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作品:《她是暗卫gb

    空气瞬间凝固,那暖昧的、拉丝般的氛围像是被骤然掐断。


    裴知行的呼吸滞住,动作僵在原地,保持着欲吻未吻的姿势,这个动作实在是暧昧极了。裴知行缓缓睁开双眼,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奚九的眼眸。


    直到此时,他才惊觉奚九的眼神是没有动情的,如秋日静水般无波无澜。


    奚九垂下眼,与裴知行的目光错开,她又重复了一遍:“世子醉了,我去给世子端碗醒酒汤。”


    奚九的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稀薄,让裴知行喘不上气。


    醉了。


    只要醉了,两人差点过界的亲吻,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只要醉了,裴知行表达的爱意,就能视做脑子不清醒时说出的无稽之谈。


    只要醉了,即将要发生的矛盾就可以偃旗息鼓,风平浪静。


    这是奚九体面的拒绝,或者说是她的回避。


    裴知行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突然就变得愤怒,大声道:“我没醉!”


    “我没醉!我清楚我在做什么。”因为愤怒,裴知行的眼睛变得很亮,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他再也没办法忍受奚九若无其事的神情,他一定要将奚九平静的假面掀开。裴知行甚至站起身来,与奚九直视,道:“……奚九,如果你只是对我无意。”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裴知行的眼尾越发红了,眼底渐渐晕染着湿意,他死死的盯着奚九,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是万花楼那个陪侍?表面装的单纯,其实在你面前笑靥如花,搔首弄姿,勾起你的怜惜。”


    裴知行真的恨死那天了,那个男人就这样趴在奚九的肩头,要给她捏肩,要喂她吃菜,甚至最后还要跟她喝合卺酒。


    那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不要脸的贴过去!哪怕奚九拒绝了,仍旧没脸没皮的要缠着她。


    裴知行已经完全陷进自己的思绪里,还不等奚九说话,他又道:“还是你喜欢卫褚那种,沉默寡言,能与你并肩作战的?”


    “去边疆的半年,离开我的半年,你对他另眼相看了吗?”


    “你不喜欢我的样子……”裴知行说到这里,鼻子突然就很酸。他停顿一下,忍了又忍,半晌才开口,“你不喜欢我的样貌,我的脾性,我可以改。”


    “或者你觉得,我们之间的身份有阻碍,我也可以不当世子,我们离开侯府,离开中京,就像以前一样。”


    就像在外面流浪,就像在静观寺。他不是世子,她也不是暗卫,两个人变成流浪猫,相依为命,彼此的体温便是唯一的温暖来源。


    裴知行宁愿如此。


    偏院太安静了,静得只剩下裴知行的粗重的喘息声。


    灯火微微,映在裴知行苍白的脸上,他本来就是深夜来的,穿得又少,刚才直直站起身,奚九为他拢好的外衣也滑落在床上。一层单衣空荡荡穿在他身上,显得人身形越发清瘦单薄。


    奚九的的目光滑过裴知行泛红的眼尾,紧抿的唇。一时间竟也觉得喉头发紧,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无比艰涩。


    总是死寂的潭面,因为裴知行,荡开了层层涟漪,难以停歇。


    可潭水深百尺,黝黑深沉,往下望去,竟然看不到底。只凭表面浅浅的涟漪,翻不起任何的波浪。


    “世子极好。”半晌,奚九才缓缓开口,“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世子无需为属下改变什么。”


    “是属下无心情爱,只愿做好分内职责,望世子见谅。”


    奚九的心如冷硬磐石,无论裴知行如何用爱意浇灌,也没法打动分毫。


    “属下去给世子端醒酒汤。”奚九话说完,就转身离开。哪怕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如此僵硬,奚九还能若无其事的完成自己的分内之事。


    原本还剑拔弩张的氛围,因为一人的退出,变得沉寂。裴知行盯着奚九离开的背影,眼神逐渐变得执拗。


    他想,他再也没办法退回原来的位置了,难道他和奚九,一辈子,只能这样疏离,阶级分明。裴知行不愿。


    裴知行的思绪滑向黑暗,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奚九还没走出门,就被身后的人死死的攥住手腕,身体的下意识的防御,让奚九将身后的人一把按在门上。


    裴知行的后背重重的撞在门上,发出沉闷的一身响动。但他却似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攀住奚九的肩,直直的吻了上去,带着孤注一掷。


    下唇传来一阵痛意,奚九痛得皱了皱眉。


    矜贵的世子根本就不会接吻,他的吻笨拙生涩,横冲直撞,甚至磕到了奚九的下唇。血腥味很快就弥漫在两人的唇齿之间,粘稠又暧昧。


    奚九清醒过来,下一瞬,便感觉到隐藏在腥甜之间的咸涩。裴知行紧闭着眼,眼睫濡湿,眼泪不断从眼缝中流出,将他的睫毛打湿,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方才愤怒对峙的时候,裴知行都只是红了眼眶。现在强吻在一起,裴知行却哭得沉默又汹涌,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奚九几乎想叹气。


    嘴唇被磕破流血的人是她吧。


    到底是谁敢让高高在上的世子受委屈。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裴知行根本就不会接吻,他连伸舌头都不会,只会贴合着奚九的唇。再加上奚九不主动,很快这个吻就结束了。


    奚九将裴知行轻轻推开。


    裴知行背靠着门,简直狼狈得不行,脸上全是泪痕,唇上又沾着奚九的血。白皙的脸上沾染着猩红的血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靡丽。


