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 章疯了的章节名

作品:《病弱太子的摆烂日常

    晟帝去了观星台。


    国师这几日兴致不高,每天都懒洋洋的。


    晟帝下了朝,又慢悠悠的溜达到了观星台,瞧见了国师的样子,有些惊奇的挑了挑眉,永昼难得不在下棋。


    观星台内暖意融融,红萝炭在炭盆里烧得正欢,噼啪声混着香炉里升起的青烟,将闻思香的清冽气揉得满室都是。


    国师懒懒散散地倚在软榻上,一身月白锦袍松松垮垮地搭着,衬得那银白的发丝愈发晃眼。


    发尾被一根玉簪束在脑后,偏有两缕不听话的,垂落在胸前,随着轻缓的呼吸微微晃动。


    半阖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倒像是将这满室的烟火气都滤成了三分慵懒,七分疏离。


    玉白骨节分明的手捧着话本,也不晓得他有没有看进去。


    晟帝瞥见了那话本的名字《论故事的100种反转可能》。


    晟帝有点儿小心虚,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却又很快理直气壮起来。


    他心虚什么?又不只有他一个人在隐瞒!


    每次重启时空到此节点时,国师总是很烦晟帝,巴不得他再也不要来这观星台。


    晟帝不解,但他喜欢犯贱。


    一到此节点,就差将乾清宫搬到这观星台来。


    晟帝眼巴巴的凑到国师身边:“那个,永昼啊……”


    国师打断晟帝即将要出口的话,慢吞吞将自己往右挪了个方向,眼神始终没从手中的画本子上移开:“滚。”


    晟帝:“……”


    晟帝已经习惯,站起身,往左走了几步,确保国师能看见自己,再次试图开口:“永昼啊,我”


    国师再挪方向,声音清清冷冷,夹杂着不耐烦:“滚。”


    国师挪,晟帝跟,最后将国师磨的实在没得脾气。


    国师猛的合上手中话本,发出“砰”的一声响,即使隔着白沙,晟帝也能看出国师投来的不善目光。


    身边原本平和的气息被骤然打破,充满了烦躁,像在说“如果你今儿个说不出个一二三四,那就把狗命留下来!”


    晟帝收了玩笑的心思,与国师对视,眼中满是严肃:“永昼,这是唯一一次机会,绝不能出一点错!我知道你心痛珩儿,但不要忘了,如果此次不成功,别说珩儿,我们都得死。”


    国师移开目光,抿了抿淡薄无血色的唇,你在白沙下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终还是开了口,表了态:“我知道。”


    我又如何会不知,只是有些……


    晟帝松了严肃,像是有人格分裂症,两种状态切换的行云流水,丝毫不见半分卡顿。


    “好吧好吧,不过到时候下手轻些,我这个老骨头,可经不起用力,别真把我一剑捅死啊!”


    国师再次不理他,每次都这样,真是烦死了!说好的严肃帝皇呢?他这个怕不是个盗版的。


    话分两头。


    马车行了两日,温景珩也隐约猜到了些,其中肯定还有温安暖姑姑的身影,甚至直觉告诉他,自己这位姑姑,才是最关键的人物。


    可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通除了血脉关系外,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他与这位姑姑连面都没见过,在自己出生前,姑姑就死了。


    当执念成为困局,不妨暂置一旁。强求通达反失清明,时间自会沉淀答案。


    翻着手中书籍,思绪却早已飘远。


    温景珩这几日除了晚上住客栈或是用膳外,就像是住在了马车上,不愿出去一步。


    无他,如果你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同性,用一种近乎痴狂爱慕的眼神注视,那你也一定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想过信仰之力会很强大,但未曾想过会这般强大。


    温景珩能清晰察觉到,信仰之力正以一种近乎潜移默化的方式,悄然重塑着他的躯体。


    仿佛体内被植入了无形的调节器,周身温度总恒定在二十六度,不冷不热,恰好是最舒适的区间。


    又似被赋予了“纤尘不染”的特质,无论身处何地,衣袂发间都洁净得不见半分杂尘。


    诸如此类的细微改变,正以一种润物无声的姿态,在他身上层层叠叠地显现,多得数不清。


    温景珩:“……”


    他好像有些知道那两人为什么费尽心思,宁愿重启时空千万次,也要争夺着信仰之力了。


    从他将玉佩摔碎,释放信仰不过短短两三天,就已经享受到如此之多的好处,若时间再长些,信仰之力再多些,便真有可能将一个普通人,托举成神明般的存在。


    只是……


    温景珩盯着自己的手,眼神里三分无奈,七分哭笑不得。


    这信仰之力也忒会挑地方,把些无关痛痒的“设定”加了满身,偏生不肯给他半分实打实的本事!


    若是能让他自身多几分力量,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如此被动的等着敌方出击?


    微不可察地蜷了蜷手指,原本苍白似雪的指尖,如今也是染上的几分血色,不再像那一碰就碎的琉璃瓷。


    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拢着几分忧郁。


    怎么偏偏像是自带了什么“降智光环”?


    与人相处得越久,对方的智商仿佛就被压制得越厉害。不然实在说不通,明明知晓他的身份,这短短几日里,怎么还能收获这么多毫无防备的喜爱?


    裹着浓浓的自嘲的嗤笑声响起。


    大约是话本看多了,才会这般不自量力,真把自己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救世主?


    他该高兴才是。


    这般境况,分明更利于他暗中筹谋反抗,查清那些深埋的真相。可心口偏偏像结了层冰,冻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滞涩与难受。


    温景珩缓缓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只剩下对自己的嫌恶与恶心。


    怎么就……生出了那样可笑的念头?竟还妄想什么堂堂正正。


    他本就扎根于泥潭之中,那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模样,装得久了,难道就真把自己骗了,以为内里也当真干净磊落,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好人了?


    是啊,他是天道钦定的命定之人,是两方觊觎却始终无法染指的时间钥匙,是在队友前永远可靠的队长,是文武百官口中永远也挑不出错误的完美太子,是深宫妃嫔们眼中,能温暖照亮她们晦暗人生的灿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