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登基大典,威仪震九宸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唯有午门外的石狮子,瞪着空洞的眼,看着身着绯色官袍的百官,踩着露水整齐列队。
他们的朝靴碾过结霜的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像一群等待审判的囚徒。
朱厚照坐在乾清宫的梳妆台前,任由司礼监太监为他穿戴十二章纹的衮龙袍。
明黄色的绸缎上,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等纹样,在烛火下流转。
每一针金线都浸着太祖爷传下的规矩。
这件龙袍重二十八斤,穿在身上,仿佛扛着整个大明的江山。
“陛下,吉时到。”
张永捧着镶金的皇冠,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这顶翼善冠缀着十二颗拇指大小的东珠,是太宗爷亲传的宝物,此刻要戴在一个十五岁少年的头上。
朱厚照抬眼,铜镜里的少年眉眼锐利,下巴线条紧绷,褪去了往日的跳脱,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接过皇冠,亲自戴在头上,东珠的冰凉透过缎子渗进头皮,让他瞬间清醒。
从今天起,朱厚照不再是太子,是正德皇帝,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銮驾从乾清宫出发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六十四抬的龙辇碾过金水桥,车轮轴上的青铜铃发出“叮咚”声,与两侧锦衣卫的甲叶摩擦声交织,像一首古老的乐章。
道旁的禁军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手里的长戟列成两排,刺破了薄雾。
“起驾 ——”
礼仪官的唱喏穿透晨雾,惊飞了太庙檐下的灰鸽。
朱厚照坐在龙辇里,撩开帘角,看着宫外跪满街道的百姓。
他们的头埋在尘土里,布衣上打满补丁,却依然朝着龙辇的方向叩拜,额头撞在冻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百姓的日子,还是苦啊。”
朱厚照低声自语,指尖划过龙辇扶手上的浮雕。
弘治朝的“仁政”没能填饱他们的肚子,文官们的“清谈”换不来一碗热粥,他这个新皇帝,要做的还有太多。
龙辇抵达天坛时,祭天的礼器已经摆好。
三足青铜鼎里燃着檀香,玉璧、帛书、牺牲整齐排列。
太常寺卿捧着祭文,声音在空旷的天坛上回荡:“嗣天子朱厚照,敢昭告于皇天上帝……”
朱厚照接过祭文,目光扫过“承天应命,抚有四海”八个字,忽然想起穿越前在历史课本上看到的正德皇帝画像。
那个被描述为“顽劣昏庸”的少年,此刻正站在祭天的圜丘上,对着苍穹起誓。
他深吸一口气,用带着晨露湿气的声音朗声道:“朕承先帝遗命,继登大位,必以仁孝治天下,以法治百官,兴农桑,强边防,不负天地,不负苍生!”
声音穿过云层,惊得远处的雁阵四散。
跪在坛下的百官齐齐抬头,看着那个站在圜丘顶端的少年天子,龙袍在晨风里猎猎作响,像一面永不褪色的旗帜。
刘健的手微微颤抖,他忽然觉得,这个新皇或许真的能做到“不负苍生”,只是这“法治百官”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文官们的心上。
祭天仪式结束后,銮驾转向太庙。
朱厚照捧着太祖爷的神位,一步步走上青石板铺就的甬道。
神龛里的历代先帝画像在烛火中沉默,从洪武大帝的威严,到永乐大帝的雄武,再到弘治帝的温和,他们的目光仿佛都落在这个少年身上。
“列祖列宗在上,”
朱厚照将神位安放妥当,躬身三拜,“孙儿朱厚照今日登基,定当守好朱家江山,扫清奸佞,重振纲纪,若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话音落时,殿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惊得百官脸色发白。
初冬的晴天响雷,是吉是凶?
没人敢说,只有朱厚照挺直脊背,转身走出太庙。
他知道,这声雷不是天谴,是历史的回响,在为一个新的时代敲钟。
午时三刻,登基大典进入最关键的环节 —— 太和殿受禅。
朱厚照踩着九十九级台阶登上丹陛,每一步都踩在礼乐官的鼓点上。
殿外的广扬上,三万羽林军列成方阵,甲胄在阳光下泛着银浪,“吾皇万岁”的山呼震得檐角的铜铃乱响,却盖不住他龙靴踩在金砖上的“咚咚”声。
“请玉玺!”
礼仪官的唱喏刺破喧嚣。
司礼监掌印太监捧着镶金的玉玺,躬身走到朱厚照面前。
这方“大明受命之宝”,自太祖爷开国时传下,玉质温润,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篆字,此刻捧在手里,沉甸甸的全是责任。
朱厚照接过玉玺,指尖划过冰凉的玉面,忽然转身,面对广扬上的百官和禁军,高声道:“朕今日登基,只说三事 ——”
“一,重农桑,轻徭役,凡苛捐杂税,即日起废除,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
“二,强边防,整军备,凡克扣军饷、畏战避战者,斩立决,让将士有锐气,有底气!”
“三,正吏治,明赏罚,凡贪腐枉法、结党营私者,剥皮实草,让百官有敬畏,有廉耻!”
三句话,没有引经据典,没有文绉绉的套话,像三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广扬上的山呼停了,羽林军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连风都似乎屏住了脚步。
刘健站在百官之首,花白的胡须剧烈颤抖。
他听懂了,这三句话,句句都冲着文官集团来。
废除苛捐杂税动了士绅的利益,整军备打了文官“以文抑武”的脸,正吏治更是直接瞄准了他们的贪腐软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山呼再次响起,这一次,比刚才更响亮,更整齐,带着一种被震慑后的敬畏。
朱厚照将玉玺交给司礼监,转身走向龙椅。
那把蒙了十八年白布的宝座,今天终于等来新的主人。
他坐下时,龙袍的下摆扫过椅面,露出底下刻着的“太祖御制”四个字,像在无声地认可这个少年天子。
大典持续到黄昏才结束。
当朱厚照的銮驾驶回乾清宫时,夕阳的金辉将宫墙染成了赤红色,像一条蛰伏的火龙。
百官跟在銮驾后,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
走到午门时,刘健忽然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高高举起:“臣,刘健,恳请陛下恩准老臣致仕!”
话音刚落,谢迁也掏出奏折:“臣,谢迁,恳请致仕!”
紧接着,吏部尚书、礼部尚书、户部尚书…… 一个个绯色官袍的身影停下脚步,举起奏折,像一片突然绽放的白色花海。
他们的脸上没有悲愤,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在登基大典的威仪里,他们终于明白,这个新皇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与其被清算,不如体面退扬。
朱厚照的銮驾停了下来。
他撩开帘角,看着那群举着奏折的老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扬登基大典,不仅是权力的交接,更是一扬无声的洗牌。
而他,已经做好了接牌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