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两眼一翻，肥硕的身子直挺挺向后倒去，。


    院子里先是一静，随即炸开了锅。


    “又来这套！这是装晕了！”


    “我看就是装的，想赖账呢！”


    几个大妈早就看透了她的把戏，满脸不屑地撇着嘴。


    这招“就地昏厥”，院里人谁没见过？


    贾张氏但凡撒泼不占理，最后都得来这么一下，屡试不爽。


    新上任的一大爷刘海中，刚被贾张氏诬陷，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他一看贾张氏又躺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指着地上的贾张氏就开骂：


    “你个老虔婆，别在这给我装死！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他现在是一大爷了，必须得拿出官威来，把场子镇住！


    “刘大爷，算了。”


    王主任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她对贾张氏这套把戏也是厌烦透顶，但当着全院人的面，她这个街道主任不能表现得太不近人情。


    她给身边的张公安使了个眼色。


    张公安心领神会，大步上前蹲下。


    装模作样地探了探贾张氏的鼻息，又伸手在她那又肥又厚的脖子上按了按，


    最后他伸出两根手指，对着贾张氏的人中穴，狠狠地掐了下去！


    “嗯……”


    地上的贾张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肥胖的身子扭动了一下，


    眼皮都在颤抖，可就是咬着牙不睁开。


    一副“我就是不醒，你能奈我何”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张公安站起身，对着王主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王主任，人没事，就是气急攻心，加上可能一天没吃饭，


    估计是中气太足，把自己给憋过去了。”


    他这话说的，给足了贾张氏面子，但院里的人谁听不出来弦外之音？


    这不就是说她装得太卖力了嘛！


    “哼，便宜她了！”王主任懒得再跟她耗，拿起铁皮喇叭，声音提高八度。


    “她想躺着，那就让她躺着听！大会继续！”


    她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那两间曾经属于易中海，


    如今已经姓了江的东厢房上，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而冰冷。


    “下面，我宣布第二件事！


    是关于原我们95号大院一大爷，易中海同志的处理决定！”


    这话一出口，全院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


    易中海的案子，这才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


    这几天，又是公安上门，又是抄家，又是去邮局查账，最后直接被带走，


    院里的人早就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都有。


    但具体犯要怎么处理，谁心里都没个准数。


    现在，官方的宣判，终于要来了！


    主席台上，张公安站起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盖着鲜红大印的正式文件。


    他清了清嗓子，展开文件，那双平时总是带着几分爽朗笑意的眼睛，此刻变得无比威严。


    院子里落针可闻。


    “经轧钢厂厂委会及公安机关联合调查核实，原我厂八级钳工，95号大院管事大爷易中海，


    在任期间，存在严重违纪违法行为！”


    张公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其一，易中海利用管事大爷职权，拉帮结派，


    多次组织非法捐款，数额巨大，在群众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其二，易中海无视国法，在秦淮茹诬陷先进典型江河同志一案中，


    知情不报，甚至意图包庇罪犯，公然对抗组织调查！”


    听到这里，院里的人已经是一片哗然。


    他们只知道易中海偏心贾家，却没想到，他背地里干了这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


    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张公安的目光变得更加冰冷，他看着文件，继续念道：


    “其三，也是最令人发指的一条！


    经查实，易中海利用我院住户何雨柱同志对其的信任，


    自1951年起，长达九年时间里，恶意截留、私自冒领其父何大清同志从保定寄来的生活费及信件！


    总计侵吞金额高达一千零八十元！信件一百零八封！”


    “我的天！他怎么敢啊！那可是傻柱他爹寄回来的救命钱啊！”


    “九年！整整九年！这老东西还是人吗？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怪不得傻柱和他妹妹以前过得那么苦，原来是这老王八蛋在背后吸血！”


    院里所有的人，都被这个骇人听闻的真相给震惊了。


    他们看向拳头攥得死死的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同情、怜悯。


    他们以前还觉得易中海是个德高望重的好人，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何雨柱死死咬着牙，眼眶红得吓人。


    他能感受到全院投来的目光，但他不在乎。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应！老东西的报应终于来了！


    坐在他身边的江雪，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自己的手，用紧紧地握住了何雨柱那因为愤怒而攥得发白冰冷的拳头，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何雨柱僵硬的身体感受到了一丝暖意，他侧头看到了妻子眼中的担忧和支持。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柔软和温暖，让何雨柱狂怒的心神稍稍一定，他反手将妻子的小手紧紧攥住。


    坐在他另一边的江河，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这才是对易中海最致命的一击！


    道德绑架？今天，就让你身败名裂，被你绑架过的人，亲眼看着你从神坛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张公安等院里的议论声稍稍平息，才再次举起文件，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冰冷语调，宣读了最后的判决。


    “综上所述，易中海罪行累累，民愤极大！


    经上级领导研究决定，并与轧钢厂方面达成一致，现对易中海做出如下处理！”


    “一，开除其公职，开除其党籍，永不录用！”


    “二，没收其全部非法所得，并处以三倍罚款！


    其中，三千二百四十元，赔偿给受害人何雨柱同志，五百元作为对何雨水同志的精神补偿及学业资助！”


    “三，因其犯罪情节极其恶劣，社会影响极坏，判处易中海有期徒刑十五年！


    即日押送大西北劳改农场，进行劳动改造！”


    所有人都被这个结果给震住了。


    这比枪毙了他还狠！


    让他一个在四九城里享福惯了的八级钳工，去那鸟不拉屎、风沙漫天的鬼地方，待上十五年！


    那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不……不……这不是真的……”


    一个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人群的角落里响起。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大妈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发抖。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除？判刑？去大西北？


    她的天，塌了！


    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那个她伺候了一辈子，当成天一样的男人，就这么完了？


    她不敢相信，处理结果居然跟江河说得差不多，这让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不……老易！我的老易啊！”


    一大妈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她手脚并用地向前爬，爬到主席台前，死死地抱住张公安的腿，嚎啕大哭。


    “公安同志！求求您！求求您跟领导说说，我们家老易知道错了！


    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时糊涂啊！


    十五年……他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他会死在那里的！求求您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平日里一大妈的体面。


    张公安皱了皱眉，想把腿抽回来，却被她死死抱住。


    他叹了口气，语气生硬地说道：“一大妈，这是法院的判决，谁也改变不了。他这是罪有应得！”


    “可是……可是他走了，我怎么办啊？


    我一个人，没工作没收入，我怎么活啊？”


    一大妈绝望地哭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她抬起头，布满泪痕的脸上，满是茫然。


    她看着主席台上的王主任，看着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冷漠的邻居，


    最后她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对着张公安，问出了那个最绝望的问题。


    “公安同志……那我呢？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