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驾驶技术平稳老练，很快将车停在一个现代化的崭新公寓楼前，并将一张门禁卡和钥匙交给雨果，并告知了详细的地址、房号和密码等。


    “房间是基础配置，日常用品已经备齐。如果您有其他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就我所知，红头罩给过您一张不限额的卡，用于个人消费，您不用客气。冰箱里有必备的食物和饮品，那么，请好好休息，维拉德先生。”阿尔弗雷德温和周到地交代着。


    “这些足够了，非常感谢，潘尼沃斯先生。”雨果真诚地道谢。这位老人给他传递着一种前所未见的细致体贴，让他多生了几分好感。


    随后，两人道别，雨果脱下身上繁复的饰品衣物，只留贴身一层，解开发辫，披散头发，长长出了口气。


    公寓位于高层，视野开阔。如红头罩所说，大约100平米，大小正好，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干净整洁，家具齐全，却略显空旷。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哥谭迷离的雨幕全景。雨果站在窗前，看着哥谭被雨水和灯光切割得支离破碎。远处，内海的方向，荧粉色的空洞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一颗嵌在城市心脏上的诡异毒瘤。


    腰间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早些时候的激战。身体的疲惫感如潮水般，一波波拍打他的大脑，但精神却异常清醒。陌生的世界、危险的空洞、神秘莫测的盟友（或者说暂时的合作者？）、还有这座充满危险与诱惑的城市——哥谭。


    他走到卫生间，在白炽灯亮时下意识眯了眯眼。镜面映出一张苍白、俊美，却难掩倦意的脸，血红的瞳孔在灯光下清透却又艳丽，像是某种汁水丰富的果子。他解开绷带，检查了一下伤口，以太喷雾药效果显著，侵蚀已经被遏制，正在缓慢愈合，疤痕泛着微弱蓝光。


    “空洞、蝙蝠侠、还有，韦恩……”他轻声呢喃着，抹掉镜子上的一滴水珠，睫毛的阴影在顶光下拉得很长，遮住眼中的莫名情绪。


    简单洗漱后，他走到客厅，罗宾给公寓里的电脑发来消息，告知雨果，他即将开始协助新任幼年绳匠进行基础数据整合。雨果回复了一句“收到，注意休息”，便合上电脑，将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窗外雨声渐大，敲打着玻璃，如同这座城市永不停止的鼓点。稀薄的日光透过雨帘，在空旷的公寓地板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需要睡眠来恢复体力，应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和蝙蝠家的初见不算剑拔弩张，却也没能让双方增添多少信任——对于雨果来说，构建深层的信赖比单挑塔纳托斯或许还要难上不少。


    他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在哥谭的清晨安静入眠。


    再醒来时，雨已经停了。湿漉漉的街道反射着苍白的天光，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混合着泥土与城市废气的清冽味道。腰间的伤口已经不再疼痛，另一种不适的存在感却越来越强。


    是之前处理拉文洛克时留下的后遗症。


    他皱皱眉，平复了下略显凌乱的呼吸——在那件事过去后，他本该早有预见，也习惯了这种磨人的疼痛。但，或许是那位管家在屋中的香薰里加入了某些镇定成分，让他一直紧绷的身体短暂放松，也因此，再度出现的痛感更加明显。


    他在酒柜里挑了一瓶看着顺眼的，倒了一杯，加了块滚圆的冰球，慢慢品尝。布鲁斯?韦恩……这位资助人还真是热心肠。这样醇香的品质，即使在旧都陷落前也不多见。


    他举着杯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生机勃勃的城市：它褪去了夜晚的疯狂，显露出疲惫却坚韧的底色，远处的空洞在灰白天幕下依然醒目，是活脱脱一个寄生在海面的巨型肺泡。


    电脑响起，是罗宾发来消息，告知空洞的能量读数处于中度紊乱，暂时不适合进入。红罗宾正在全力解析萝卜算法，预计下午四点左右可以开始初步协同测试。


    雨果把最后一口喝掉，融化了一半的冰球被他含在嘴里，用凉意分散注意力，缓解疼痛。


    “唔……还有六个小时的自由时间。”他一边翻找衣柜，一边含混着，轻快地嘟囔。阿尔弗雷德是一位体贴周到的管家，衣柜里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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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几套不同风格的常服，看起来连尺寸都非常合适。织物柔软贴身，触感微凉，摸着很舒服。


    他选了一套换上：剪裁精良的深灰色高领内搭，外罩一件米白色、略带复古感的长外套，腰间束着深黑色的金属扣皮带，勾勒出布料掩盖的身形。这身打扮在哥谭街头不算特别突兀，但也足够引人注目，尤其配上他那头柔顺的金色长发和苍白俊美的面容，就像一个异邦的王子，或者贵族的少爷——只要不和他的双眸对上。


    另一个烦恼，是他的耳朵。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这个世界几乎不存在尖耳朵的人类。像他这样的外貌，大概率会被扣上“怪胎”之名，被押送到精神病院或者实验室。


    他想了想，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把耳尖贴在脑后，只露出靠里的轮廓，剩下的地方被头发遮挡，乍一看去没什么异常。


    准备就绪，他踏着雨后湿润的空气出门，卡里的钱也没省着，先去了一家成衣店，依照自己的喜好定制了几套衣服和饰品，又去买了一部新的手机——和自己世界如出一辙的，巴掌大通讯工具。多奇妙的共同点。


    随后，他去问了问办电话卡必须的材料：州身份证，哈，没有。


    【那边没有全国通用身份证，就是用驾照、州身份证、护照绿卡这些嗯嗯。】


    不过，相信蝙蝠侠会有办法的。


    他借别人的电话给罗宾拨通（这还废了番功夫，他询问了几个路人，都被拒绝了。最后，一个百货店老板借给了他电话，代价是，他要在这里购买至少价值300美元的商品），向蝙蝠侠转达了自己需要身份证明的诉求。蝙蝠侠承诺在他来之前会办好，还给他定下了一个混血儿的血统。


    “这样可以更好地掩盖你的来历，和特殊的外貌。”蝙蝠侠在电话那头解释，“而且，你的口音和穿搭风格都很像来自那个国家的人。”


    雨果应下，挂断电话，从店里依约买了许多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儿，凑了五六百。老板脸色和缓了不少，送他出门时都是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