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 章又是想要撞死所有人的一天
作品:《病弱太子的摆烂日常》 王巡抚扯出抹笑,眼神却不敢落在温景珩身上。
他真顶不住啊!人怎么可以美好成这样,所以圣上果真还是老糊涂了,对这位殿下,是如何狠的下心啊?
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王巡抚主动开口:“殿下若不嫌弃,还请移驾正堂,微臣已吩咐备下晚膳,恭请殿下用膳。”
此话出口,王巡抚深觉自己好似也老糊涂了。
他是废太子啊!自己是哪儿来的胆请人啊!这要叫朝堂上那群碎嘴子听到,他岂不要被划为废太子一党,那圣上想起要清算的时候……
“王大人?”
心神对话一猛的拽回,王巡抚下意识抬头,恰好就撞了那双似春日潭水的眼眸中。
温和、关切,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眼瞧着面前人心思又要飘远,温景珩再次开口:“王大人可是因公务疲惫?”
王巡抚迅速低头,说话的声音字都略显磕绊:“啊……无事,有劳殿下关心。”
王小姐看不下去了,脸上露出嫌弃之色,出言提醒:“爹爹,公子他说不去。”
眼皮不受控的一跳,温景珩竟有些不知说何才好。
他刚才是那么说的吗?
他不是很委婉的说不想打扰王巡抚一家,今日也略显疲惫,所以才不去吗?
省了几个字,意思就完全变了。
王巡抚明显非常清楚自家女儿的心性,急急忙忙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把两位不情不愿的姑娘一块带走。
院中再次安静下来,温景珩索性把门关上。
夕阳残霞扑散在天际,枝头梅花迎风而开。
温景珩能看出王巡抚对王小姐的关心,脑中开始思考起王巡抚的资料。
王巡抚,二甲进士出身,苏州王氏,与妻子自小青梅竹马,后诞有一子一女,是朝堂上难得的深情人,未纳妾。
右手不自觉的摩挲左手手腕。
若真是爱一个人,又怎会舍得伤害她的孩子?伤害那是她留在这世间唯一的痕迹?
温景珩心中笃定,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那晟帝对阿娘所谓的喜欢,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晟帝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他总不会做无用之事!
面对温景珩,晟帝装出慈祥父亲,那是为了温景珩身上的功德之力。
那沈欢呢?
他又想在沈欢身上获取什么?
沈欢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大费周章的陪着演戏,也得得到的?
沈欢的死,真的是因为难产吗?
沈欢、刘静姝……
等等,小姨之死!
晟帝杀了这么多人,那其中,会不会也有小姨?
温景珩当初也曾派人调查过,却只得到了是染病而死的结果,虽心中疑惑,可实在想不通还有谁能害得了她?
可如今细细想来,若那人是晟帝呢?
可晟帝没理由要将刘静姝也杀死。
不!要是刘静姝知道沈欢死亡的真相……不对、不对……那晟帝为何不早些杀死她……
可要是小姨之前不知,但她在死前前几天知道,那就说的通了。
可小姨末去过其他地方,不对……小姨在死前,好似去找过余生砚。
余生砚,当今太后的远房表弟,先帝时期的吏部侍郎,可因不明原因,莫名遭到先帝厌弃,后被流放至岭南,五十五岁时恰好遇到晟帝下令大赦天下,之后定居于塞北,于珩熙二十一年病逝。
而刚刚好的,小姨也在那年离世,二人几乎是前后脚的时间。
越来越复杂,温景珩只觉脑子一顿一顿的发痛。
牵扯的人太多了,甚至牵连到了先帝时期。
晟帝、阿娘、小姨、余生砚、太后……
温景珩:“……”
天道,我真的是气运之子吗?
怎么看了一圈,好似他才是什么也不知道的那一个。
人在全身心投入某件事时,总是察觉不到外界情况。
一转眼,天竟已擦黑。
晚膳早已送来,只是方才一直在思索事情。
温景珩草草吃了两口饭,又窝到房中开始思考。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如今的身体,还未能想出个一二三来,眼前一黑,直接晕倒在桌上。
次日清晨。
“唔”
温景珩在梦中总觉不舒服。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银发。
水光潋滟的眸子里盛满疑惑,温景珩呆呆坐起身,白皙脸颊隔着衣料,被压出几道浅浅红痕。
一头银发如瀑般垂落肩头,顺滑得泛着微光。
雪色披风安静躺在地上,像捧被遗忘的月光。
温景珩双眼迷离地望着虚空,怔怔看了许久,混沌的脑子才像是生了锈的齿轮,迟缓地转了起来。
哦,原来自己在桌边睡了一宿。
手背贴了贴白皙的额头,察觉未发热后才,浅浅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幸亏未发热,不然那才真是糟糕透了。
温景珩这才头一回见识到功德之力的厉害,寒冬腊月里,竟能护着他一夜未发热。
将自己打理妥当,用过早膳,便随王巡抚一同启程前往京城。
一行共百来人,排扬不可谓不大。
银骨炭在小炭盆中燃烧,将外界的寒冷隔离在外。
温景珩依旧一身素服,只是外搭了件流霜披。
有功德护体,纵然没这些物件,他也半点不觉寒意。
可外人不知晓,这戏码总得演上一演,不然别说洗去“灾星”的名头,怕是反倒要落下个“身怀妖鬼手段”的新罪名了。
眼睛盯着手腕上的那颗红痣,百思不得其解。
这红痣与那平安符到底是否有关系?
阿娘是否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她现在到底在哪里?她是不是……没有死……
如果阿娘能够死而复生,那其他人……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
温握琯,他一定知道阿娘的情况!
盆中炭火噼啪轻响,跳跃的火光映着温景珩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期盼。
旧岁的余温尚未散尽,新年已悄然立在眼前。
像一粒埋在冻土下的种子,带着对春的笃定。
又像一页刚刚翻过的白纸,等着被新的日子写下鲜活的注脚,是希望破土的声响,也是一切重新启程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