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朝会怒贬迂腐臣,帝念流民埋新计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五更天的钟声刚过,紫禁城奉天殿的朱漆大门缓缓推开。


    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踩着青石板路依次入殿,靴底摩擦地面的声音整齐划一。


    空气中的紧张却掩不住,自从大明报问世、刘大夏被骂“秦桧”后,朝堂上的气氛就没轻松过。


    尤其是今天的大朝会,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不少文官都低着头,不敢与龙椅上的朱厚照对视。


    朱厚照身着衮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殿下的百官,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百官行完跪拜礼,他缓缓开口:“众卿平身,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户部侍郎张泰就从文官队列里站了出来,撩袍躬身:“陛下,臣有本启奏!”


    他抬着头,脸上带着几分固执的坚定——昨天杨一清劝他时,他偏不信陛下真敢动他,今天非要在朝会上争个“文官体面”。


    朱厚照看着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却还是淡淡道:“讲。”


    “陛下,臣以为,‘大明报’言辞粗鄙,动辄骂官员为‘秦桧’,将朝堂之事公之于市井,实在有损大明体面,恳请陛下即刻取消报社,严惩办报之人!”张泰的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带着几分刻意的激昂。


    百官瞬间安静下来,不少文官都屏住了呼吸——张泰这是在触陛下的逆鳞啊!


    朱厚照没立刻发怒,反而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有损体面?那刘大夏要裁边军,让蒙古人南下抢百姓的粮食、杀百姓的家人,就不损大明体面了?”


    张泰愣了一下,连忙道:“陛下,打仗是各地总兵的事,臣是户部侍郎,只管粮草,不管军务,刘尚书的事与臣无关!”


    “与你无关?”朱厚照猛地提高声音,龙椅上的鎏金龙头仿佛都跟着震颤,“那朕问你,大明报由司礼监主办,用的是内帑的银子,既不占户部的粮,又不用户部的钱,跟你户部有什么关系?你凑什么热闹?”


    张泰被问得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臣食君之禄,当为陛下分忧,见有损朝廷之事,岂能坐视不管?”


    “分忧?你这叫分忧?”朱厚照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声音里满是怒意,“你身为户部侍郎,保定府的赈灾粮还差五千石,你不管;大同边军的冬衣还没凑齐,你不管;却天天盯着一张报纸,说什么‘有损体面’——这就是你所谓的‘分忧’?”


    “朕看你是闲得发慌,是抱着‘混日子’的心思,根本没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


    张泰脸色惨白,却还想争辩:“陛下,臣……臣只是觉得报纸不妥……”


    “不妥?妥不妥,轮不到你来说!”朱厚照打断他,转头看向殿下的李东阳,“李首辅,你出来处置,这种只知道拿‘体面’当借口、不办实事的王八蛋,朕已经懒得跟他废话了。”


    “臣遵旨!”李东阳连忙出列,对着张泰冷声道,“张泰身为户部侍郎,不思赈灾筹粮,专挑无关紧要之事发难,辜负陛下信任,着即贬为庶人,即刻逐出京城,不得逗留!”


    张泰如遭雷击,瘫软在地,嘴里喃喃道:“陛下……臣冤枉……臣是为了大明啊……”


    “拖下去!”李东阳懒得跟他废话,对着殿外的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上前,架起瘫软的张泰就往外拖,张泰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在殿外,百官吓得大气都不敢喘——陛下是真的动真格了,连先帝宠臣都敢贬,谁再敢摆烂,下场只会更惨。


    朱厚照看着张泰被拖走,语气恢复了平静,对着李东阳道:“户部侍郎的位置不能空着,你牵头,联合吏部,三天内给朕推荐一个办实事的人上来,别再找这种只会说空话的废物。”


    “臣遵旨!”李东阳躬身应道,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昨天劝醒了大部分官员,不然今天被贬的,恐怕就不止张泰一个了。


    大殿里安静了片刻,没人再敢递“抵制报纸”的奏折,不少官员都低着头,生怕被陛下点到名。


    朱厚照看着百官的样子,没再追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好了,说正事。最近北直隶、山西的流民虽有安置,但各地报上来的数字乱七八糟,有的说三千,有的说五千,根本不准。”


    “流民是大明的百姓,不是数字,朕要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是哪里来的,家里还有没有亲人,会不会种地,会不会手艺——只有摸清楚了这些,才能真正安置好他们,让他们不再流离失所。”


    百官心里一动——陛下这是要统计流民的详细情况啊!这可比单纯的“放粮赈灾”更实在,也更难办,需要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


    李东阳连忙出列:“陛下圣明!统计流民确实是当务之急,臣建议,由户部牵头,联合顺天府、北直隶各州县,再让东厂、锦衣卫协助核查,确保数字准确,信息详实。”


    “可以。”朱厚照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和新的户部侍郎一起办,半个月内,朕要看到详细的流民统计表,包括姓名、籍贯、技能、家庭情况,一个都不能少。”


    “另外,统计表做好后,分发给各地官员,让他们根据流民的技能安排差事——会种地的,给他们分荒地、发种子;会手艺的,让他们进作坊做工;实在没力气的,安排去修边墙、筑堤坝,按劳给粮,不能让他们白吃赈灾粮。”


    这番话一说,百官都暗暗佩服——陛下不仅要统计流民,还要“因材施教”地安置,这比单纯的“放粮”更能解决根本问题,也能让流民真正安定下来,不再成为隐患。


    “臣等遵旨!”百官齐声应道,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整齐多了,也真诚多了——他们终于明白,陛下不是在“针对文官”,而是在“解决问题”,跟着陛下好好办实事,才是唯一的出路。


    朱厚照看着百官的态度,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其他没别的事了,都下去吧,把该办的差事抓紧,别再让朕催。”


    “臣等告退!”百官躬身行礼,依次退出奉天殿,走的时候,脚步比来时坚定了不少,没人再提“报纸”,没人再谈“祖制”,心里都在盘算着怎么落实流民统计的事。


    奉天殿里只剩下朱厚照和张永,朱厚照走到殿外,看着初升的太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裁掉一个张泰,不仅敲醒了百官,还能推进流民统计,一举两得。


    “陛下,您这招真高,现在百官都不敢再摆烂了,个个都想着办实事呢!”张永凑过来,笑着奉承道。


    “高什么?”朱厚照摆了摆手,“朕只是想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只要能办实事,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朕都用;要是不能,不管是谁,朕都敢动。”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方——那里是北直隶的方向,是流民聚集的地方,“等流民统计好了,安置妥当了,大明的根基才能稳,到时候再谈开海、谈练兵,才更有底气。”


    张永看着陛下的背影,心里越发敬畏——这位十五岁的少年天子,心里装着的不仅是朝堂,更是天下百姓,装着的是大明的未来。


    阳光洒在奉天殿的琉璃瓦上,泛着耀眼的金光,像在预示着大明即将到来的新生。


    而一场关于“流民统计与安置”的行动,也在朱厚照的旨意下,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