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伊拉拉:“你说得对,但我听着……
作品:《福尔摩斯小妹》 赌桌上,有人欢呼,有人咒骂。
拉金紧紧扒着桌边,前倾身体,满是褶子和皴的脸颊肌肉不住抽动。他瞠目结舌,一夜未睡、遍布血丝的眼球恨不得要从疲惫的上下眼皮中掉出来。
“不对……不对!”拉金咆哮道,“该死的,你出老千!”
“胡说什么!”
摇骰人很是不满,他指着拉金骂了句脏话,“我都在这儿工作多久了,现在聚在桌子前的,十有八、九都认识我。老拉金,愿赌服输,我不是还劝你尽快收手吗?要是上一局就回家,现在你都吃上热汤热饭了!”
“不对……”
拉金喃喃自语,他眼睁睁地看着其他赌徒抬臂,将一个个脏手伸向了自己好不容易赢回来的钱。
不对。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怎么会全盘皆输?全没了,一分不剩!
拉金只觉得脑子嗡鸣一声,身体率先思维做出了行动。
轰然一声巨响,拉金抓紧了桌沿,直接将整个赌桌掀翻!骰子、骰笼,乃至所有人丢到赌桌上的硬币纸钞,伴随着桌面倾倒,全部被掀到了地上。
“这局不算,这局不算!”拉金疯狂大叫着,“庄家出老千!”
说完,他一个弯腰,钻到了翻倒的桌子底下疯狂往自己怀里捞钱。
场面瞬间混乱了起来。
伊拉拉第一时间抓住了莫里亚蒂的手臂,二人离得本来就近,如此带着他起身,更像是挽住了莫里亚蒂。
教授微妙地停顿片刻,还是任由伊拉拉将自己拉到了安全区域。
其他赌徒见拉金明晃晃抢钱,顿时急了。
“老拉金,你疯了吗?!”
“快拿钱,快点,不然都叫他收进口袋里了!”
“放手!”
一个抢钱,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其他桌边的赌徒,瞬间也放弃了等待,随之冲了过来,试图从这边捡到一两个硬币。
老拉金趴在最中央,疯狂往自己口袋里装纸钞。他的行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距离最近的赌棍更是怒火中烧:“臭不要脸的东西,松手!”
他上去就是一脚,把老拉金的手踢开。
走火入魔的拉金哀嚎一声,却没有停下,反倒是往钱堆里一滚,捞钱的动作更为猖狂。
这下所有人都急了。
“我早看这老畜生不顺眼了!”
“愿赌服输都不懂,还抢别人的
钱?”
“快拦住他!”
哄抢之中不少人冲过去按住老拉金抬手就打。
拳脚落在中年男人身上砸中老拉金面门殷红鲜血直接染透了地面的纸钞。虽说挥着拳头的各个操持着主持公道
惨叫、怒骂人群拥挤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扭曲而狰狞的表情。血腥味与浓重的烟味和汗臭交织一团。
这逼仄阴暗的地下赌场场面活似地狱一般。
伊拉拉和莫里亚蒂早已退到人群之后冷眼看着这无比荒诞又合情合理的混乱。直至赌场的看管带着几名孔武有力的打手姗姗来迟。
他吹响了警告的哨子而后大骂出声。
“你们干什么?!”
手持棍子的打手纷纷冲上前他们可不管赌徒死活随便抓住个人就往头上打。开了一两个瓢瞬间就叫混乱场面中的赌徒冷静下来。
抓着硬币逃跑的、自觉让开道路的犹如刚刚的地狱画卷不曾发生过一般。
两名壮汉直入混沌中心一把抓起了老拉金。
摇骰人这才从人群之中大喊:“别往死里打他还欠着不少钱!”
高高举起的棍子在半空中停下。
打手骂了句伊拉拉听不懂的脏话改为拎着老拉金的衣领把本就挨打到满头满脸是血的中年人犹如拖死狗一般拖出人群中心。
“让他打个欠条”摇骰人抬腿跟上“光是这一晚就欠下了五十英镑他不还则罢还来这套?必须让他还上!”
