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死死盯着主席台上的王主任，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


    “王……王主任，您说啥？让江河……当管事大爷？”他的声音尖利得已经变了调。


    全院的人都炸了锅。


    让一个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当管事大爷？这比让母鸡打鸣还离谱！


    院里哪个不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精？


    以后开全院大会，难道要听一个孩子的训？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阎埠贵扶了扶老花镜，镜片后面的小眼睛瞪得溜圆，心里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他还指望刘海中上位后，自己能当个二大爷，跟着捞点好处。


    现在直接空降一个江河？这小子滑得跟泥鳅一样，以后还想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就连江河自己，都愣在原地。


    他看着王主任，嘴巴微张，一时没反应过来。


    自己明明是想捧杀刘海中，让这个官迷去前头顶雷，怎么这雷奔着自己来了？


    当管事大爷？


    听着威风，实际上就是个伺候全院老少的苦差事！


    这帮禽兽邻里，芝麻绿豆大的破事能吵翻天。


    今儿丢根葱，明儿少头蒜，都得来找你评理。


    管，得罪人。不管，说你占着茅坑不拉屎。


    更何况，他才十五岁，还得闷声发大财，供弟妹上学呢！


    哪有闲工夫跟这帮人耗？


    王主任这不是提拔，这是给他上了一道枷锁！


    感受到院里投来的震惊、嫉妒、质疑的目光，江河瞬间清醒。


    今天他要是敢点头，明天就得成全院的公敌！


    这大爷，狗都不当！


    电光石火间，江河心中已有定计。


    他站起身，没等众人反应，快步走到院子中央，对着王主任和李所长，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


    “王主任！李所长！感谢您二位领导看得起我！”


    声音洪亮，姿态谦卑，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是惶恐不安，一副受宠若惊又快被吓哭的模样。


    “但是！这个管事大爷，我万万不能当！”


    此话一出，院里再次哗然。


    到手的权力，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小子是傻了还是疯了？


    刚刚快气厥过去的刘海中听到这话，猛地回过神，眼中瞬间爆发出新的光彩，死死盯着江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王主任的脸沉了下来：“小河，胡闹什么？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是荣誉！”


    “王主任，您听我解释！”


    江河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哽咽和无助。


    “我……我才十五岁啊，我懂什么？


    我连自己的家都没管明白，哪有本事管咱们这么大一个院子？”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眼睛，那副可怜无助的样子，让不少心软的大妈都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王主任，您看咱们院里，论资历有阎老师，他是文化人懂政策，大家都尊敬他。


    论威望，有刘师傅，他一心为公眼里不揉沙子，谁不服？”


    江河抬高声音，特意看向刘海中和阎埠贵的方向。


    “我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坐上那个位置，不成了笑话吗？


    以后叔叔阿姨们谁会服我？这院里的工作还怎么开展？我这是给您和组织脸上抹黑啊！”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既把自己摘了个干净，又狠狠地捧了刘海中和阎埠贵一把。


    刘海中听得是通体舒坦，腰杆都挺直了三分。


    看看！看看人家江河这觉悟！这孩子能处！


    王主任看着江河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也消了。


    她本意就是敲打一下刘海中，让他别太得意忘形，顺便提拔一下自己看好的江河。


    现在敲打的目的达到了，江河又主动给了台阶，她自然乐得顺坡下驴。


    “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太谦虚了。”王主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不过，你的顾虑也有道理，年纪确实小了点。”


    她目光扫过一脸期待的刘海中和阎埠贵，沉声拍板。


    “既然江河同志主动谦让，那咱们就还按老规矩来！”


    “从今天起，刘海中同志，担任咱们院的一大爷！阎埠贵同志，升任二大爷！”


    刘海中心里一块大石轰然落地，狂喜涌上心头，差点就要喊出声来。


    阎埠贵也是喜上眉梢，从三大爷到二大爷，官升一级，不错！


    “至于三大爷嘛……”王主任的目光在院里转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江河身旁的何雨柱身上。


    “我看就由何雨柱同志来担任！”


    “啊？”


    这一下，轮到江河和何雨柱一起傻眼了。


    怎么又绕回来了？


    刘海中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何雨柱，生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


    江河心里一阵无语，这王主任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家绑上这辆战车啊！


    不过一个三大爷，上面有一大爷二大爷担着，可以不管烂事，但在院里说话的分量却不一样了，倒也不是坏事。


    他立刻用胳膊肘隐蔽地顶了顶何雨柱。


    何雨柱一百个不情愿，太麻烦，但小舅子都示意了，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挠着后脑勺，瓮声瓮气地说道：


    “那……那成吧！王主任您看得起我，我就试试！”


    “好！这才是我们工人阶级该有的担当嘛！”王主任满意地点点头。


    她拿起大喇叭，声音传遍整个大院：


    “那么我宣布，从今天起，我们95号大院新的管理班子正式成立！


    希望刘海中、阎埠贵、何雨柱三位同志，同心协力，把我们院建设成团结和睦的先进大院！”


    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刘海中总算是坐上了一大爷的宝座，心里也算是满足了。


    阎埠贵从三大爷变成了二大爷，官升一级，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只有何雨柱，一脸的哭笑不得，感觉自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


    全院大会的任命，让沉寂的院子瞬间炸开了锅。


    刘海中如愿以偿，从二大爷的位子上，一步登天，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大爷宝座。


    他肥胖的脸因极度的兴奋而涨得通红，嘴巴咧开，几乎能看到后槽牙，


    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官瘾，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刘海中将腰杆挺得笔直，仿佛整个四合院的权力都握在了手中。


    阎埠贵也从三大爷升任二大爷，官升一级，虽然没能当上一把手，但总归是进步了，


    他推了推老花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盘算着以后这二大爷的身份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实际的好处。


    而何雨柱，则是一脸的懵圈。


    他一个厨子，就喜欢舞刀弄勺，跟人干架，最烦的就是管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要不是江河在旁边一个劲儿地给他使眼色，他早就跳起来拒绝了。


    江河，你小子坑我啊！”他挠着后脑勺，压低声音跟江河抱怨。


    “我一个炒菜的，我哪会管这些？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姐夫，这是好事。”江河压低了声音，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听我的，没错。这三大爷，你当定了，好处在后头呢。”


    王主任看着这新出炉的管理班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拿起铁皮喇叭，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发表一番总结陈词，


    鼓励新任的三位大爷好好干，为院里的和谐团结做贡献。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前排的大妈，颤巍巍地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