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灾民闹事惊圣驾,腐儒空谈惹龙颜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坤宁宫暖阁里,朱厚照捏着直隶布政使司递来的急报,指尖都快把纸戳破了。
急报上写得潦草:“保定府灾民聚众围堵知府衙门,声称未得赈灾粮,已砸坏衙门前鼓架,恐有哗变之嫌,恳请朝廷速派官军镇压,尽数擒拿为首刁民,以儆效尤。”
“尽数擒拿?以儆效尤?” 朱厚照把急报往案上一摔,气笑了,“这群蠢货,除了杀人镇压还会干什么?真把人全杀了,谁来指认贪墨的赃官?他们的罪证不就跟着没了?”
张永站在旁边,吓得不敢吭声 —— 陛下这火气,比昨天处置张谦时还盛,看来是真被急报上的话气着了。
他偷偷瞥了眼急报,心里也犯嘀咕:直隶布政使司这是慌了神?灾民闹事固然要管,可一上来就说 “尽数擒拿”,确实蠢得离谱。
“张永。” 朱厚照忽然开口,语气沉得像淬了冰,“去把兵部尚书刘大夏给朕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 张永连忙躬身应着,转身就往外跑,生怕慢了半分。
暖阁里只剩朱厚照一人,他烦躁地踱着步,目光落在案上那堆赈灾款账册上 —— 保定府正是账册漏洞最明显的地方,现在灾民突然闹事,哪有这么巧?
要么是真没收到粮,被逼得走投无路;要么是背后有人挑唆,想借着 “镇压灾民” 搅乱查账的局。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能按急报上说的 “镇压” 来 —— 真动了兵,只会把事情闹得更糟。
没过一刻钟,张永就领着刘大夏匆匆进来了。
刘大夏年过六旬,头发全白了,走路都有些颤巍巍,进了暖阁就躬身行礼,气喘吁吁:“老臣刘大夏,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尚书免礼。” 朱厚照指了指案上的急报,“保定府灾民闹事的事,你知道了吧?”
刘大夏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回陛下,老臣刚在兵部接到消息,正想进宫回禀呢。”
“那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朱厚照盯着他,眼神里带着期待 —— 刘大夏是三朝老臣,虽偏文官,却也管过兵部,总该有个靠谱的法子。
刘大夏沉吟片刻,抚着胡须道:“陛下,灾民聚众围堵衙门,已是犯上作乱,若不及时处置,恐蔓延至其他州县,到时候更难收拾。”
“老臣以为,当按布政使司所请,速派京营官军三千,由参将统领,星夜赶赴保定府,先将为首闹事者拿下砍头,余下的灾民见了血,自然就散了。”
“至于赈灾粮的事,等镇压了灾民,再慢慢查不迟 ——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不能让刁民觉得朝廷好欺负。”
这话一出,朱厚照的心 “咯噔” 一下,刚升起的期待瞬间凉透了。
他盯着刘大夏,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 这就是兵部尚书的办法?除了 “砍头”“镇压”,就没别的了?
灾民是因为没收到粮才闹事,不从 “给粮”“查贪墨” 上着手,反倒想着 “砍头立威”,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刘尚书。” 朱厚照压着怒气,尽量让语气平静,“你说派官军去,要是官军一到,灾民更慌了,闹出更大的乱子怎么办?”
“要是杀了为首的,灾民恨上朝廷,转头投靠了鞑靼,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刘大夏被问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道:“陛下多虑了!灾民不过是些愚夫,见了官军的刀枪,听了为首者的惨叫,只会害怕,哪敢再闹?”
“至于投靠鞑靼,更是无稽之谈 —— 他们是大明的百姓,怎会叛逃?老臣觉得,还是得快刀斩乱麻,不能给刁民留念想!”
朱厚照闭了闭眼,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他总算明白了,历史上自己为什么放着皇帝不当,非要化名 “朱寿” 去边关 —— 跟这些老腐儒议论军事、政事,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们眼里只有 “规矩”“威严”,根本看不到百姓的难处,也想不到局势的复杂,这样下去,大明不亡才怪!
