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山后

作品:《考公废柴穿越古代做女官

    这声音不高不低不大不小,正是那个赵月明穿越醒来时第一声就觉得动听的声音。


    周逸臣从前堂走偏门又绕到了大门——她的背后。


    廖风听到声音,也回头看了一眼,他看到周逸臣的脸近在咫尺,身子绷直了。


    这张脸颇为不祥,谁挨得近了,多半灾祸随之而来。


    站在前面的刘伏也回头看了一眼,刘伏回头,寺卿大人邵言载也回头看了一眼。


    整个大理寺团队从一开始就未发一言,仿佛是来观光的,毫无存在感可言,邵言载好像也不太关心讯问审判。


    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洞察。


    邵言载和周逸臣互相眼神示意,寺卿大人点了一下头。


    赵月明跟周逸臣离开审讯堂。


    周逸臣道,“跟我去做一件事。”


    赵月明警惕心倍起,若真以为他是单纯地来打个招呼,那就大错特错了。说到底,周逸臣也很戒备这个夫人。


    赵月明泰然自若地跟上。


    跟着他的背影,想着,这年轻特务不过才二十三岁,自己现代虚岁已经二十四,比他年纪还大一些呢,不过是个弟弟,不足为惧。


    当然也只是简单的自我安慰。


    周逸臣推开刚刚那间温香满怀的房间,里面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赵月明眼神扫到了散乱的衣橱和一件草草扔在地上的黑衣,以及嗅到屋内若有若无的一丝茉莉花香。


    周逸臣走了进去,赵月明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像一个石雕一样定在那里。


    “进来。”


    这里距离三堂会审甚远,远到听不见那么多人存在的声音。


    赵月明还是没动。


    周逸臣在屋内背手站立,居高临下地把目光放在她清澈见底的眼眸上,“你先进来,有私话同你说,夫人。”


    她几乎是吓得退了半步,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像鬼,在招她的魂,“什么私话,回家说吧。”


    赵月明再次环视了这个昏暗逼仄的房间。


    周逸臣说道,“有事请夫人帮忙。”


    若不是他忽然低声下气,赵月明还以为他要冲过来把自己绑架,毕竟这人为人处世似乎就是这一派酷吏作风。


    “什么忙?”赵月明问。


    “今日太池行宫三堂会审必定不安宁,陛下赐我防卫之责,我不能渎职。”


    周逸臣脚下踏着行宫地下汹涌的暗潮,站立在潮水中央,稍有不慎就要被吞噬似的。


    赵月明另一只脚也退了半步。


    随即迈步进了门。


    刚一进门,她将自己方才未见的景象概览一遍,确认四方无他人,环抱手臂问道,“做什么?”


    他将赵月明拉到身后,一个反手就将门关上,又飞速回身把赵月明的嘴捂住防止她尖叫。


    但发觉她定然自若,根本没有要声张的意思,便试探着把手拿下来。


    赵月明淡淡说道:“我若帮你,就是你欠了我的人情。”


    “事还没做先讨上人情了,脸皮够厚,怪不得陛下选你赐我婚。”周逸臣随口就是一句讥讽。


    赵月明道,“帮你什么事?”


    “替为夫更衣。”


    她面容凝固了,“更衣……做什么?”


    就这具身体的力气,赵月明也不知道一拳能不能把他抡晕倒然后逃跑。


    忽而一道人影在从门口闪过,细楠木条拼成的回字纹雕花门挡不住他的影子,一个高大男子的剪影,脚步在门口停顿一瞬就离开。


    赵月明下意识地往周逸臣的脸色上看,他好像没看见一样,把自己摆成衣架子的姿势,向赵月明挑了个眉毛。


    赵月明又是原地不动。


    她压低声音道,“我记得自己没有做这些事的义务。”


    周逸臣淡淡道,“即使做了不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我若躲不过算计,你也没什么好下场,说不定你刚做上的官……”


    赵月明立刻把手指捏到了他的衣襟上。


    没办法,人穷志短——她暗暗安慰自己。


    脑海里传来系统老师几声爽朗笑容。


    周逸臣低垂眼眸看着她,没有表情。


    这个夫人从来不是什么软性子,他好奇皇帝陛下是怎么一眼就从新科举子里面选中她来的,堪见陛下的识人断任之能。


    外袍褪下,赵月明去衣架拿取相配的黑衣,这些衣物多为贵族服制,宫中的样式细致华贵,她选了一件最为低调的。


    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实在不同,赵月明想看不见也没办法,眼前站着一个宽肩窄腰的男模衣架子,此等福气。


    赵月明提着一件苏绣细丝竹纹的广袖衣,问道:“这件可以吗?”


    “可以。”


    他压根没看,反而视线在房门上久久不移,刚刚闪过的人影去而复返,扣门。


    赵月明:“还……还穿吗?”


