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圣火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阿罗本的身体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虽然转瞬即逝,却没有逃过沈夜的感知。


    “先生慧眼。”阿罗本坦然地笑了,他那略显生硬的汉话里,多了一份郑重。“在下除了是商人,也是圣火教的使者,奉教主之命,前来中土,寻找失落的圣火令。”


    “圣火教?”


    沈夜的心念微动。他想起了在江湖上听过的一些零散传闻,这个来自波斯的教派,行事神秘,其教义与中原的门派截然不同。似乎,便是日后那个搅动天下风云的明教的前身。


    “正是。”阿罗本的站姿不自觉地调整,那份属于商人的随和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信徒的虔诚。“我教信奉光明,以圣火为尊,驱逐世间一切黑暗。”


    “我观阁下内息,沉稳厚重,却又带着一股灼热之意,想必是贵教的独特法门。”沈夜没有去探究圣火令的秘密,他的关注点,始终在武学与道理的本身。


    阿罗本的蓝色眼睛里,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佩。


    “先生于武学之理,见解精深,实乃我生平仅见。”他没有否认,反而更加坦诚。“不瞒先生,我教武功,源于对圣火的感悟,讲求光明与黑暗的交战,力量的极致爆发。以光明之烈,焚尽黑暗之秽,此乃我教武功的根本。”


    “光明与黑暗,是为对立。”沈夜轻轻摇头。


    “难道不是吗?”阿罗本反问,“光明与黑暗,水火不容,自古便是死敌。有光明的地方,黑暗便会退却。我教的武功,便是要将体内的光明之力催发到极致,用最纯粹的力量,战胜一切。”


    “此为小道,非是圆融。”沈夜平静地陈述,“我之道,在于阴阳。阴阳,是为互根。光明与黑暗,并非死敌,而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


    他的话语不疾不徐,却让阿-罗本的呼吸出现了一丝紊乱。


    “相互依存?这….…这怎么可能?”阿罗本无法理解,“黑暗只会吞噬光明,带来罪恶与腐朽,如何能与光明依存?”


    “无光,则不知暗。”沈夜向前走了一步,停在那些色彩斑斓的地毯前,他指着地毯上一个由深色线条勾勒出的阴影图案。“若没有这片暗色,你又如何能看清这雄狮图案的光明与威武?”


    他又指向天空。


    “若无黑夜,你又怎知白昼的可贵?若无幽谷,又怎显山峰的高耸?天下万物,皆是如此。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一味追求极致的光明,排斥所有的黑暗,那光明本身,便会因为失去了参照,而变得没有意义。”


    沈夜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击在阿罗本的心头。


    他从小接受的教义,他修行了数十年的武功,都在告诉他,光明至上,黑暗当诛。这是一种简单,直接,充满了信念的力量。可现在,眼前这个中原青年,却从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角度,解构了他整个信仰的基石。


    他呆立在原地,脑海中翻腾着沈夜的话。


    “相互转化…….”他喃喃自语,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教中武功,每一次将力量催发到极致后,身体都会陷入一种极度的虚弱与空乏,那便是光明之后的黑暗。而每一次从这种虚弱中恢复,力量又会增长一分,这不正是从黑暗中,又诞生了新的光明吗?


    这些他过去只当是练功必然过程的现象,在沈夜这番话的点拨下,忽然有了全新的,更加深刻的涵义。


    他看着沈夜,这个人的存在,对他而言,已经超越了一个武功高手的范畴。他是一个智者,一个真正探求天地至理的人。


    “先生之言,振聋发聩!”


    许久,阿罗本回过神来,他再次对着沈夜,郑重地,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这个礼节,比之前感谢救助时,更加虔诚,更加发自内心。


    “我教总坛,位于波斯萨桑山,教中有三位圣使,武功盖世,对‘火’之道的理解,出神入化。”阿罗本直起身子,他的蓝眼睛里,充满了热切与诚挚。“先生对‘理’的探求,已至化境,何不随我同去波斯,见识下我教的‘火’之道?两种道理相互印证,必有巨大收获。”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我教的圣火,是世间最纯粹的光明。先生若能亲眼一见,或许对阴阳转化之理,会有更深的感悟。而先生的道理,若能让我教中人知晓,也必将让我教的武功与教义,都迈上一个新的台阶。这对于先生,对于我教,都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


    这番邀请,正合沈夜之意。


    中原武学,无论是五绝的道,还是周伯通的真,他都已见证。如今,一个源自异域的,完全不同体系的“火”之道摆在面前,他没有理由拒绝。去看看不同的风景,印证自身的道理,这本就是他出海的目的。


    “甚好。”沈夜点头应允,“我便随阁下,去见识下那西洋景。”


    阿罗本大喜过望,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太好了!先生稍候,我立刻去安排船只!”他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立刻转身,向着码头的方向快步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对自己的伙计大声吩咐着什么。


    他的行动力极强,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一艘远比周围商船要高大坚固的远洋大船,开始做出航的准备。水手们奔走呼喝,将一箱箱的补给物资搬运上船。


    沈夜站在码头上,看着这一切。他找到了前往域外的契机,而他那番关于“阴阳”的理论,也给这个圣火教的使者带来了巨大的思想冲击,为后续的交流,埋下了一个有趣的开端。


    阿罗本很快便回来,他身后跟着几名同样高鼻深目的波斯水手,这些人看向沈夜的表情,都带着一份好奇与敬重。


    “先生,船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启航。”阿罗本恭敬地说道。


    他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脸上多了一份严肃。


    “只是,先生,从刺桐港到波斯,路途遥远,海上风浪险恶,更有无数海盗出没,此行,怕是不会太平。”


    “无妨。”沈夜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道理,本就是在风浪中,才能见其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