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市井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神雕向着东南方疾飞,云海在身下翻涌。
泉州,刺桐港。
此地是东方第一大港,码头上千帆林立,桅杆交错,延绵数里。
沈夜走在宽阔的石板街道上,周遭是川流不息的人潮。金发碧眼的波斯胡商牵着骆驼,高鼻深目的天竺僧人手持禅杖,皮肤黝黑的昆仑奴扛着沉重的货物,与本地穿着丝绸的商贾、挑着担子的脚夫擦肩而过。空气中混合着海水的咸腥,香料的异香,还有各种食物的热气。
不同的语言交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讨价还价声,船工的号子声,骆驼的铃铛声,汇成一股充满了生命力的洪流。
在沈夜的感知中,这一切都是“道”的具象化。
货物的流动,是“理”的交换。语言的沟通,是“理”的碰撞。文化的交融,是“理”的演变。这里没有江湖的厮杀,没有武学的争锋,却有着另一种更加广阔,更加基础的规律在运行。他观察着一个卖瓷器的摊贩如何巧妙地摆放自己的货物,以最稳固的方式堆叠,又能在瞬间取出客人想要的任何一只碗。他看着一个面点师傅如何用最少的动作,将一团面揉捏成形,不多一分力,也不少一分力。
这些,都是最朴素的“理”。
他的脚步停在了一处贩卖地毯的摊位前。摊位铺着色彩斑斓的波斯地毯,图案繁复,做工精细。
前方传来一阵喧哗,打断了这片和谐的商业气息。
“把你们最好的波斯地毯,都给本大爷拿出来!”
一个粗壮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不容置喙的蛮横。
五六个穿着本地上好绸缎,腰间挂着玉佩的家丁,正围着地毯摊位。他们满脸横肉,步伐虚浮,一看便是城中某个豪强豢养的恶奴。
为首的那个家丁头子,约莫三十多岁,下巴上一颗黑痣,黑痣上还长着几根毛。他用手中的马鞭,不耐烦地敲打着面前的一卷地毯,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快点!没听见本大爷说话吗?磨磨蹭蹭的,想找打是不是?”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丁跟着叫嚣:“我们王管家看得上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
地毯摊位的主人,是一个身材高大的波斯商人。他约莫四十余岁,鹰钩鼻,一双蓝色的眼睛深邃,面对这群恶奴的挑衅,他的脸上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慌张,只有一种沉稳。
他用略显生硬的汉话,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位爷,最好的地毯,都在这里了。每一张,都是从波斯最好的工匠手中织出来的。”
“放屁!”那家丁头子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你这胡商,最是奸猾!定是把最好的藏起来了,想等那些出价高的大海商吧?”
波斯商人阿罗本摇了摇头:“做生意,讲究诚信。我阿罗本在刺桐港做了十年生意,从未欺瞒过任何一位客人。”
“还敢顶嘴!”家丁头子勃然大怒,他觉得自己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阿罗本,那动作粗暴无比。阿罗本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撞翻身后的货架。
“今天你要是不把压箱底的宝贝交出来,老子就砸了你的摊子!”家丁头子说着,便伸出那只肥硕的手,要将最上面一卷织着雄狮图案的地毯扯下来,扔到满是污水的街上。
周围的商贩和路人纷纷避让,脸上带着畏惧,却无人敢出头。显然,这群恶奴在刺桐港横行霸道,已非一日。
就在那家丁头子的手即将碰到地毯的瞬间。
一股柔和的风,凭空出现。
这股风没有声音,也没有形状,它只是轻柔地,托住了那家丁头子的手腕。
“嗯?”
那家丁头子愣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不是被人抓住,也不是被人挡住,而是一种奇特的,无法形容的黏着感。他想要将手向前伸,却发现一股柔韧的阻力让他无法前进分毫。他想将手抽回来,却发现另一股牵引的力道让他无法脱身。
他的手,就这么悬停在了半空,进退不得。
“他娘的,谁在搞鬼?”家丁头子脸上涨红,他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手臂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可那只手腕却纹丝不动。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人角力,而是在跟空气,跟风,跟一种无形的规律在对抗。
“强买强卖,非是道理。”
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后方传来。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那群家丁也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普通青衫的年轻人,正负手站在那里。他身形挺拔,面容清秀,整个人透着一种与周遭市井格格不入的安静。
“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们王府的闲事?”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丁立刻指着沈夜喝骂。
“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弄他!”
几个家丁正要上前,却发现他们的头子,情况有些不对。
那家丁头子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猪肝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他悬在半空的手臂,正在以一种微小的幅度剧烈颤抖。他感觉那股黏住他的力量,正在顺着他的手臂,向他的全身蔓延。
沈夜没有理会那几个叫嚣的家丁。
他只是看着那个还在与无形之力对抗的头子,手腕在身侧,轻轻地转动了一下。
这个动作,轻巧得如同在画一个圆。
下一刻,那个还在拼命用力的家丁头子,身体猛地失去平衡。他以自己悬在空中的那只手为轴心,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原地飞速旋转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他像一个被抽动的陀螺,在原地转了七八圈,带起一阵衣袍的旋风。
周围的看客发出一阵哄笑。
当旋转停止时,那家丁头子早已是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双眼翻白,口中发出一声呻吟,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
这一下变故,让另外几个家丁全都吓傻了。
他们完全没看懂发生了什么。那个年轻人明明站在几丈之外,动都没动一下,他们的头子怎么就自己转了起来,还把自己转晕了过去?
这种超出了他们理解范围的事情,带来了最直接的恐惧。
“鬼……鬼啊!”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丁最先反应过来,他怪叫一声,转身就跑。
其余几人也如梦初醒,脸上血色尽褪。他们手忙脚乱地架起地上还在口吐白沫的头子,连滚带爬地,逃也似的冲进了人群,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周围的看客见恶奴被赶跑,都发出了叫好声,看向沈夜的表情,充满了敬佩与感激。
那个波斯商人阿罗本,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推乱的衣袍。他走到沈夜面前,将右手抚在胸前,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一个标准的波斯礼节。
“在下阿罗本,多谢先生出手相助。”
他直起身子,用那双蓝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沈夜。
“先生这手功夫,真是神乎其技。阿罗本走南闯北,见过的高手也不少,却从未见过如此玄妙的手段。”
“举手之劳。”沈夜平静地回答。
他的感知,落在了这个名叫阿罗本的商人身上。
“阁下似乎也并非寻常商人。”
阿罗本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时,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停顿,虽然转瞬即逝,却没有逃过沈夜的感知。
沈夜察觉到,这个商人的呼吸绵长,远超常人。他站立的姿态,双脚稳稳地扎在地面,下盘沉稳。虽然他刻意做出商人的姿态,但那份深藏在身体里的,经过长期锻炼才能拥有的修为,是无法完全掩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