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听到呼喊声，抬头向上望。空洞漂浮在海面，出口设定在正义联盟刚刚布下的警戒线附近，有一处小小的漂浮平台。他踩着礁石，稳住身形，攀上了绳梯。绳索被机械收紧，稳稳地载着他上了飞机。


    来接他的是一架蝙蝠风格的飞机，舱门敞开，驾驶舱的人戴着全包式的红色头罩，穿着挂铆钉和铁环的皮衣，双指并拢，朝他热情眨眼。


    “Hey！看起来我们配合的不错。我叫红头罩，和老、嗯，蝙蝠侠关系不错，负责这次的接应工作。因为哥谭离空洞最近，我们在那里给你安排了住所。蝙蝠侠的基地也在那边，我们现在先去那处理下伤口，顺便和你的新任绳匠见一面。”


    “好的。”雨果坐上飞机，开始观察自己的伤口。“啧，果然还是得多准备些药剂。”


    红头罩边开飞机边和他聊天，语气像是在唠八卦：“那个伤口不好处理的话，基地里有专门的医疗室。你的住址在城区东北，那边环境好，人也都和善。因为担心太张扬会引起别人注意，我们只给你安排了一间公寓，100平左右。这张卡给你，需要什么家具你可以自己去置办，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他看雨果神色有些古怪，又继续解释：“正义联盟有许多粉丝和资助者，哥谭的首富布鲁斯.韦恩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根据哥谭人们的说法，韦恩是因为蝙蝠侠加入正联，才对正联进行资助的，在此之前，他一直只对蝙蝠侠上心。这个韦恩先生可是哥谭的大名人，给钱很慷慨，就是本人不务正业，每天……”


    红头罩似乎对那位富豪很感兴趣，雨果想。尽管隔着头罩，他依旧能感受到这个年轻人在提起韦恩时浓浓的倾吐欲。但他突然噎了下，闭口不谈了。


    “哈哈，这可是咱们的大金主，还是不说他坏话了。”红头罩讪笑两声，“跟你讲讲哥谭吧，这的风土人情还挺，挺……”


    他又一次顿住，似乎在谨慎地斟酌词句。眉毛跳来跳去（明明隔着厚头罩，雨果就是觉得他的眉毛在跳舞），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后，吐出精心挑选过的词汇。


    “挺……小众的。就是说，比较热情、多样化、包容性强、充满机遇和惊喜。”


    雨果的神色更古怪了。红头罩看着他，热情的眼神却藏着某种心虚。


    “论坛上对于哥谭的形容，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是，‘民风淳朴。’”罗宾眨眨眼，两只耳朵快乐的摇摆，“看起来是个很棒的城市。”


    那个看不到人表情的头罩在此刻似乎更绝望了。他落寞地转身，刚刚桀骜阳光的青年变成一朵阴郁的小蘑菇。


    飞机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一路进入了某个溶洞。


    “咱们现在在韦恩庄园地下的空间。”青年又打起了些精神，“韦恩先生是蝙蝠侠的头号粉丝，据说两个人还有什么不得了的关系……总之，蝙蝠侠的基地就在这里，你的绳匠也在。鉴于空洞目前的情况，你以后应该会经常来这里，第一次，就带你认认路。”


    环境持续变暗，隐约可以听到某种机械运作的声音，像是什么大型机关门的响动。再向前，渐渐适应了黑暗环境后，雨果注意到，洞穴的顶端挂着不少红眼睛的小生物。它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飞机出入，安静地垂立在他们头顶，只有血红色的眼睛会在玻璃罩上反射出点点红痕。