伊拉拉这才侧头看向莫里亚蒂:“咱们跟上。”
“等等。”
莫里亚蒂反手抓住了伊拉拉的衣角。
因为看不清东西他低着头蓝眼始终微微眯着看起来忧心忡忡却也脆弱。莫里亚蒂往四周模糊的环境看了一圈:“骰子在哪里?”
伊拉拉:“嗯?”
一说这个她才注意到人群散去之后来了几名机灵的看守一面收钱一面在地砖之间扒拉寻找。
也对。
庄家确实出了老千这骰子要是让顾客捡去就不好了。
伊拉拉迅速看了一眼在骰笼附近倒下的椅子边找到了几枚骰子。
趁着看守没注意伊拉拉小步上前抓起了那几枚骰子往手中掂了掂。
重量果然如莫里亚蒂所说并不平衡。
“拿到了”她飞快给莫里亚蒂看了一眼“怎么说?”
“收好也是证据。”
莫里亚蒂温声说“现在可以走了。”
伊拉拉将骰子放进口袋然后尾随几名拖着拉金出门的打手与莫里亚蒂离开了赌场。
幸也不幸老拉金被打得很惨即使耽误了点时间出门之后伊拉拉仍然循着地面上拖行的血迹跟上了他们。
两名打手把拉金拖进了后巷。白教堂区的违章建筑乱到看不清房屋原貌这复杂的地况给偷听偷看提供了绝佳的角度伊拉拉扯着莫里亚蒂走到巷子一角从这个角度将赌场后门看得分明。
“伊拉拉。”莫里亚蒂终于忍不住了“可以把眼镜还我了。”
“这就——”
她刚准备归还近视镜就听到后门一声哐当。
两名穿着还算干净、梳着油头的男人走了出来。伊拉拉的动作蓦然顿住。
只见当中一名男人蹲下一把扯起拉金的头发装模作样地倒吸口凉气。
“哎呦老拉金怎么被打成这样?”他阴阳怪气道。
“……是赌场的负责人”莫里亚蒂立刻听出了对方“我在肯尼斯的身边见过他。”
“头儿一晚上就欠了五十英镑”打手问“他肯定没钱还。”
“五十英镑?!”
负责人受惊般退后半步“老拉金你失心疯了不成。连带着之前欠的得有……”
他身后另外一名拿着账本的人赶忙翻了两页:“有一百九十二英镑还款期在五天后。”
“五天!你能凑齐二百英镑?”
负责人啧啧摇头
住在贫民窟的工人经济条件没比火柴厂的女工好多少。十九世纪的底层工人一家多口人一年的花销也就在三十英镑左右。老拉金亏欠肯尼斯赌场的债务能养活全家近七年。
伊拉拉不知道赌场的债务利息多少但**滚起来有多恐怖百余年后的案例屡见不鲜。
到这份上把老拉金剥层皮也还不起。
因而另外的还款方式理所当然被端上来。
“不过也有别的法子”负责人摸了摸下巴“我记得你家儿女很多大女儿是不是有十五岁了?叫什么来着……爱玛是不是。”
老拉金身形蓦然一僵:“不行!”
负责人冷哼一声。
“你自己算算是个划算买卖”他说“这债滚起
来,你全家一个也别想跑。现在只要爱玛一个,能保住你全家。”
“你休想。”
老拉金挣扎道,“我才不干卖女儿的事情,你们一定是合伙坑我,我和你们拼了!”
