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腐儒狂言激龙怒,制旨遍传陷群臣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刘茝握着匕首的手稳如磐石,未有丝毫颤抖。


    他迎着朱厚照凌厉的目光,声音里竟透着一股令人意外的淡然。


    “陛下不听忠臣所言,就是暴君,昏君。”


    这话如同一根尖锐的冰锥,直直地扎进东华门那凝重的空气里。


    跪在地上的百官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连风都仿佛被这紧张的气氛所震慑,悄然停歇。


    谁也没想到,事已至此,刘茝竟还敢把这话再说一遍!


    朱厚照死死地盯着他,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可那笑声里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朕不听你这腐儒之言,大明还得亡国了不可咯?”


    刘茝梗着脖子,嘴唇微微动了动。


    虽未大声呼喊,却清晰地飘出两个字。


    “难说。”


    “难说?”


    朱厚照的笑声陡然拔高,如同炸雷一般。


    他转头看向黑压压跪了一片的文武大臣,眼神如利刃般扫过每一张脸。


    有惊惧的,有躲闪的,还有几个藏在人群里,嘴角竟带着点隐晦的赞同。


    他心里的火彻底烧透了!


    这不是刘茝一个人的话。


    这是那些酸儒文官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他猛地抬手,龙袍袖子在风中甩得笔直,气势凛然。


    “传朕制旨!”


    “制旨”两个字一出,刘瑾和张永同时一愣,赶忙躬身。


    “奴婢遵旨!”


    百官们也懵了。


    诏书可议,制旨不可驳,陛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朱厚照的声音裹着冰,一字一句重重砸下。


    “传旨天下,让每一个百姓都知道,今日刘茝之言!”


    他指了指地上的刘茝,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刘茝乃我大明朝‘大忠臣’也!”


    “锦衣卫即刻整装,踏遍天下州县,把朕与他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对天下人说!”


    “告诉他说的‘谢迁刘健乃忠臣’—— 说说谢迁如何私通宁王,刘健如何藏起藩王谋逆的罪证!”


    “告诉他说的‘会昌侯死得冤’—— 说说会昌侯如何强征京营士兵当苦役,如何纵容家奴打死农户!”


    “告诉他说的‘张太后弟弟该议贵’—— 说说张鹤龄如何贪墨二十万两漕银,如何把灾民的救命粮堆在自家粮仓!”


    “让锦衣卫带着东厂的人,一路走一路说,逢村说书,遇镇贴告示!”


    “朕要让天下百姓都看看,这就是刘茝口中的‘忠臣’,就是他要朕‘听’的‘忠言’!”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东华门鸦雀无声。


    连风刮过牌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刘茝举着匕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淡然瞬间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错愕。


    他以为陛下会杀他,会把他拖去诏狱,却万万没想到,陛下要这么“捧”他!


    把他的话传遍天下?


    把谢迁、会昌侯的“罪状”跟着他的话一起传?


    到时候天下百姓会怎么看他?


    会觉得他是眼瞎心盲的腐儒!是是非不分的蠢货!


    这哪里是夸他“忠臣”?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烤得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陛下!你不能!”


    刘茝终于慌了,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朝着朱厚照扑过去。


    “你这是污蔑!是构陷!”


    锦衣卫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反剪了双手。


    刘茝还在挣扎,嘶吼着。


    “朱厚照你无耻!你不敢杀我,就用这阴招!你才是暴君!你才是……”


    “堵上他的嘴!”


    朱厚照懒得听,挥了挥手。


    锦衣卫立刻掏出布团,塞进刘茝嘴里。


    他的嘶吼变成了“呜呜”的闷响,像被踩住尾巴的狗,眼里却还瞪着朱厚照,满是怨毒。


    可没人再看他了。


    所有文武大臣的目光,都落在朱厚照身上,带着惊恐,带着忌惮,还有些……带着彻骨的寒意。


    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陛下哪是不想见血?


    陛下是想让文官集团的血,慢慢流!


    刘茝是六科给事中,是文官清流的“代表”。


    把他的话传遍天下,把他护着的“忠臣”的罪状也传遍天下,就是在告诉百姓——这些文官嘴里的“忠奸”,根本不作数!


    到时候百姓会信谁?


    信那个说“会昌侯死得冤”的刘茝?还是信那些被会昌侯欺负过的京营士兵、农户?


    用脚想都知道!


    而陛下下的是“制旨”!


    谁敢反驳?谁敢说“不能传”?


    那就是抗旨!就是和刘茝一路货色!就是想包庇那些“罪臣”!


    李东阳跪在地上,后背的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刚才还觉得陛下“不想见血”是仁慈,现在才明白——这比杀了刘茝狠十倍!这是要把整个文官集团的脸面,撕下来扔在地上踩!


    韩文也低着头,心脏“咚咚”狂跳。


    他想起自己刚才为欧阳铎说话时,周围文官的眼神,此刻只觉得后怕。


    幸好自己没跟着刘茝瞎起哄,不然现在被架在火上烤的,说不定就有自己一份。


    张昇缩在人群里,连头都不敢抬。


    他是礼部尚书,最讲究“名正言顺”,可陛下这一手,硬是把“死谏”的名节,变成了“助纣为虐”的罪证,他竟找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制旨如山,反驳就是抗旨,他不敢。


    连凤辇里的张太后,都悄悄放下了轿帘。


    她虽恨朱厚照杀了弟弟,可此刻看着儿子这雷霆手段,心里竟生出些莫名的惧意。


    这孩子的心肠,比她想的硬多了,也狠多了。


    朱厚照站在轿辇旁,看着底下一片死寂,看着百官们或白或青的脸,嘴角勾了勾。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些文官不是爱拿“民心”“公论”当幌子吗?


    他就把“公论”交给民心。


    让天下百姓自己看,自己评。


    看是刘茝这些酸儒对,还是他这个皇帝对。


    “刘瑾。”


    朱厚照喊了声。


    “奴婢在!”


    刘瑾连忙上前,头都快磕到地上。


    “去办。”


    朱厚照淡淡道。


    “锦衣卫、东厂,现在就出发。告诉他们,少一个州县没传到,提头来见。”


    “奴婢遵旨!奴婢这就去!”


    刘瑾连滚带爬地退了,生怕慢了一步。


    朱厚照又扫了眼被锦衣卫拖着的刘茝,冷哼一声。


    “关入诏狱,没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见。”


    “是!”


    锦衣卫拖着还在挣扎的刘茝,往诏狱的方向去了。


    东华门的仪仗还在,可再没人敢出声。


    连呼吸都放得轻轻的。


    秋老虎还在头顶晒着,可每个人都觉得浑身发冷,像站在冰窖里。


    现场的气氛,冷得像结了冰。


    谁都知道,陛下这道制旨一传出去,天下必定哗然。


    而他们这些文官,往后再想拿“祖制”“清流”当挡箭牌,怕是难了。


    朱厚照看着这死寂的场面,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踏上轿辇。


    “起驾,回宫。”


    銮驾缓缓动起来,轱辘碾过青石板,声音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百官们跪在地上,直到銮驾走远了,才敢慢慢抬起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全是茫然和惊惧。


    没人知道,这道制旨传出去后,大明朝的天,会不会变。


    也没人知道,陛下接下来,还要拿谁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