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那只伸在半空中的手，瞬间僵住。


    他整个人木在原地，脸上的肥肉因愤怒而不停抽搐，眼珠子瞪得滚圆。


    耍流氓？


    扒裤子？


    他刘海中活了快五十岁，平生最好面子，最想当官，何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你……你血口喷人！”


    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贾张氏，嘴唇哆嗦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我什么时候碰你了！”


    “你就是碰了！你个老不修的东西，看我一个寡妇好欺负，就想占便宜！”


    贾张氏在地上打滚撒泼的业务无比熟练，一边滚一边哭嚎。


    她这招可是从江河那里得来的灵感，没想到挺管用的。


    “没天理了啊！院里的大爷带头耍流氓啊！”


    “老贾啊，东旭啊，你们快睁开眼看看，把这帮挨千刀的畜生都带走吧！”


    她这套“亡灵召唤”一出，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们，看刘海中的眼神顿时就不对了。


    窃窃私语声四起。


    “不能吧？二大爷看着不像这种人啊？”


    “那可说不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就爱摆个官架子。”


    大家心里都清楚贾张氏是什么货色，可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最是说不清道不明。


    尤其是刘海中，平时就爱对院里的妇女同志指手画脚，谁知道他私底下有没有龌龊心思？


    周围那些怀疑、鄙夷的目光，射在刘海中身上。


    他只觉得两颊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急得满头大汗，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三大爷阎埠贵，指望他能出来说句公道话。


    可阎埠贵呢？


    他早就悄悄退到人群后面，推了推老花镜，低头研究着自己的布鞋鞋尖，一副“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死样子。


    开玩笑，这种时候沾上贾张氏，不是引火烧身吗？


    他阎老西从不做亏本买卖。


    刘海中一看这架势，心彻底凉了。


    完了。


    掉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这个新任一大爷(当然这是他自己自封的)，威风还没耍够，就先背上一个“耍流氓”的黑锅！


    这以后，他还怎么在院里抬头做人？还怎么管事？


    “你……你这个泼妇！疯子！”刘海中气急败坏，指着贾张氏破口大骂。


    “哎哟！他还骂人！他心虚了！他就是耍流氓！”贾张氏哭得更起劲了。


    何雨柱站在一旁，看着刘海中这副熊样，心里痛快极了。


    让你个老小子刚才拿大爷身份压我！


    现在知道这浑水不好蹚了吧？


    他脸上被贾张氏抓出的几道血痕还在火辣辣地疼，但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江河则一脸平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刘海中这个官迷心窍的草包，想踩着他家立威，那就得有被反噬的觉悟。


    他想当一大爷，可以，但他没那个脑子。


    就在场面彻底失控，刘海中百口莫辩，急得快要原地爆炸的时候。


    大门口传来呵斥声。


    “住手！都干什么呢！聚众闹事，想造反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街道办的王主任，骑着她那辆二八大杠，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派出所的张公安。


    王主任本来是兴冲冲来开全院大会，给江河站台，顺便宣布院里管事大爷的新任命。


    哪曾想，一进院门，就看到这么一出全武行。


    贾张氏在地上打滚，刘海中气得面红耳赤，何雨柱脸上挂着彩，邻居们围成一圈指指点点……


    这哪里是先进文明大院？这分明就是个土匪窝！


    王主任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上午她刚在区里领导面前，把南锣鼓巷夸成了一朵花，说这里的居民觉悟高，邻里和睦。


    结果一转头，就给她上演这么一出！


    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


    “王……王主任！您……您怎么来了？”


    刘海中一看见王主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迎了上去。


    “王主任！您可得给我做主啊！这个贾张氏，她……她诬陷我！”


    刘海中指着贾张氏，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诬陷你？”王主任冷冷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地上的贾张氏。


    “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张公安也快步走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何雨柱脸上的伤，眉头立刻皱紧。


    “柱子，你这脸谁抓的？”


    何雨柱指了指地上的贾张氏，没好气地道：“还能有谁！这老虔婆，跟疯狗一样！”


    贾张氏一听，嚎得更凶了：“哎哟！公安同志也欺负人啦！他们都是一伙的！我没法活了啊！”


    “闭嘴！”王主任厉声喝道，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贾张氏，我数三个数，你再嚎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张公安把你铐回所里去！”


    王主任是真的动了怒。


    她这一发威，贾张氏的哭嚎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瞬间卡在喉咙里，打了个嗝，一个字也不敢再往外蹦。


    她敢跟院里人撒泼，却不敢跟街道办主任和公安叫板。


    王主任见她老实了，这才把目光转向江河。


    当她看到江河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眼圈泛红，浑身都透着一股受了天大委屈的无助时，


    心里的火气顿时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


    这孩子，今天才刚上了报纸，是多大的荣耀！


    结果一回到家，就碰上这种糟心事！


    “小河，你别怕。”王主任的语气瞬间温和下来，


    “跟王姨说，到底怎么回事？”


    江河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却条理清晰地把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


    他先说自己拿了食堂的鸡肉，是想孝敬聋老太太。


    再说饭盒怎么被棒梗抢走，贾张氏又是如何不问青红皂白冲上来就打人。


    然后，他看向何雨柱，满眼愧疚。


    “都怪我……要不是为了护着我，姐夫也不会被抓伤脸……”


    最后，他才提到刘海中。


    “刘大爷也是想管事，想为我们说句公道话，可……可贾家大娘她就躺在地上，说刘大爷耍流氓……”


    一番话下来，把自己和何雨柱塑造成了知恩图报、尊老爱幼，却被恶邻欺凌的无辜者。


    把贾家描绘成了蛮不讲理、偷抢讹诈的恶霸。


    而刘海中则成了一个想维护正义却有心无力，反被泼了一身脏水的老好人。


    情真意切，闻者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