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这个爹死哪儿去了?
作品:《闺蜜齐穿成炮灰!你和离我丧偶杀疯了》 屋外的喧闹声,像潮水一样,一阵阵拍打着门板。
赵静姝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包,拉上拉链,往外看了一眼。
“差不多就行了,还没完没了起来了。”
周晚秋没搭腔,只是把纪雪清叠得方方正正的小褂子重新抖开,又叠了一遍,才放进包里。
纪雪清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一直跟着周晚秋的动作。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汪娟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脸涨得通红。
“周同志!不好了!庆功宴那边……吵起来了!”
赵静姝眉毛一挑:“吵什么?那个姓木的又作妖了?”
“不是,是纪团长!”汪娟急得直摆手,“纪团长跟人吵起来了,你,你们快去看看吧!”
赵静姝一听,立马从床边弹了起来。
她扯了一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周晚秋:“走!去看看!”
周晚秋被她拽得一个趔趄,皱起眉:“去干什么?跟我们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赵静姝瞪她一眼,“他再不是东西,也是雪清她爹!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离了婚,财产也得给咱们分清楚!”
这理由找得理直气壮。
周晚秋被她拖着,纪雪清也赶紧跟上,三人急匆匆地赶往村里的晒谷场。
晒谷场上,临时搭起的棚子下摆了好几桌,本该是欢天喜地的场面,此刻却安静得诡异。
所有人都看着场子中央,那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纪修杰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旁,面前的饭碗动都没动。
离他不远的一桌,几个军官家属正凑在一起,压着嗓门,话却一字不落地往人耳朵里钻。
“要我说,纪团长真是可惜了,常年不在家,家里那个乡下婆娘,哪儿配得上他啊。”
“可不是嘛!你看木医生,人长得好,心眼儿好,还有这么大的本事,这才是天生的一对儿!”
哐当!
纪修杰手里的搪瓷碗被重重砸在桌上,汤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
那几个女人吓得一哆嗦。
“吃饱了撑的是吧?“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在这儿说三道四了?”
纪修杰的嗓音不响,却让整个场子瞬间冷了下来。
木晚宁连忙起身,走到纪修杰身边,脸上带着温婉的劝慰。
“修杰哥,你别生气,王嫂她们没有恶意的,就是随口一说……”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尖利的嗓音就从人群外插了进来。
“你给我闭嘴!”
赵静姝拨开人群,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直接站到木晚宁面前。
“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她上下打量着木晚宁,嘴角挂着冷笑。
“知道人家有老婆孩子,还天天跟个苍蝇似的往前凑,脸皮是城墙拐角做的?又厚又不要脸?”
木晚宁的脸刷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静姝不依不饶,指着她的鼻子继续骂:“我告诉你,就算我婆婆跟他离了,纪家的大门,也轮不到你这种货色进!听懂了没?!”
“赵静姝!”
纪修杰一声怒喝,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他几步跨过来,死死盯着赵静姝。
“你给我住口!没大没小!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开口。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跟周晚秋离婚。”
这句话顿时让木晚宁觉得下不来台。
她再也撑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看着纪修杰,嗓音都在发抖。
“修杰哥……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她救了他的命,她治好了整个村子的疫病,她把一颗心都捧给了他,为什么,他就是看不见?
纪修杰被她问得一噎,下颌线绷得死紧。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旁边的赵静姝却嗤笑一声。
“你问他?你应该问我!”
赵静姝往前一步,把周晚秋挡在身后,一个人对上了所有人。
“我婆婆是脾气不好,以前是对我们几个孩子苛刻,不当人!可她一个女人,拉扯着我们这一大家子,还有我那个没良心的丈夫,这么多年,你们谁能做到?!”
她的嗓门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猛地转头,把所有的炮火都对准了纪修杰。
“我们几个孩子不懂事,有错!她打我们骂我们,也有错可错得最多的那个人,是你!纪修杰!”
“你这个当爹的,当丈夫的,这几年死哪儿去了?!”
整个晒谷场,死一般的寂静。
纪修杰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这句话,比周晚秋那几下拳脚更让他难堪,更让他无力招架。
一直躲在周晚秋身后的纪雪清,攥着衣角的手指都在发抖。
她看着父亲那张灰败的脸,看着他眼里的痛苦和难堪,一股说不清的勇气忽然从心底冒了出来。
她从赵静姝和周晚秋身后探出小半个身子,怯生生的。
“大嫂说得对。”小姑娘的视线落在纪修杰脸上,“爸,我都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
纪修杰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
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可他没办法面对自己女儿这句天真又残忍的控诉。
滔天的怒火和无边的愧疚在他胸膛里冲撞,最终,那股无处发泄的火气,找到了最熟悉的目标。
他的视线越过所有人,钉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晚秋身上。
“周晚秋,你很好。”他几乎是咬着牙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教她们怎么顶撞长辈,怎么戳我的心窝子?”
一直像个局外人似的周晚秋,终于动了。
她没看纪修杰,只是伸手,把纪雪清轻轻拉回自己身后。
然后,她抬脚,一步一步,朝场子中央走去。
她径直走到那张摆着庆功酒的主桌前,走到了正被众人同情地围在中间的木晚宁面前。
周晚秋拿起桌上一只倒满了酒的搪瓷缸子,举了起来。
“木医生,恭喜你,立了大功。”
说完,她仰起头,将满满一缸子辛辣的白酒,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淌过脖颈,浸湿了衣襟。
她喝得太急,呛得咳了两声,眼圈都泛了红。
“哐!”
空了的搪瓷缸子被她重重地顿在桌上,震得所有人心尖都跟着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