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们的判断错了

作品:《签字离婚后,我神医身份震惊全球!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酒店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深色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


    许南辰睁开眼,房间里很安静。


    没有林晚意翻身的细微声响,没有她梦里的呓语。


    也没有了那股萦绕五年,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香水味。


    空气里只剩下酒店房间特有的,那种混合着消毒水与香氛的、冰冷而陌生的味道。


    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大脑一片空白。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被彻底抽空之后的平静。


    像是一场持续了五年的高烧,终于在昨夜,随着那张照片化为灰烬,彻底退去。


    烧退之后,只剩下疲惫和虚无。


    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许南辰缓缓坐起身,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拉开窗帘。


    刺目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窗外是陌生的街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一个他从未真正融入过的,喧嚣的城市。


    他忽然想去走走。


    没有目的地,就只是走走。


    去喝一杯街角咖啡馆里最苦的黑咖啡,或者,去美术馆看一场无人问津的画展。


    做一些这五年来,他从未有过时间与心力去做的事情。


    他的人生,终于只属于他自己了。


    就在许南辰拿起外套,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


    铃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院长。


    许南辰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已经递交了辞呈。


    他划开接听键,声音听不出情绪。


    “喂,院长。”


    电话那头,院长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灼和急切,像是含着一团火。


    “南辰,快来医院!出事了!”


    许南辰的眼神瞬间凝固。


    “哪个病人?”


    “赵馨蔓,就是你昨天做手术的那个颅内动脉瘤患者!”


    院长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


    “她今天凌晨突然情况恶化,颅内压急剧升高,人已经昏迷了!”


    “现在所有相关的专家都到齐了,在会议室里吵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拿出个所以然来!”


    “你是她的主刀医生,你必须马上过来!”


    许南辰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赵馨蔓。


    林晚意的闺蜜。


    这个名字像一根细小的针,扎了一下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


    但那点涟漪,转瞬即逝。


    现在她的身份只有一个。


    他的病人。


    “我马上到。”


    许南辰挂断电话,没有丝毫犹豫。


    他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起车钥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


    刚才那个想要在城市里闲逛消遣的许南辰,被瞬间锁回了身体深处。


    取而代代之的,是那个在手术台上冷静果决,不容置疑的许医生。


    ……


    市一院,神经外科会议室。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十几位院内甚至从外院请来的神经外科专家,围着一张巨大的会议桌。


    桌子中央的全息投影上,正循环播放着赵馨蔓最新的脑部CT血管造影。


    “典型的术后血管痉挛,你看这几处,血管收缩得太厉害了,导致远端脑组织缺血。”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指着影像,语气笃定。


    “加大硝普钠的剂量,必须尽快把痉挛的血管扩张开!”


    旁边一个中年医生立刻反驳。


    “不行!患者的血压已经很不稳定了,再用硝普-钠,一旦出现低血压灌注不足,情况会更糟!”


    “那就用尼莫地平,持续泵入!”


    “已经用了,效果不明显!”


    “颅内压还在持续升高,再不想办法,很快就会形成脑疝!”


    争吵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每个人都面色凝重,每个人都坚持自己的看法,但谁也说服不了谁。


    会议室的门,就在这时被猛地推开。


    许南辰走了进来。


    他甚至没穿白大褂,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休闲装,让他在这群白衣专家中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身上那股凛冽迫人的气场,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有惊讶,有审视,有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抓到救命稻草般的期盼。


    许南辰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的目光径直落在全息投影的影像上,然后快步走到主位旁,拿起桌上厚厚一叠的病历和检查报告。


    他看得很快,纸张在他手中发出哗哗的翻动声。


    那声音,像是敲在每个人紧绷的神经上。


    周围的专家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出声打扰。


    终于,许南辰放下了手中的报告。


    他抬起头,眼神冷得像手术刀的刀锋,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砸进了滚烫的油锅里。


    “你们的判断,是错的。”


    一瞬间,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几秒钟后,一个威严的声音带着怒气响起。


    “年轻人,你什么意思?”