    蝙蝠家经过讨论决定，暂时隐藏他们的身份，以蝙蝠侠合作者的身份出现。因为沾了蝙蝠侠的光，才能在韦恩庄园地下建立据点。


    对于义警来说，给第一天见面的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件很困难的事。


    “到啦。”环境变得明亮，飞机平稳落地，红头罩率先跳下飞机，雨果跟着出门。落地之后，最先看到的是几个巨大的屏幕，各种监控探头、运行代码、动态交通线路图，在屏幕上忽明忽暗地闪烁电脑前坐着一个红发姑娘，听到响动，她头也不回：“嗨，大红，替我和新客人问好……夜翼，目标朝城西南的滨海大桥走了，疏导交通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搅局者会负责抓捕工作。”


    旁边是一个红色制服的青年人，他的手边放着一杯冒热气的饮品，整个脑袋像是要扎进电脑里一样，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浏览什么内容，蓝色屏幕上的字符飞快滚动着。


    蝙蝠洞的冷冽空气带着岩石和机油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让夹杂其中的咖啡和甜点心味道更加明显。雨果的目光迅速扫过这个隐藏在庄园地下的庞大空间：巨大的恐龙模型、闪亮的蝙蝠车阵列、以及占据一整面墙的巨型计算机屏幕，让他对这一群蝙蝠义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那么，欢迎来到蝙蝠洞，雨果先生。”红头罩挺起胸膛，“如你所见，哥谭的夜晚总是会更丰富多彩些。”


    雨果微微颔首，扬起眉，看着某个监控中两波人马在火拼，枪口迸发的火花在夜色中一闪一闪；旁边那个似乎在高燃公路竞逐中，目测速度在180迈以上。


    “这就是……”他把话语在口齿间绕了一圈，玩味地吐出，“所谓民风淳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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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头罩骄傲的胸膛瑟缩了一点，朝他真诚地眨了眨眼。


    “哦！你就是雨果！”那个几乎要把脸贴在屏幕上的红制服青年猛地抬起头，露出他一看就很年轻的脸。隔着面罩，依然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的，混合了亢奋和疲惫的光。他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了过来，热情地伸出右手和雨果握了握：“我的代号是红罗宾。你的绳匠，呃，是正在努力成为的，合格的绳匠。”


    他指了指旁边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和数据流：“这些资料太惊人了！那些算法和空间建模理论，我通宵看了一部分，简直就是神迹。就是，哈哈，有点烧脑，阿福说，可怜的咖啡机今天已经罢工三次了。”


    雨果看着红罗宾眼中那种熟悉的、被高强度脑力劳动和咖啡因双重折磨的光芒，嘴角勾起一丝近乎同情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关切。


    “很高兴认识你，红罗宾先生。绳匠的工作确实需要极高的专注力和……强大的消化系统。”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提姆手边那杯深褐色的液体，语气更宽慰了些，“不必急于求成，稳定是空洞探索的第一要务，我们可以慢慢磨合。再者，根据罗宾的分析，近期，空洞很可能会处于紊乱状态，我也无法进入。”


    “他说得对，替代品，悠着点，别在正式上岗前，就把自己CPU连同你的咖啡机和电脑一同烧了。”一个略显稚嫩却异常傲慢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现任罗宾，穿着小短裤，梳着特立独行的海胆头，抱着双臂走出来。他挑剔的目光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雨果，尤其在看到他腰腹处那道渗血的伤口时，眉头皱得更紧。


    “这就是能单挑那个‘塔纳托斯’的人？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还有这个…东西。”他的目光落在罗宾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非碳基生命体？还是某种高级AI？构造看起来很有趣，或许值得解剖研究一下。”


    “罗宾！”提姆和芭芭拉同时出拔高声音阻止。


    罗宾的电子眼瞬间从_O变成了眯起的模样，两只长耳朵危险地竖立起来，快速抖动着：“无礼的小鬼！伟大的反舌鸟成员岂是你能妄加评论的？我的身体构造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是艺术与科技的完美融合！解剖？哼，除非你想先试试我的手段。”


    他从披风里拿出小手枪，示威性地晃了晃。几张以太粒子构成的纸牌绕着他的脑袋转了一圈，被装弹入匣。


    “哦？试试看？”达米安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语气中带着没有敌意的试探，身体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