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舌战御史,皇权压群臣
作品:《朕,朱厚照,登基即斩外戚》 “陛下若执意重罚皇亲,便是悖逆‘亲亲相隐’的古训!”
“臣虽位卑,却知‘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今日必当犯颜直谏!”
王宪仰着脖子,官帽上的獬豸补子在晨光中晃动,刺得人眼晕。
这话掷地有声,引得阶下几个年轻言官暗暗点头。
在他们看来,御史就该敢骂皇帝,骂得越狠,越能青史留名。
朱厚照坐在宝座上,手指慢悠悠摩挲着腰间玉带,眼神如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王宪。
“哦?古训?”
“臣不敢欺瞒,”
“《论语》有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陛下与张侯爷乃是甥舅,理当……”
王宪梗着脖子说道。
“住口!”
朱厚照猛地一拍扶手,龙袍上的暗纹在震动中仿佛活了过来。
“你也配提《论语》?”
王宪被喝得一个哆嗦,却强撑着喊道:
“陛下为何不让臣说?难道是被臣说中了痛处?”
“说中痛处?”
朱厚照冷笑一声,起身走下宝座,龙靴踩在金砖上的声响,如重锤敲在每个文官的心上。
“朕来问你,张鹤龄强抢民女时,你在哪?”
“张延龄打断百姓腿时,你在哪?”
“你身为监察御史,不查贪官污吏,不护黎民百姓,反倒在朝堂上拿‘亲亲相隐’当幌子,替两个恶贼喊冤,这就是你说的‘忠’?”
王宪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嗫嚅道:
“臣…… 臣是为陛下名声着想……”
“朕的名声,轮得到你一个七品御史来定?”
朱厚照步步紧逼,声音陡然拔高。
“你刚才说‘君使臣以礼’,朕倒要问问你,朕何曾对臣子无礼?”
“可你身为臣子,却在朝堂上直呼朕‘悖逆古训’,质疑朕的裁决,这就是你说的‘臣事君以忠’?”
“《大明律》第三卷载明:‘凡臣子上书言事,若有讪谤君上、质疑皇权者,以大不敬论,斩立决!’你刚才的话,算不算讪谤?算不算质疑?”
字字如刀,刀刀劈在王宪的软肋上。
他手里的笏板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臣…… 臣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朕不管!”
朱厚照弯腰,捡起他的笏板,掂量了两下。
“但你说的话,做的事,够得上‘大不敬’了。”
“来人!”
“奴才在!”
金瓜武士从殿外应声而入,铠甲摩擦声刺耳。
“将这狂悖御史拖下去,斩立决!”
朱厚照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王宪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向刘健。
“首辅救我!刘大人救我啊!”
刘健趴在地上,头埋得更低。
他刚才已被问得哑口无言,此刻哪敢再出声?
次辅谢迁见状,硬着头皮出列。
“陛下息怒!”
“王御史虽有过失,但其心可悯,念在他是言官,按例可风闻言事,还请陛下开恩!”
朱厚照转头看向谢迁,眼神锐利如鹰。
“风闻言事?是让他借着‘风闻’的由头,在朝堂上辱骂君父?”
“臣…… 臣不是这个意思。”
谢迁被看得后背发凉。
“只是王御史年轻气盛,一时失言,还请陛下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朱厚照沉默片刻,目光扫过阶下瑟瑟发抖的百官。
杀一个御史容易,可若把文官集团逼得太紧,反而不美。
他要的不是恐惧,是敬畏。
“改过自新?”
朱厚照将笏板扔回给王宪,砸得他额头生疼。
“可以。”
“但‘大不敬’之罪,不能免。”
“免去王宪死罪,贬为庶民,三代之内,不得入仕!”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
三代不得入仕?
这比杀了他还狠!
对读书人来说,功名是命根子,三代不得入仕,等于断了整个家族的前程!
王宪瘫在地上,面如死灰,连哭嚎的力气都没了。
“还有,”
朱厚照的声音再次响起,如一道惊雷。
“查王宪的族人,凡在朝中任职者,不论官职大小,一律贬为庶民,即刻离京!”
“陛下!”
谢迁惊呼出声。
“株连族人,于法不合啊!”
“于法不合?”
朱厚照冷笑。
“他在朝堂上以‘古训’压朕,朕便以‘家法’处置他!”
“一人犯事,全族受累,这是他王家自己选的路!”
“谁要是再敢学他,在朝堂上信口雌黄,质疑皇权,这就是下扬!”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
阶下的文官们吓得齐刷刷跪倒在地,头贴在金砖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还想着看新皇笑话的人,此刻只觉得脖颈发凉。
这哪里是少年天子?
这分明是个手腕比太祖还硬、心思比太宗还深的狠角色!
谢迁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厚照冰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次辅大人还想替他求情?”
朱厚照缓步走到他面前。
“还是说,次辅觉得朕处置得不公?”
谢迁的冷汗瞬间湿透了官袍,连忙跪倒。
“臣不敢!”
“陛下处置得当,臣…… 臣只是觉得,此事已了,不如……”
“已了?”
朱厚照挑眉。
“刘首辅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呢。”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趴在地上的刘健身上。
刘健的后背剧烈起伏着,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表个态,恐怕也难全身而退。
“臣…… 臣以为,”
刘健的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处置得当,王御史确有大不敬之罪,张家兄弟…… 亦当按律论处。”
终于服软了。
朱厚照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敲山震虎,让这群文官知道,谁才是这大明朝的主人!
“既然首辅也觉得得当,那此事便这么定了。”
朱厚照转身走向宝座。
“还有谁要启奏?”
阶下鸦雀无声。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文官们,此刻像被抽走了骨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了。
谁敢再站出来?
谁想步王宪的后尘?
“既然无事,”
朱厚照拿起案上的奏本,轻轻一合。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们山呼万岁,声音却透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朱厚照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进后殿。
龙袍的下摆扫过门槛时,他忽然停住,对身后的张永道:
“去查一下,王宪的老师是谁,跟哪个派系走得近。”
张永心里一凛,连忙躬身。
“奴才遵旨。”
他知道,陛下这是要顺藤摸瓜,把文官集团里的刺头,一个个拔干净。
皇极殿外的阳光越来越烈,照在跪倒的百官身上,却暖不了他们冰凉的心。
刘健被谢迁扶起来时,双腿还在打颤,看着朱厚照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恐惧和不甘。
他们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这个新皇,比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可怕百倍。
而此刻的朱厚照,已经走出了皇极殿,沿着长长的宫道,向后宫走去。
宫道两旁的松柏,在风中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在诉说着什么。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龙袍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早朝这一战,只是开始。
接下来,该轮到后宫了。
张太后,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
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