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审案牵秘窖,惊雷藏旧函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谢迁被缇骑押到正中时,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朱厚照面前。他死死攥着官袍下摆,指节泛白如霜。
“谢次辅,抬起头来。” 朱厚照的声音透过铜喇叭,在广扬上荡出回音。
“周伦供称,你与宁王朱宸濠有书信往来,可有此事?”
谢迁猛地抬头,花白的眉毛拧成疙瘩:“陛下明鉴!臣与宁王素无往来!”
“周伦这是血口喷人!他想把水搅浑,好脱罪!”
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
宁王朱宸濠是先帝的堂弟,向来不安分,若真与谢迁勾结,那可比刘健的罪重多了。
“素无往来?” 陆炳从怀里掏出一叠信笺,高举过头顶,“这是从周伦府中搜出的,你写给宁王亲信的回信,上面说‘江南盐利,可共图之’—— 这话作何解释?”
谢迁的脸瞬间褪尽血色,嘴唇哆嗦着:“假的!这是伪造的!”
“我的笔迹不是这样!不信可找翰林院的学士来验!”
“不必验了。” 朱厚照淡淡道,“朕早就让人验过了。”
他对张永使了个眼色,张永立刻捧着一个锦盒上前,打开盒盖。里面是几本谢迁的奏折手稿,与陆炳手里的信笺字迹分毫不差。
广扬上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官员们盯着那锦盒,像看到了毒蛇。连笔迹都对得上,这罪怕是赖不掉了。
谢迁瘫在地上,突然哭喊起来:“陛下!臣是被冤枉的!”
“这定是刘健的圈套!是他想拉臣下水!”
“他府里有个地窖,藏着无数密信,里面肯定有真凭实据!”
这话像一道闪电,劈得众人措手不及。
谢迁这是慌不择路,把刘健的地窖供出来了?
朱厚照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地窖?刘健府里有地窖?”
“谢次辅怎么知道?”
谢迁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由白转青:“臣…… 臣是猜的。”
“像刘健那样的人,肯定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猜的?” 陆炳冷笑一声,“周伦招认时,曾提到刘健的管家每隔三月就去假山后送一次东西,说那是‘给南边的礼’。”
“谢次辅,你所谓的‘猜’,是不是早就知道?”
谢迁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被掐住脖子的老狗。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站在队列前排的李东阳,手指猛地攥紧了朝珠。他偷瞄了一眼朱厚照,见年轻的皇帝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刘健的地窖他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谢迁会在这种时候捅出来。
“陆炳。” 朱厚照忽然开口,“你派人去刘府搜查,看看是不是真有地窖。”
“臣遵旨!” 陆炳转身对缇骑下令,“带刘健的管家,去刘府假山后搜查!”
缇骑押着瑟瑟发抖的管家离去时,广扬上静得能听见风吹旗帜的声响。官员们都屏住呼吸,等着搜查的结果。
谢迁趴在地上,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高声喊道:“陛下!臣还有话说!”
“刘健的地窖里,不仅有密信,还有一本账册,记着他给藩王送礼的明细!”
“成化年间的旧案,他都掺和过!”
这话一出,连李东阳都变了脸色。成化年间的旧案,牵扯到多少官员?若是真被翻出来,朝堂怕是要空一半。
朱厚照看着状若疯癫的谢迁,缓缓道:“哦?这么说来,谢次辅知道的不少?”
“那你再说说,刘健给哪个藩王送过礼?送了什么?”
谢迁的眼神闪烁起来,支支吾吾道:“臣…… 臣也是听人说的…… 具体的记不清了……”
“听人说的?” 朱厚照步步紧逼,“是听宁王说的,还是听刘健说的?”
谢迁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一个劲地磕头:“陛下饶命!臣真的不知道!”
“臣只是想戴罪立功,才…… 才胡乱猜测的……”
广扬上的官员们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五味杂陈。昔日风光无限的次辅,如今竟落得如此境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去搜查的缇骑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箱,箱子上还挂着铜锁。
“陛下!” 领头的缇骑单膝跪地,“在刘府假山后的地窖里,搜出这个木箱,里面全是书信和账册!”
朱厚照的目光落在木箱上,像鹰隼盯着猎物:“打开。”
陆炳上前,用匕首撬开铜锁。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里面整齐地码着一叠叠信笺,最上面的一封,信封上写着 “宁王亲启”。
“念。” 朱厚照的声音平静无波。
陆炳拿起那封信,展开念道:“…… 江南盐税改革,恐碍王爷利益。健已让谢迁从中斡旋,定能拖延时日。待时机成熟,再议下一步……”
“轰” 的一声,广扬上炸开了锅。
刘健不仅跟宁王勾结,还拉上了谢迁!这是要谋反啊!
谢迁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缇骑上前,用冷水把他泼醒,他看着那封信,突然放声大哭:“是假的!都是假的!”
“刘健!你这个老匹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朱厚照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缓缓站起身:“谢迁勾结藩王,意图不轨,押入诏狱,与刘健同审。”
“陛下饶命啊!” 谢迁被缇骑拖走时,还在疯狂哭喊,“臣真的是被冤枉的!是刘健逼我的!”
他的哭喊声渐渐远去,广扬上却依旧一片死寂。官员们看着那个木箱,像看到了索命的符咒。谁也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惊天秘密。
朱厚照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东阳身上:“李大学士,你觉得,这箱子里的书信,还该接着念吗?”
李东阳的心脏猛地一缩,连忙躬身:“陛下圣明,一切听凭陛下裁决。”
他知道,朱厚照这是在试探他。箱子里的书信,说不定就有牵扯到他的内容。
朱厚照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对陆炳道:“把箱子带回宫,仔细清点。”
“今天的审案,就到这里。”
官员们如蒙大赦,却没人敢动。他们看着朱厚照的仪仗远去,心里都在打鼓 —— 明天,会不会轮到自己?
只有朱厚照知道,箱子里的书信,只是开始。
那本成化年间的旧账册,才是真正的杀器。
而那个藏在旧账册背后的人,连他都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