一脸血的中年男人,仍然不肯放弃。他面露凶光,朝着蹲在面前的负责人就扑了过去。
然而老拉金还没挨着负责人的边,旁边的打手上去就是一耳光。
这巴掌打的又准又狠,直接将老拉金扇倒在地,他当即吐出一口血,还有两颗烂牙一并掉了下来。
“别着急啊,也不是一锤子买卖。”
负责人并不生气,他全然没把老拉金的反抗看在眼里,反而笑嘻嘻地继续说:“这不还有五天的机会吗?万一你要是运气好,这五天把钱赢回来,签下的合同书也会作废。”
没什么比“赢回来”一词更能激发赌徒的希望了。
趴在地上吐血的拉金一个激灵,以可怕的速度扭头看向负责人。
提及女儿,他的双目本来有所清明,而在这之后,又迸射出了毫无理智的狂热来。
“对……”
拉金一面啐着带血的唾沫,一面喃喃自语。
“只要我赢回来,爱玛会没事的。”他连滚带爬,撑起身体,“合同?签就是了,我肯定能赢回来。”
负责人扬起灿烂笑容。
他挥了挥手,身后拿着账本的会计立刻掏出早就备好的合同和纸币,递到了老拉金面前。
想也知道拉金并不识字,他甚至不考虑合同上是否有什么陷阱,直接把拇指往自己吐出的血上蹭了蹭,按下了指印。
“不用五天,三天足够。”老拉金信誓旦旦,“我又不是没赚过二百英镑,没问题。”
看不下去了。
伊拉拉目睹这一切,气到直磨后牙根,恨不得亲自冲上去给老家伙两巴掌。
但她也知道,给多少巴掌也无法唤醒病入膏肓的赌徒。
“这些信息就足够,”伊拉拉率先迈开步子,“没什么可看的了。”
莫里亚蒂侧了侧头,紧跟着伊拉拉离开了巷子。
白教堂区就是走到哪里都肮脏破旧,走到大路上,头顶是灰蒙蒙的天,地面还积蓄着脏水,这样的环境也没让伊拉拉的心情好到哪里去。
“真是畜生。”伊拉拉骂了一句。
“伊拉拉,眼镜。”莫里亚蒂无奈催促。
好吧,差点忘了。
她终于想起来拿出眼镜,
打开折叠的镜腿,抬手送到莫里亚蒂的脸前。
教授配合地微微俯身,拉近距离,方便伊拉拉亲自为他戴上眼镜。
手与脸侧短暂接触,温暖的皮肤碰触到她冰冷的指节。莫里亚蒂愣了愣,而后失笑:“这么生气?”
“难道不该生气吗?”伊拉拉挑眉。
“对你我来说,实际上是好事,”莫里亚蒂的语气依旧如常,“老拉金的女儿爱玛会被卖去詹妮斯夫人的宅子里。我们可以帮忙还债,从而让她当个卧底,在詹妮斯夫人那边打探线索。”
“……等一下,眼镜歪了,你再低低头。”伊拉拉柔声道。
她的姿态神情如常,莫里亚蒂不疑有他,进一步俯身。
而后伊拉拉就轻轻给了詹姆斯·莫里亚蒂一巴掌。
刹那间,空气凝固了。
那并非攻击和侮辱,伊拉拉的动作很轻,只不过是稍稍拍了一下。柔软的指尖贴在他分明的颧骨处,没有带来任何伤害。
更像是爱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但莫里亚蒂决计不会误解伊拉拉的动作含义。
戴上眼镜,他终于能看清这个世界了。
往日的福尔摩斯小姐总是面带笑容——即使不勾着嘴角,神情也是和煦烂漫。而现在,眼前的伊拉拉微微昂着头颅,清秀面孔收敛了所有情绪。
她冷冰冰的浅色眼睛紧紧盯着莫里亚蒂,警告之意尽显。
这幅模样,莫里亚蒂才发现,原来伊拉拉的双眼和她的两位哥哥生得一模一样。
只是平时冷峻与锐利,都藏在了那淡淡笑意之后,看不分明。
莫里亚蒂垂下眼眸,好似受了委屈:“我说的可是实话,伊拉拉。不论我们出不出手,爱玛都会被卷入深渊——难道给她一个爬出泥潭的机会,还是我的错了吗。”
“你说得没错。”伊拉拉冷冰冰回应,“但我听着生气。”
气就气在,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每个字都是对的。
如此天衣无缝的黑()帮产业链,将老拉金牢牢套住。他当然不可能赢回来,而像他这样又被捞钱、又欠下**卖儿卖女,被彻底剥削吃干抹净的家伙数不胜数。
如果顾问小姐和莫里亚蒂教授不出手,爱玛只会深陷地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现在,他们正在调查此事。
