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罗宾。呃，我是说，‘我们的’罗宾。”


    略显熟悉的声音响起，蝙蝠侠长条的黑色身影从另一条通道走出，让雨果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些都市怪谈里的瘦长鬼影。


    他眯起眼，瞥了一眼小孩罗宾，后者不甘地哼了一声，乖乖松开了手。罗宾见状，志得意满地收回了自己的小枪。


    蝙蝠侠探究的目光随后落在雨果的伤口上：“你的伤需要处理，我们这里有医疗室。”


    “感谢关心，蝙蝠侠先生。”雨果微微侧身，看了看伤口的模样，忧郁叹气：“以太侵蚀伤，需要特殊的处理方法。幸好药还没用完。”他再次打开那个与他形影不离的手提箱，取出一个金属小喷罐和一卷特制的绷带。


    蝙蝠侠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给雨果指了指医疗室的方位。


    红头罩靠在蝙蝠车旁，饶有兴致地看着雨果掏出东西。“哇哦，你这箱子是什么四次元口袋吗？镰刀、药剂、绷带…不会还有热武器吧？”他吹了声口哨。


    雨果可疑地沉默一秒：“还有活体以骸样本和巧克力泡芙。”


    他边走向医疗室边回应，毫无心理负担地想，冷却弹自然不算是‘热’武器。


    哈哈。


    他进入医疗室，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给人一种熟悉的安心感。他动作麻利地做好清创、包扎，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发现一众人都好奇地看着箱子，他耸耸肩：“一点怪盗专属小把戏。”


    “那‘小把戏’在空洞里可帅呆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从他正上方响起，并极速落地，几个大跳，流畅地跃到几人之间。


    是又一个新的义警了。雨果在心里计数：蓝色鸟、大红、小红、小海胆、一个脑力派女孩、并不在几人中的代号‘搅局者’、以及蝙蝠侠本尊……


    哇，好大一家子。


    蓝色鸟以一个标志性的空翻从上层平台跃下，稳稳落在众人面前，看着雨果，笑容灿烂。“很高兴见面，我是夜翼。刚刚执勤的时候我看了你的战斗，太酷了！简直像冰上的死亡华尔兹，特别是最后的转刀和决胜一击……”


    雨果显然很擅长应对这类言语，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谢谢夸奖，夜翼。你的灵巧身法也很令人敬佩。”


    “好了，先生们。”蝙蝠洞通向楼上的电梯门打开，一个温和、苍老，却不显疲态的声音加入谈话，“我想这位维拉德先生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战斗复盘，而是一杯热茶和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他叫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韦恩庄园的管家。因为韦恩先生的吩咐，也会承担照料我们的工作。”红头罩凑到他耳边，介绍道。


    这位优雅老道的管家端着托盘优雅地站在一旁，上面放着热气腾腾的茶壶和精致的茶杯。他的站姿让雨果幻视了某位故人。


    “维拉德先生，您的临时住所已经安排妥当，距离庄园不远。如果您不介意，可以先随我去处理一下个人事务，再好好休息。红罗宾，你的咖啡…我换成了热牛奶加蜂蜜，以促成你目前最需要的睡眠。”


    这会已经坐回电脑桌前，开始研究各种代码的红罗宾看着托盘上那杯乳白色的液体，表情像是看到了几吨炸弹：“亲爱的管家先生，我想需要的是咖啡因，而不是……安眠药。”


    “这是医嘱，红罗宾少爷。”老管家的语气不容置疑。


    雨果看着大家吵闹、温馨又和谐的一幕，异色的瞳孔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真实的笑意；这和他想象中阴森冷酷的蝙蝠巢穴完全不同，显然，他更喜欢现在这种。


    “麻烦了，潘尼沃斯先生。”雨果对阿尔弗雷德点头致意，“恭敬不如从命。红罗宾，绳匠的初步调试和空洞数据分析可以明天开始，你的大脑需要休息才能高效运转。罗宾，你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协助红罗宾处理基础数据接入之类的问题。想跟我回去也行，看你意愿。”


    罗宾显然对阿尔弗雷德很感兴趣，蹦蹦跳跳地跑到提姆的电脑旁：“那我就短暂地留在这里吧。毕竟，能为蒙昧的入门绳匠解惑，也是我们怪盗的应有之义。当然，你大可安心，我也不会让某个小鬼有任何可乘之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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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扭头看了坐在座位上，似乎在气鼓鼓的小孩一眼，随后骄傲地转头，拉着小型钩爪站到红罗宾已经空了的咖啡杯旁边，不客气地把电脑电源插口拔出，给自己连上了电源线。电脑闪烁几下，显示了一个大大的“资料已保存”后，咔哒一声关了机。“好了，红罗宾，请早早休息，明天开始，我会对你进行严酷的绳匠特训。”


    自己竟然被这么个小家伙管了……Tim感到一阵新奇，从善如流地敬了个礼，也放弃了对咖啡的执念。


    “好的老师，那么，明天见。”


    蝙蝠侠对阿尔弗雷德点点头：“阿福，交给你了。”他又看向雨果，语气郑重，“哥谭的夜晚不太平，你是我们抗击空洞最重要的力量，在住所附近有我们的安全措施，不会侵犯你的个人隐私，也请你务必保持警惕。有任何异常，立刻联系。红罗宾会给你加密通讯器。”


    “明白，感谢你们的周全安排。”雨果再次颔首。


    在阿尔弗雷德的引领下，雨果乘坐一部隐蔽的电梯升入韦恩庄园主楼。偌大的建筑的地上部分近乎全暗，只有厨房还亮着一盏小灯。或许是首富家都睡着了吧……不过，这种上下楼关系，不会被吵醒吗？


    雨果想东想西，跟着管家穿过奢华冷清的大厅，坐上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驶向哥谭的城区。


    车窗外，哥谭的夜景如同浸在墨汁和霓虹里的油画。高耸入云的滴水兽在月光下投下狰狞古怪的影子，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刺破铅灰色的夜空。天色将明，大楼影影绰绰，和冷色调的阴云相互映衬，更显古旧。


    雨滴开始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窗上，模糊了那些闪烁的、充满诱惑与危险的灯光。空气潮湿阴冷，带着海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独属于哥谭的、混合着腐朽与活力的气息。


    “淳……朴……”雨果托着腮，看着窗外一辆警车呼啸驶过，还有警察举着喇叭大喊停车、开枪之类的字眼；远处隐约传来爆炸声，浓烟被雨水打落。


    他看得饶有兴致，慢慢认识这座以前从未见过的城市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