    开口的是刘承德教授,神经外科的泰山北斗,也是这次专家会诊的主持者。


    赵馨蔓术后的情况,一直是由他亲自盯着的。


    刘教授重重地将保温杯顿在桌上,脸色铁青。


    “赵小姐术后的情况,是我亲自断定的,就是典型的动脉瘤夹闭术后,迟发性脑血管痉挛!”


    他指着屏幕上的影像,几乎是吹胡子瞪眼。


    “你看这影像,看这数据,哪一点不符合血管痉挛的特征?”


    “你一个才回国没几天,甚至已经递了辞呈的医生,凭什么一开口就全盘否定我们整个专家组的结论?”


    “狂妄!”


    刘教授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


    不少人都暗自点头,觉得许南辰太过托大。


    然而,面对刘教授的雷霆之怒,许南辰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甚至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讥讽的嗤笑。


    “呵。”


    这声轻笑,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刘教授的脸上。


    “你!”


    刘教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南辰的手都在哆嗦。


    许南辰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转过身,面向那副巨大的全息影像,拿起激光笔,在上面画出一个圈。


    “刘教授,你看的是表象。”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专业与冷静。


    “而我看,是本质。”


    “你们所有人都盯着这几根痉挛的血管,却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


    他切换了另一张数据图表。


    “看这里,颅内压力的上升曲线,和血管痉挛的程度,完全不成正比。它的增长速度太快,太异常了。”


    “还有这个。”


    许南辰又调出了血液化验单。


    “血常规报告,你们只看了白细胞和红细胞,有谁注意到这个被放在角落里的指标了?”


    他的激光笔,精准地停留在一行小字上。


    “血小板聚集率,异常增高。”


    “纤维蛋白原,进行性下降。”


    “D-二聚体,显著升高。”


    每说出一个指标,在场的专家们脸色就苍白一分。


    这些都是他们刚刚扫过,却并未足够重视的数据。


    许南辰冰冷的声音,继续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响。


    “这不是单纯的血管痉挛。”


    “这是手术创伤应激诱发的,弥散性血管内凝血!”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DIC!”


    DIC三个字母,像三颗重磅炸弹,在所有人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弥散性血管内凝血!


    那是外科医生最恐惧的梦魇之一!


    一旦确诊,死亡率极高!


    如果按照刚才他们争论的,当做单纯的血管痉挛,继续使用血管扩张剂……


    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人,包括刚才还怒不可遏的刘教授,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刘教授的嘴唇翕动了几下,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些数据,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


    许南辰是对的。


    他错了,错得离谱。


    许南辰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只有一片冰封的死寂。


    “三年前,我在梅奥医学中心,处理过一例几乎一模一样的病人。”


    “当时的主治医生,一位从业超过三十年的资深教授,也犯了和你们同样的错误。”


    “他坚持使用血管扩张剂。”


    “结果,病人在用药三小时后,爆发多器官功能衰竭,死在了ICU里。”


    他平静地陈述着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再也没有人敢质疑他。


    院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声音都变了调。


    “那南辰,现在该怎么办?”


    这一刻,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成了整个房间里唯一的支柱和希望。


    许南辰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医生下达指令时的果决和冷静。


    “立刻停止所有血管扩张类药物。”


    “马上准备肝素,首剂静推,然后持续泵入。”


    “同时,输注新鲜冰冻血浆和血小板。”


    “马上重新做全套凝血功能检查,半小时后,我要看到最新的报告。”


    他语速极快,条理清晰,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在场的护士长立刻拿出本子飞速记录。


    “是!”


    许南辰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病人现在在哪?”


    “在重症监护室。”院长连忙跟上。


    许南辰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向ICU的方向。


    他高大的背影,在医院苍白的灯光下,显得孤高而决绝。


    将一众德高望重、面如死灰的专家,远远地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