帮爱玛还钱、然后请她打探消息,不止是能救爱玛一人,掀翻肯尼斯的摊子,能救下更多像爱玛一样
的受害者。
怎么想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问题在于那该死的地方是个妓()院。
爱玛——任何女性多在其中呆一天就要多受苦一天。刚刚的莫里亚蒂用最为稀松平常的语气道出让一名十五岁的少女逗留在地狱受苦受难、还要对他们感恩戴德的言辞。
伊拉拉知道莫里亚蒂确实在帮忙。
协助工人**、为妓()女义诊甚至是点出之后的计划也是在一心一意为底层苦难着想。伊拉拉与莫里亚蒂想到了同样的方案只是当他说出口时同为女性她不免心中窝火。
詹姆斯·莫里亚蒂究竟真的是只温顺的黑羊还是披着那无害羊皮的恶魔呢。
迎上伊拉拉的目光教授却是轻笑出声。
“我的错”他轻描淡写地低头让步“爱玛确实无辜何况也不是没有避免她受到伤害的道理。”
“我会给玛丽安娜点钱让她捎给爱玛。”
伊拉拉不爽地接下莫里亚蒂的话毋须多言二人想到了同一处去“若是爱玛足够机灵往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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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斯夫人和打手手头塞点钱多少能延缓几日。”
能拖一天接客就拖一天如果他们行动都快说不定能将爱玛全须全尾地从魔窟中捞出来。
“赌场的动向由我来打探。”莫里亚蒂温声道“别生气了伊拉拉。”
他抬起手没戴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碰到伊拉拉的袖口。露出的那一节手腕皮肤与之发生碰触若有若无。
暧昧的示好却只是让伊拉拉冷哼一声。
她收回自己的小臂主动拉开距离。
“我要回去了”她说“如果今天玛丽安娜会来义诊请她明天下午到我的事务所来。”
…………
……
转天下午。
白教堂区的调查暂告一段落伊拉拉回到事务所
她是有雇主的!虽说目前还动不了米尔沃顿本人但赌场、妓()院关于肯尼斯的调查却与米尔沃顿息息相关。这些自然要写成报告寄给达西兄妹过目。
同时伊拉拉也不忘记给歇洛克多打一份好互通线索。
而伊拉拉没想到上午她请报童送了封加急信下午歇洛克·福尔摩斯就直接登门拜访。
和兄长一起来的还有米尔沃顿的女仆阿加莎。
未来的秘书小姐对调查很是上心歇洛克
将信件往桌面一丢,阿加莎就无比紧张地开口,“请小心,伊拉拉,看完我要放回去的。
伊拉拉拿起信件的手吓了一跳:“你居然把原件偷出来了?
歇洛克很是莫名:“否则怎么是证据。我已经留下了副本。
真是够大胆的!
果然,能在知道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后,仍旧选择与之做朋友,阿加莎也不是一般人。
看起来怯生生的女仆,从伊拉拉的意外中得到鼓励。她很是不好意思笑出来,“没关系,米尔沃顿的信件记录多如牛毛,丢一两个,他一时半会发现不了。到时候我拿回去,就说是掉落在柜子角落,顶多挨几句责骂。这信太关键了,福尔摩斯小姐,请你务必仔细阅读。
话都这么说了,还值得歇洛克亲自跑一趟,可见的确重要。
伊拉拉展开信件,看到前三句话,就已经挑起了眉梢。
这并非米尔沃顿对任何贵族小姐的威胁,而是写给他本人的。
信中说明,肯尼斯有个私生子,手头拿捏着老家伙不少犯罪证据——甚至有他亲手杀死自己母亲的物证。私生子本想报警,但转念一想,报警并不能让肯尼斯受到应有责罚,于是对方选择写信给米尔沃顿。
私生子说,如果米尔沃顿提供机会,他可以取而代之。肯尼斯已经老糊涂了,连如此重要的物证都能留下来,不如让他来接下这摊子替米尔沃顿工作。
这……
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伊拉拉噗嗤笑出声来。
为敲诈犯工作,反被亲儿子敲诈、叫米尔沃顿牢牢握住把柄,戏剧性这么强吗!