“行了,朕知道了。” 朱厚照摆了摆手,语气里满是失望,“刘尚书年纪大了,先回府休息吧,保定府的事,朕自有安排。”
刘大夏还想说什么,见朱厚照脸色不对,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开口,只能躬身道:“老臣遵旨。”
他退着往外走,心里还纳闷 —— 陛下怎么回事?镇压刁民不是最稳妥的法子吗?难道还想对刁民施恩?真是年轻不懂事。
看着刘大夏颤巍巍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朱厚照猛地踹了脚旁边的圆凳,凳子 “哐当” 一声翻倒在地。
“一群废物!” 他低骂了一句,胸口起伏着 —— 关键时刻,竟没一个能拿出靠谱办法的!
张永连忙上前扶起凳子,小声劝道:“皇爷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朱厚照深吸几口气,慢慢压下火气,目光忽然亮了 —— 他怎么忘了一个人?
“张永。” 他转身抓住张永的胳膊,语速飞快,“去京营,把王守仁给朕带来!”
张永愣了一下:“王守仁?就是两个月前从翰林院调去京营练兵的那个王主事?”
“对,就是他!” 朱厚照点头,眼里带着笃定,“朕让他去京营,可不是让他混日子的,这两个月他在京营操练得怎么样,正好借这事看看。”
张永还是没反应过来:“陛下,王守仁是文官出身,虽去了京营,可也只练了两个月兵,灾民闹事的事,他能行吗?”
“你不懂。” 朱厚照笑了笑,语气里带着自信,“王守仁和刘大夏不一样,他是文武两开花 —— 论文,他是翰林出身,懂民情懂章程;论武,他懂兵法懂人心,比那些只会喊‘镇压’的老腐儒强百倍。”
“去把他叫来,朕倒要听听,他怎么看保定府的事。”
张永见陛下这么信王守仁,也不敢再质疑,连忙躬身:“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京营把王主事带来!”
“快去!” 朱厚照摆了摆手,目光重新落在案上的急报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
王守仁,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张永一路小跑冲出坤宁宫,叫了辆马车就往京营赶 —— 陛下催得急,他不敢耽误,心里却也好奇:这个王守仁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陛下这么看重?
京营在京城北郊,马车跑了近一个时辰才到营门口。
营里正操练得热闹,喊杀声此起彼伏,张永刚下车,就见一个穿青色公服的年轻人站在演武场边,手里拿着根马鞭,正对着几个士兵指点着什么。
那年轻人眉目清俊,气质沉稳,虽没穿甲胄,却透着股干练,正是王守仁。
“王主事!” 张永连忙喊了一声。
王守仁回头见是张永,连忙快步走过来,躬身行礼:“下官王守仁,见过张公公,公公怎么来了?”
“陛下找你!” 张永拉住他的胳膊就往马车走,“保定府灾民闹事,陛下急着问你的主意,快跟我走!”
王守仁心里一惊 —— 保定府灾民闹事?他这两个月在京营练兵,虽没怎么关注朝堂事,却也知道赈灾款的事闹得沸沸扬扬,难道是灾民没拿到粮,才被逼得动了手?
他没多问,跟着张永上了马车,马车一路疾驰,往坤宁宫赶去。
车厢里,王守仁闭着眼,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 —— 灾民闹事,根源在 “粮”,若只谈 “镇压”,治标不治本;若只谈 “施恩”,又恐被人利用。
陛下这时候找他,怕是对朝堂诸公的法子不满意,想要一个既稳局面、又查根源的办法。
他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 不管陛下要他做什么,他都得拿出个像样的章程来。
而坤宁宫暖阁里,朱厚照正站在窗前,望着京营的方向,手指轻轻敲着窗沿。
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王守仁定能给他一个惊喜。
这保定府的事,或许会成为王守仁崭露头角的契机 —— 也说不定,是他彻底整顿朝堂吏治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