    一道寒光从门外绽开,那是日光照在刀剑上的反射,赵月明沉了一口气,随手找了根棍子,想要防身。


    可是对方是开了刃的兵器,自己这棍棒又如何抵挡?


    思来想去,环顾四周,慢慢挪到那角落里灰尘比指节厚的大衣柜处,开了个缝隙准备躲进去。


    她一直观察着门内门外那两人,腾挪身子,一脚踏进柜子。


    一个冰凉的触感联络她的脚腕。


    赵月明低头一看,竟是一只手!


    她倒抽一口凉气,衣柜有人!


    正是这一口气,吸引了那两对峙之人的视线,门外一声利剑出鞘的鸣响,门闩被劈开了!


    赵月明顾不得什么了,钻进衣柜和里面的姑娘双双对视。


    但是这姑娘只在抓她脚的时候有一分意识,又昏过去了。


    呛人的霉味和灰尘四起之间,赵月明闻到自己身边这个姑娘身上有血腥气,光线不佳,她凑过去看,她额角涓涓留下的血流已经染湿了半身衣服。


    “真有美人计找上你?”劈门之人正是皇禁司副指挥使林竞,一口青龙刀冷气森森,一进门皱眉问道。


    周逸臣松了口气,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谁这么有品味,你说呢,恭秀?”


    林恭秀还给他一个吊儿郎当的戏谑笑容,“美人呢?”


    “我这件衣服是换不好了。”说着,周逸臣提起再次被赵月明人在地上的竹纹袍子,抖了两下穿在身上,“走吧,没什么事了。”


    赵月明一边用衣物捂住她流血的额头,一边心肺复苏,仍无见好,她抱起女子,一脚踹开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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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的柜门。


    一个用力把活生生一个不轻的人公主抱了起来,还显得轻轻松松——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肌肉爆发力这么强。


    林竞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先救人!”赵月明急道。


    林竞一边走过来,一边看着周逸臣,“这是你干的?”


    周逸臣立刻否认:“我只是打晕她放到了柜子里。”


    赵月明将她平放到地上,“行宫有医者值守吗?若没有,我听说大理寺丞陈徽之陈大人略通医术,就在三堂会审之上,麻烦请他过来一趟!”


    那两位皇禁司的大人没动弹,默契地静在原地。


    赵月明看这架势,估计若是自己要去请陈大人,也会被他们拦下。


    骤然,行宫那嵯峨黛绿的温泉后山一声巨响,震得整座暮山晃了一晃。


    诚亲王大笑方停,笑累了,人也萎靡了,瘫坐在地上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巨响来临之时,纵使行宫地基稳固层数不高,这三堂百官也颤颤巍巍摔倒了好几个,多半是惊吓使然。


    “怎么回事?”


    “地震?”


    “好像是后山?”


    大堂里熙熙攘攘,周逸臣从偏门重新出现。


    此时他已经把自己那身穿之嫌弃、换之周折的衣服换掉了,整个人舒爽松弛地高视阔步,来到堂前。


    百官不知何以为好,交头接耳之间,见他来了,便齐齐将目光投向他。


    “右司前往后山帮林副指挥使探查震源,左司一人三御护好在场诸位大人,”周逸臣一声令下,皇禁司两路护卫兵领命前去,他看向御史中丞,问道,“贺大人,再居此处恐有变故,不如先行移步山下,待皇禁司查明事情原委,再奏禀陛下,改日再审?”


    群臣毕信,周逸臣的立场永远是站在皇帝陛下一方,明处说他根正苗红,满门功勋的家教不会二心,暗处说他不敢,一旦他稍有不顺从的地方,陛下的疑心将会四面八方。


    自周逸臣被陛下提拔上来,所有人就都知道,陛下缴获了一柄忠心不二的利剑。


    这把利剑话里话外似乎暗示着三堂会审不宜再进行,想必也是陛下的意思,于是他们纷纷看向贺华楼,只见她的目光像钉子一般牢牢钉在诚亲王赵书炎身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缓缓开口,“亲王殿下也已经住在这快一个月了,怎么偏偏会审当堂,出了这样的事?”


    众人还没怎么品出这话中的意味,邵言载驳道,“贺御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是不是欲加之罪,还要听听亲王殿下您怎么说!”贺华楼提高的声量把一众声音都压了下去。


    古代没有喇叭麦克风这种工具,嗓门大的确可以占一些优势,但并不是嗓门大就能把控全局。


    诚亲王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像是晨雾浸润过的空气,“本王在行宫,还不如一个殿头太监呢。”


    诸官沉默,对诚亲王升起了一些怜悯之心。


    他虽远在江西,但无权无财,想要做些利国利民的好事却处处受掣肘,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一个一个往生,同样作为皇子的他又该如何在皇兄的眼皮子底下自持?


    突然,后山又是一阵响亮的轰鸣,引起的震动比第一次还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