    奚九看着裴知行红肿的唇,眼底滑过一抹暗色。


    “不是世子强吻的我吗,又哭什么。”奚九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奈。


    她抬手给裴知行擦眼泪,又给他擦唇上的血迹。指腹下触感湿润,柔软,直到血迹擦净,奚九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冒昧。


    她不着痕迹的将手放下,垂在身侧,手指蜷缩。


    裴知行紧抿着唇,直直的看着奚九。


    “奚九,我......疼吗?”裴知行看到了奚九唇上的伤口溢出鲜血,脸色一白,抬手想要给奚九擦拭。奚九又想到方才指腹下柔软触感,脸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识偏开头。


    “没事,不疼。”奚九道。


    裴知行的手僵在原地,又缓缓放下。两人之间的氛围实在是奇怪,没了方才的剑拔弩张,无措和寂静弥漫开来。


    良久,裴知行低低一笑,嗓音干涩的厉害:“我让你感到困扰了,对吗?”


    裴知行被眼泪洗过的眼睛清凌凌的,干净得让奚九说不出重话。她眼中神色复杂,眼底很深的地方有过一丝挣扎,但奚九将这些情绪压了下去,变得平静。


    “抱歉。”奚九低声道。


    ......


    皇城里下值,已近黄昏。


    日头西斜,沉甸甸地压在了飞檐斗拱的鸱吻之上,整座皇城都浸在恢弘的金色调里。朱雀门里走出两个年轻的臣子,身形欣长,两人皆着绯色官袍。


    谭祁打量着裴知行苍白的脸,皱眉问道:“裴兄,你近几日可是病了?还是公务太过繁忙,没有休息好,怎地脸色如此憔悴。”


    “没有。”裴知行垂着眼,淡漠道。他这段时间话少的可怜,可以说是惜字如金。


    “要不还是告个假,在府里休养几天。”谭祁提议道。


    “我没生病。”裴知行道。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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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了,最近细作的事有了新进展,你断不应该为此事烦心,御史台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全弹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为这。”


    因为昌州的那个书局老板被抓到,还跟着他顺藤摸瓜,找到了些个细作。这些细作行事狠辣,杀人如麻,折损了好些朝廷的人。若真的逃无可逃,被抓以后细作便直接服毒身亡,速度快的还来不及押人去牢里审问,人就没了。


    这是在宋闻身上没发生过的,后面大理寺的人才发现细作在牙齿里藏了毒,被捕后便咬开毒囊自杀,不泄露一丝一毫的秘密。


    发现此事以后,抓细作都得第一时间堵住他们的嘴,不让其有自杀的机会。这些虽是小喽啰,但仍旧是新的一个进展。


    “不是为了公务上的事,那想必是私事了。”谭祁摸着下巴沉思道。


    他用那双睿智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裴知行,试图观察他的神色。


    裴知行面色冷淡,缓步走出了朱雀门。


    “难道是因为奚九?”谭祁问道。


    裴知行沉默着没说话。


    “啊?真是因为她。”谭祁吃惊道,“裴兄,你没用我交你的方法?”


    裴知行掀开眼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谭祁就知道自己这法子没出对。


    谭祁心里纳闷,道:“没道理啊,我看那暗卫对你不无感情。裴兄你稍微主动一点,那不就手到擒来。”


    说实话,谭祁对裴知行还蛮有信心的,暂且不说裴知行的才华家世,就单论他那清冷如玉的相貌,就够让人趋之若鹜了。


    裴知行只是不想成婚,若现在靖安侯府放出裴知行想要成婚的意愿,那靖安侯府的门槛都得被上门的媒人给踏破了。


    裴知行没心情跟他说话,他也不是责怪谭祁出的馊主意,毕竟裴知行当时是真的动了情。他只是接受了奚九对他的拒绝,心情很差。


    “你是不是方法没用对啊,你会勾人吗?”谭祁深觉得是裴知行撩人技巧太差。


    裴知行又想到那晚生涩的吻,脸色更冷,道:“闭嘴。”


    “额。”谭祁看向裴知行的眼神里带上些意味深长,犹豫半晌道,“裴兄,要不我给你一些书籍,保证绘画细腻,一看就懂。”


    裴知行闭了闭眼,咬牙道:“不需要。”


    两人就这样聊着,走出了皇城外,虽然大多数是谭祁在说。


    落日鎏金,朱红宫墙仿佛吸饱了夕阳的暖意,色泽变得深沉内敛,拉出长长的、寂寥的影子。


    靖安侯府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宫门外。


    两人都看到了站在马车外,修长挺拔的身影,是奚九。谭祁识趣的不再说了,他瞄了一眼裴知行,又瞄了一眼奚九,发现两人脸上都没啥情绪。


    “那我就不多说了,过两日奉天圣坛再见。”谭祁不想在两人中间杵着,怪尴尬的,于是跟裴知行打了个招呼便离开。


    “好。”裴知行颔首道。


    奉天圣坛历来是大梁皇帝祭天祈福之地,祭天仪式原是在冬至举行。


    冬至是节气中“阳气之始”,天地阳气开始兴作渐强,代表下一个循环的开始。皇帝于此日祭天,寓意顺应天时,迎接阳气的复苏,为天下祈福,祈求来年祥瑞。


    但是今年却出了些变故。


    皇帝年迈,日渐病重。术士曾在皇帝跟前进言,称皇帝病重,乃天降神罚,需得亲自去奉天圣坛祭天祈福,方能化解此次灾厄。


    因此皇帝破例携诸臣去奉天圣坛,时间定在了夏至这日,也就是休沐后的第一天。


    凡五品以上官员皆需簪缨束带,整衣敛容,共同参与此次的祭天仪式。


    因此裴知行和谭祁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