阳的地方,慢悠悠地踱了几圈,然后优雅地蜷成一团,下巴搁在前爪上,眯起眼睛,开始打盹。


    安栖也找了个人少的僻静树荫下,笨手笨脚地支好折叠椅,给鱼钩挂上鱼饵,随意地甩进了河里,动作生涩得连附近几个老大爷都忍不住投来忍俊不禁的目光。


    他毫不在意,并且压根不指望能钓上什么,纯粹是找个由头在户外躺平。


    青年靠在折叠椅上,也学着咪咪眯起眼睛,呼吸着微风吹拂过的淡淡青草香,微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了淡然的深灰色眼眸。


    时间仿佛像拉面,被反复地拉伸摔打,越扯越长。鱼饵浮漂在水面纹丝不动,安栖的脑子也彻底放空。


    就在他几乎要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中睡过去时——


    手中的鱼竿猛地一沉!


    一股远超预期的力量从水底传来,瞬间绷紧了鱼线!


    “呜!”


    猝不及防的拉力让安栖差点从折叠椅上栽下去。他手忙脚乱地抓紧鱼竿,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狂跳起来。


    【大鱼?!】


    这个念头带着点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驱散了昏沉的睡意。


    鱼竿几乎完成折叠的弧度,线轮发出吱呀的抗议声。安栖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回拽,感觉像是在和水底的怪兽拔河。


    他憋红了脸,手臂肌肉都在微微发抖,整个人被拖得踉跄着往前挪了两步,鞋尖几乎要碰到水。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附近几个钓鱼佬的注意。他们看到安栖吃力地往回拖着鱼竿,眼睛一亮,纷纷围拢过来。


    “嚯!小伙子,劲儿不小啊!碰上大家伙了!”


    “稳住!稳住!别硬拉!溜它!”


    “看着力道,怕不是条大鲤鱼!”


    “也可能是大鲶鱼!快!该往回收了!”


    七嘴八舌的指点声中,安栖更紧张了,全身贯注地拽住鱼竿。


    他笨拙地学着大爷们的指点,尝试着放线、收线,跟水底的巨物周旋。每一次猛烈的拉扯都让他心惊肉跳,又莫名地热血沸腾。


    咪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惊动了,它站起身,好奇地走到水边,圆圆的猫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剧烈晃动的水面,蓬松的尾巴尖警惕地竖着。


    在众人的瞩目和加油声中,安栖感觉水底的力道似乎减弱了一点,或者说,更像是放弃了挣扎?他心中疑惑,但手上的动作不敢松懈,咬着牙,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猛地将鱼竿向上一扬!


    哗啦——


    伴随着巨大的水花,一个沉重的东西被拖出了水面!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短促的惊呼,随即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


    预想中的大鱼并没有出现。


    被鱼钩挂住后衣领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被拖拽上岸的,是一个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穿着沙色风衣的年轻男人。


    他像条离水的鱼一样,趴在岸边湿漉漉的草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吐了好几口水。水珠顺着他深栗色的卷发,沿着过分俊秀的脸颊滑落,滴在泥土里。


    安栖彻底呆住了,他举着鱼竿,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安栖的傻眼,围观大爷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时,地上那个湿透的男人艰难地抬起了头。


    他那双鸢色的眼睛因为呛水而蒙着一层水汽,显得格外无辜又可怜。他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安栖和他手里那根还绷着线的鱼竿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风衣领口上明晃晃的鱼钩。


    然后,他仿佛唱戏一样地开始表演了起来:“呜哇——” 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声音大得吓了所有人一跳,“失败了啊!又一次失败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连这条看起来这么温柔的河都不肯接纳我?!难道我连成为一具美丽尸体的资格都没有了吗?!神明大人啊,您是在玩弄我吗?!呜呜呜……”


    他一边哭嚎,一边还用力捶打着地面,动作夸张得像在演舞台剧。


    安栖:“……”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麻烦,大麻烦,还是个脑子似乎有问题的麻烦!天呐,他只是想躺平来钓个鱼,他只是个想好好过日子等退休的普通人!为什么要让他遇到这种事情。


    围观的大爷们也被这阵仗唬住了,窃窃私语:“哎呀,是自杀的?”


    “看着挺俊的小伙子,怎么想不开……”


    “快报警吧?”


    “等等,他好像……精神不太正常?”


    “算了算了,人活着就行,散了散了。”


    一眨眼,河边这块地就只剩下他们俩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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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安栖无措地眨眨眼,感觉到了风的喧嚣。他手忙脚乱地想放下鱼竿,又怕一动扯到对方伤口,整个人僵在原地,第一次看见男人飙泪,他的脸色比地上那位还白。


    哭声渐歇,男人用一种带着浓重鼻音的委屈巴巴的语气对安栖说:“这位渔夫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钓鱼的雅兴了。我只是,只是想在这清澈的河水中,寻求永恒的宁静~没想到,连这卑微的愿望都被您打断了……”


    他一边说着,仿佛只是想找个支撑点爬起来,一边自然地用湿漉漉冰凉的手一把抓住了安栖还握着鱼竿的小臂。


    被倒打一耙的安栖第一次见到比自己主管还能掰扯的人,他被对方的手冰得一个激灵,不习惯陌生人接触的他触电般想缩手,但对方抓得很紧,借着他的力道,动作看似笨拙实则流畅地站了起来。他浑身滴着水,沙色的风衣沉重地贴在身上,显得更加单薄可怜。


    他站不稳似的晃了晃,另一只手顺其自然地撑在了安栖的腰侧,指尖如同最灵巧的魔术师,在安栖外套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接缝处轻轻一拂。


    “啊,抱歉抱歉,弄湿您了。我叫太宰治,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男人毫无诚意地道着歉,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瞬间切换成一种带着点好奇和探究的明亮,仿佛刚才哭天抢地的不是他。


    “不过,能遇到您也是缘分啊!这说明上天还不想让我死!啊,多么令人感动的‘生之奇迹’!”他夸张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太阳,水珠甩了安栖一脸。


    安栖被他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表演”弄得头晕眼花,只想赶紧把这块湿漉漉的散发着河水腥气的“麻烦”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他僵硬地后退半步,声音干涩:“没,没事就好,你快回家换衣服吧。”


    “回家?”


    太宰治脸上的感动瞬间垮掉,换上一副愁云惨雾的表情,他鸢色的眼睛泫然欲泣,“我没有家啊,工作也丢了,房东把我赶出来了。像我这样失败又失业的人,连河神都嫌弃,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一边用夸张的语调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一边又自然地靠近了安栖半步,仿佛在寻求同病相怜的慰藉。


    “什么?失业?”安栖大为震惊,“为什么失业就会被房东赶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说,努力不去戳对方的心:“你可以再找一份工作啊。”


    “不,你不懂,现在的工作有多难找!”太宰治崩溃地捂住胸口,“不仅要面对npd人格的领导,威胁你不和他同流合污就要把你办掉!”


    “还有不听话的下属,你让他向东他绝对向西,还会辛辛苦苦把所有事情都搞砸,最后还要瞪大眼睛说他没错!”


    “最离谱的就是养的宠物跑到了别人的手底下,我连痒痒都没人挠了?!”


    “咳,听起来是很糟糕的工作环境,早点辞了也比较好吧。”安栖打量着对方,“看起来你很有文人的气质,去当个编剧或者编辑也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