伊拉拉读完信件,将起小心翼翼地塞回信封,归还给阿加莎。
“好啊,她不由得赞叹,“现在我们也知道肯尼斯的弱点了!谢谢你,阿加莎。
阿加莎很是愧疚,“本是想与福尔摩斯先生一同,偷来二位雇主的信件把柄的,但我没有找到,他一定是锁在了保险柜里。
伊拉拉很是认真:“米尔沃顿能成功这么多次,肯定小心。这不是你的问题,这封肯尼斯私生子的信件同样具有价值。
没把这封信锁进保险柜,一则肯尼斯是自己人,二则把柄也不在米尔沃顿手上,自然没那么重要。
但这个信息却给了伊拉拉崭新的突破口。
私生子?还有肯尼斯犯罪的证据,有意思。
她刚想说什么,事务
所的门铃再次响起。
“我来开门!”未来的事务所秘书干劲十足,拎着裙摆就折返打开了房门。
而后阿加莎蓦然愣住:“小姐你……”
“我来找福尔摩斯小姐。”
是玛丽安娜的声音。
想来玛丽安娜脸上的梅毒疮把阿加莎吓到了,但后者反应也快。她抓紧了裙摆,却没有流露出任何嫌恶和抵触:“……请进,女士。”
伊拉拉赶忙起身。
“玛丽安娜!向你介绍,这是我马上要聘请的秘书阿加莎,以及我的兄长歇洛克·福尔摩斯,二人也在调查肯尼斯的事情,”她说,“你将我的消息带给爱玛了吗?”
玛丽安娜警惕地视线往歇洛克与阿加莎的脸上一转,但她最终选择相信顾问小姐。
“嗯。”玛丽安娜点了点头,“我也打听到了阿黛尔死前的事。”
伊拉拉一凛。
“是有符合特征的人么?”她追问,“是她的朋友,还是……客人?”
“都不是。”
玛丽安娜摇了摇头。
“阿黛尔出事一个月前,曾经挨过肯尼斯的打。”她低声说,“很奇怪,他从来不管詹妮斯夫人手底下的姑娘。那天我不在,其他女孩说,就见他怒气冲冲地带着几名打手冲进来,质问阿黛尔把人藏在了哪里。”
“把谁?”伊拉拉问。
“我不知道,”玛丽安娜拧起眉心,“阿黛尔从未和我说过,而之后肯尼斯把她拖走了,其他人也没听见。只是之后,有名肯尼斯手底下的人,就三天两头过来找她,据说那人是个退伍的士兵。我……”
玛丽安娜的表情还算平静,却是攥紧了衣襟。
“我也见过他,”她低声说,“我只以为是来巡场的,没想到……”
她是阿黛尔的朋友,却完全疏忽了所有细节,直至阿黛尔死亡。玛丽安娜再怎么展现出麻木和冷静,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否则,她为什么要凑出那皱皱巴巴的五英镑,敲响伊拉拉的事务所门呢。
“那名打手最近出现过吗?”伊拉拉平静问。
顾问小姐的专业姿态让玛丽安娜慢慢恢复了心情。
“没有,”她肯定道,“这人既不是赌场也不是詹妮斯夫人的人,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他。”
而在阿黛尔死后,他就离开了。
符合伊拉拉的**侧写,但并非连环**犯,而像是受命而来。
不过……
“如果是为了找人,他却杀**知情者,”歇洛克比伊拉拉更先一步道出思路,“只能是**灭口。”
“他在找谁?”伊拉拉问,“只能是让肯尼斯感到了威胁,甚至不惜动用暴力乃至**的手段也得解决问题。”
事务所内瞬间陷入寂静,福尔摩斯兄妹的目光落在了阿加莎手中小心保管的信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