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四方联军离京畿,三路密探报保定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户部衙门外的街道上,三千京营士兵整齐列队。
徐延德和沈希仪站在队前,腰间只悬着普通佩刀,显得和气又精神。
王守仁、韩文、陆炳、刘瑾四人并肩走出衙门。
街上的百姓见这阵仗,户部尚书、锦衣卫指挥使、东厂掌印太监竟和京营主事站在一起,身后还跟着带粮食的士兵,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议论。
“这是要去哪啊?韩尚书他们怎么跟士兵一块儿?”
“你没看士兵背着粮袋吗?怕是去赈灾的 —— 前几天不是说保定府灾民闹事了?”
“有韩大人和陆大人跟着,肯定是办大事!”
刘瑾听见百姓的议论,嘴角勾了勾,对陆炳道:“看来这‘打草惊蛇’的第一步,不用咱们刻意做,百姓就帮着传开了。”
陆炳也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动静越大,保定府那些人越慌,越容易露出马脚。”
韩文笑着道:“走吧,别让士兵等急了,咱们先去城外营地会合,明日一早出发。”
四人上了马车,三千士兵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往城外走。
一路引得路人围观,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就传遍了京城 ——“朝廷派四方大员带兵马去保定,说是查赈灾粮,还要安抚灾民”。
当晚,京城好几处宅院都亮了彻夜的灯。
北直隶总兵府的密使连夜往保定赶,手里攥着给保定知府的信。
城西 “恒丰商号” 的掌柜偷偷把几箱银子往地窖里藏。
甚至连吏部一个给事中的家眷,都在往乡下送信。
显然,这 “大动静” 确实惊着了不少人。
暗处,锦衣卫的密探蹲在墙角,把 “恒丰商号掌柜藏银” 的场景记在纸上。
东厂的番子扮成货郎,跟着北直隶总兵府的密使出了城。
京营的夜不收则守在城门口,把往保定方向送信的人都记了下来。
陆炳收到密探的消息时,正和刘瑾在城外营地对账册。
看了纸条忍不住笑:“果然慌了,才半天就有三个商号在转移东西,还有两个州县官的家眷在送信,正好让咱们顺藤摸瓜。”
刘瑾也捻着胡须道:“等咱们到了保定,这些人怕是把赃物藏得差不多了 —— 正好,省得咱们翻找。”
第二天天刚亮,队伍就出发了。
韩文和王守仁同乘一辆马车,一路讨论保定府的账册漏洞。
陆炳和刘瑾各带一队人,前后护着队伍,顺便接收沿途密探传来的消息。
徐延德和沈希仪则跟着士兵走,时不时给士兵递水,倒也没摆勋贵架子。
队伍走得不算快,每日行五六十里就扎营。
一来是带着粮食药品,负重难行。
二来是故意放慢速度,给保定府的人留 “做手脚” 的时间 —— 你越转移赃物,留下的痕迹越多,咱们抓得越准。
这一路,密探传来的消息没断过。
“保定知府赵全昨晚让人把府衙后院的粮仓封了,不许下人靠近”。
“恒丰商号保定分号的掌柜往乡下运了三车麻袋,看着沉得很,不像粮食”。
“本地乡绅冯举人的儿子往京城送信,被东厂番子截了,信里写‘粮已妥藏,勿念’”。
每收到一条消息,陆炳就记在本子上。
到第七天时,本子上已记了满满三页,涉及保定府的官员、商号、乡绅共十七人。
“这冯举人是什么来头?” 王守仁看着本子上的名字,好奇地问韩文,“听着像本地豪强。”
韩文叹了口气:“冯举人的爹是前几年致仕的礼部侍郎冯谦,虽不是勋贵,却在保定府经营了几十年,田地商号占了半个府城,连知府都得让他三分。”
“这次保定府的赈灾粮,有一半是经他的商号运的,账本上的漏洞,十有八九和他脱不了干系。”
王守仁点头记下 —— 这冯举人,怕是条大鱼。
第八天傍晚,队伍离保定府只剩二十里,扎营在一处叫 “柳家村” 的小村子外。
刚扎好营,陆炳就让人去叫刘瑾、韩文和王守仁:“密探传回了新消息,都来帐篷里对对。”
