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只想离婚

作品:《闺蜜齐穿成炮灰!你和离我丧偶杀疯了

    木晚宁被安置在村里最干净的一间空屋里,高烧让她浑身发软,额头上盖着汪娟刚换过的湿布巾。


    她脑子昏昏沉沉,却强撑着没睡过去。


    没一会儿,汪娟端着药碗,脚步匆匆地推门进来。


    “木医生,药熬好了,您快喝了吧。”


    木晚宁撑着床沿坐起来,接过药碗,却没急着喝,反而问:“外头怎么样了?病人喝的药,还是我那个方子?”


    汪娟的表情有些复杂,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是您那个方子,不过周同志给改了几味药。”


    木晚宁捏着碗沿的手指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改了她的方子?一个乡下来的女人,也敢动她的药方?


    她心里一阵气血翻涌,面上却没显露分毫,只是虚弱地笑了笑:“她……她也是好心。算了,由她去吧。”


    汪娟看着她这副强撑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木医生,您别多想,她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胡乱改的,肯定没什么用。您快喝药,养足了精神,还得靠您呢!”


    木晚宁把碗里的药一口喝尽,那苦涩的味道从舌根一直蔓延到心里。


    她把空碗递给汪娟,:“把我爷爷留下的那本医书拿来。”


    她不信,她凭着家传的医术都束手无策的急症,一个来路不明的村妇改几味药就能管用?


    真正的救命良方,还在她爷爷那本传家的医书里。


    她才是能救所有人的那个人。


    另一头,隔离区的几间屋子里,浓重的中药味里,开始夹杂着不一样的声音。


    不再是清一色的呻吟和呕吐声。


    “水……给我点水……”


    一个烧得满脸通红的汉子,嘴唇干裂,挣扎着从铺着干草的地上坐了起来。他一碗新药下去不过半个时辰,折磨了他快一天的上吐下泻竟然止住了。


    负责照看的士兵愣了一下,赶忙舀了一瓢干净水递过去。


    紧接着,隔壁屋也传来了动静。


    “娘,我身上不那么烫了……”


    一个半大的孩子,把头从他娘怀里抬起来,眼睛虽然还是没什么神,但至少不再是之前那种烧得迷迷糊糊的样子。


    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之前喝了木晚宁的药,只能说是勉强吊着一口气,不见好也不见坏。


    可周晚秋改过的方子一下去,药效又快又猛,直接就把病邪给压了下去。


    汪娟端着空药锅从熬药棚子过来,正好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顾不上别的,拔腿就往外跑,正好撞上过来巡查的纪修杰。


    “纪团长!好了!病人的高烧退了,也不吐了!”她激动得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纪修杰闻言,大步流星地走进隔离区。


    屋里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虽然大部分病人依旧虚弱,但那种濒死的沉寂已经被打破,好几个人都坐了起来,精神明显好了太多。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最里头那间屋子。


    周晚秋正为一位老大爷切脉,两指轻搭腕上,双目微阖,神情肃穆。


    身侧,赵静姝执笔疾书,将她的诊断口述飞快录下。


    就连纪雪清,也端着碗,耐心地给一个刚能起身的小姑娘喂着水。


    这一幕,和谐得诡异,专业得叫人心惊。


    号脉结束,周晚秋收手,对赵静姝低声交代两句。


    后者心领神会,利落撕下药方,交给一旁候命的人。


    纪修杰的心,一寸寸往下沉。


    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本事?


    他等到周晚秋忙完一个病人,起身走到屋外透气的空档,才跟了出去。


    “你过来一下。”


    周晚秋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跟着他走到一棵大槐树下。


    “你的医术,跟谁学的?”纪修杰开门见山,一双眼紧紧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周晚秋靠着树干,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让她没什么精神应付他。


    “你不在家那几年,跟村里的一个老中医,学的。”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辞。


    “哪个老中医?叫什么名字?”纪修杰追问。


    “死了。”周晚秋吐出两个字,“前年冬天没熬过去。”


    死无对证。


    纪修杰被她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知道她在撒谎。可他找不到任何证据。


    这个女人身上,像是罩着一层浓雾,他越是想看清,就陷得越深,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她到底是谁?


    夜里,临时腾出来的屋子里,三个人总算能歇口气。


    赵静姝把最后一点热水倒进搪瓷缸子,递给周晚秋,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床边,气不顺地开口。


    “啾啾,我真不明白,你干嘛要藏着掖着?”


    她压低了声音,可那股子火气却压不住。


    “你明明有本事把这瘟疫彻底给治好,干嘛只开个稳住病情的方子?你今天就该拿出真本事,让所有人都看看!也让那个纪修杰和木晚宁瞧瞧,谁才是真有能耐的!到时候功劳全是你的,看他们还有什么脸!”


    周晚秋喝了口水,润了润干得冒烟的嗓子。


    “功劳?”周晚秋瞥了赵静姝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能当饭吃?我要的,是离婚。”


    搪瓷缸子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是木晚宁该走的路,是她的高光时刻。我若是横插一脚,把这潭水搅得更浑,功劳归我,人情债也归我,到时候跟纪修杰牵扯不清,这婚,还怎么离?”


    她不愿与纪修杰再有任何瓜葛,哪怕是人情债这种最难偿清的负累。


    翌日,天色刚泛起鱼肚白,整个村子便沸反盈天。


    周晚秋立在门前,静静注视着远处被人群簇拥的木晚宁。


    她正指挥士兵分发汤药,苍白的脸上透着一种病态的美,双眸亮得惊人,周身都笼罩着无形的光晕。


    那是独属于天命之女的光环。


    她收回视线,默然转身进屋。


    赵静姝与纪雪清已然起身,正小口咀嚼着昨夜剩下的干粮。


    “听听外头那动静,跟唱大戏似的,给那个姓木的摆庆功宴呢?”赵静姝朝外努了努嘴,下巴抬得老高。


    周晚秋未置一词,径直走向墙角,拎起那只破旧的行李包,开始将零散物件一一收纳。


    赵静姝三两口咽下干饼,拍掉手上的碎屑,也跟着收拾起来。


    纪雪清则默默放下水杯,有样学样,将自己那件洗得泛白的小褂子叠得方方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