不多时,四人就聚到了陆炳的中军帐里,帐外由徐延德带着亲兵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陆炳先开口:“我这边收到锦衣卫密探的消息 —— 保定知府赵全今天下午带了二十个亲兵,去了冯举人的庄园,直到天黑才出来,两人进去时还一脸急色,出来时都笑着的,肯定是商量了什么。”
“还有,恒丰商号保定分号的后院昨晚亮了一夜灯,今早有几个伙计扛着空麻袋出来,麻袋上沾着稻壳,看样子是把粮运走了。”
刘瑾接着道:“东厂番子查了冯举人的庄园,发现庄园后有个废弃的地窖,昨晚有马车往地窖方向去,车轮印上沾着湿土,地窖口的草被踩平了,赃粮十有八九藏在那儿。”
“另外,番子还查到,冯举人的弟弟在京营当百户,叫冯成,前几天托人给冯举人带了句话 ——‘京中无事,放心’,看来这冯家和京营还有联系。”
韩文皱着眉补充:“我让户部的人查了冯举人的商号,发现他上个月刚以‘修粮仓’的名义,从布政使司领了两千两银子,可保定府的粮仓根本没修,这笔钱怕是也被贪了。”
三人说完,都看向王守仁 —— 京营的夜不收也该有消息了。
王守仁点头道:“夜不收去查了保定府城外的几个驿站,发现三天前有个驿丞往山里送了封信,收信人是‘黑风寨’的寨主,信里只写了‘粮至,速来’—— 黑风寨是保定府附近的一个山贼窝,冯举人怕是想把赃粮运给山贼藏着。”
“还有,夜不收在冯举人的庄园外看到了沈希仪说的‘子母哨’—— 一种传递消息的哨子,看来他庄园里的人不少,怕是有私兵。”
帐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人看着桌上的消息,互相传递了个眼神 —— 这保定府的水,比想象中还深。
冯举人勾结知府,转移赃粮,还联系山贼、买通京营百户,这哪是简单的贪墨?分明是结党营私,把保定府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看来咱们这‘打草惊蛇’,不仅惊出了小虾米,还惊出了条大鳄鱼。” 陆炳敲着桌子,眼里闪着狠劲,“冯谦虽致仕了,可在礼部待了十几年,门生故吏不少,这冯举人敢这么干,背后说不定有京官撑腰。”
刘瑾也沉声道:“不管背后有谁,明天咱们一到保定府,先把冯举人的庄园围了,地窖里的粮一搜出来,看他还怎么狡辩。”
韩文却有些担心:“要是冯举人狗急跳墙,让山贼来抢粮,或是让他弟弟在京营搞事怎么办?咱们带的士兵没带刀枪,怕是挡不住。”
王守仁忽然开口:“我让沈希仪带了五十个夜不收,今晚去黑风寨附近盯着,要是山贼敢动,先把他们的哨探抓了,断了冯举人的外援;至于冯成,徐延德在京营里认识不少人,已让人去盯他了,他不敢轻举妄动。”
“明天咱们按原计划 —— 京营士兵先去开仓放粮,安抚灾民;锦衣卫和东厂去围冯举人的庄园和恒丰商号;韩尚书带着户部的人去府衙查账,咱们分工明确,同时动手,让他们没时间串通。”
这话说得周全,把可能的风险都堵上了。
三人都点头:“就按王主事说的办!”
帐外的天色彻底黑了,柳家村的狗叫了几声又安静下来,只有中军帐里还亮着灯,映着四人讨论的身影。
远处的保定府城,此刻还亮着万家灯火。
没人知道,一场席卷全城的查案风暴,就要在明天清晨落下。
而冯举人的庄园里,冯举人正和保定知府赵全喝酒,两人脸上满是得意 —— 他们以为把粮藏好了,把消息传了,朝廷就算来查,也只能查到几个小吏头上,根本摸不到他们的边。
“赵大人放心,” 冯举人端着酒杯,笑得得意,“赃粮藏在地窖里,山贼那边也打好了招呼,就算朝廷来人,也查不出什么,等这阵风头过了,咱们再把粮运出来卖,又是一笔好钱。”
赵全也笑着点头:“还是冯兄想得周到,等这事过去,我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你也补个官做做,咱们君臣…… 哦不,咱们兄弟一起发财!”
两人碰了碰杯,酒液洒在桌上,像没干透的血。
他们不知道,中军帐里的四人,早已把他们的底细摸得差不多了,就等明天天亮,收网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