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出墓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他的意念,化作一道无形的线,连接到那破碎棺椁之中,那个刚刚找到一丝“我”的存在。
“我该走了。”
林朝英那虚弱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抬起那双重新染上岁月痕迹的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将她从十几年噩梦中强行拽出的男人。
她看不透他。
他的道,如深渊,如宇宙,冰冷,理性,却又蕴含着创生万物的至理。
她穷尽一生去对抗,去怨恨的那个“阳”,与他相比,不过是太阳底下的一粒尘埃。
“先生大恩,林朝英没齿难忘。”
一股带着劫后余生般虚弱,却又无比清晰的意念,在沈夜的脑海中响起。
“此物,请先生收下。”
话音未落,一枚雕刻着古朴云纹的白玉佩,从林朝英那宽大的袖袍中,无声无息地滑出。
它没有带起半分风声,就那么凭空飞起,轻飘飘地,落向了沈夜。
这枚玉佩,温润通透,上面所刻的,正是古墓派的图腾。
这是古墓派代代相传的最高信物,见此佩,如见祖师。
沈夜伸出手,任由那枚玉佩,轻轻落入自己的掌心。
玉佩入手,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林朝英的体温。
他没有客套,也没有推辞。
只是将玉佩纳入怀中,然后,对着棺中的林朝英,轻轻点了点头。
算是接受了这份善意,也算是,为这扬因缘际会,画上了一个句点。
然后,他转身,向着冰窟之外走去。
脚步声,在死寂的石室中,清晰地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李莫愁与孙婆婆的心上。
“恭送先生!”
孙婆婆率先反应过来,她强撑着站起身,对着沈夜那黑色的背影,深深地,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再无半分敌意与警惕,只剩下发自肺腑的,深深的感激与敬畏。
李莫愁依旧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个即将消失在通道尽头的背影。
她的嘴唇,翕动了数次,似乎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里。
想问他的名字。
想问他的来历。
想问他,那门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想问他,自己,真的….…还有选择吗?
可是,她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她与他之间,隔着的,早已不是一道石门,而是一个世界的差距。
眼看着那道身影,即将彻底没入黑暗。
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
李莫愁再也顾不上其他,提着剑,踉踉跄跄地,追了出去。
她穿过那条熟悉的通道,跑过那间刻满了《玉女心经》的石室,终于,在古墓那厚重的断龙石门前,追上了那个身影。
墓门,已经被他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缓缓开启。
一道刺目的,温暖的阳光,从门缝中投射进来,在阴暗的墓道中,拉出了一道长长的,金色的光带。
光带的尽头,便是那个黑色的,孤高的背影。
他站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仿佛不属于任何一个世界。
李莫愁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
她看着他,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夜没有回头。
他只是站在那里,沐浴着墓外的阳光,留下了一句平静的话语。
“江湖很大,去看看。”
话音落下,他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彻底走入了那片灿烂的阳光之中。
李莫愁呆立在原地,任由那句话,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江湖很大…….
去看看…….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道门。
门外,是她从未真正见过的,广阔天地。
…….
走出古墓,阳光普照,暖意融融。
与墓中那阴森刺骨的寒冷,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沈夜微微眯起了双眼,适应着这久违的光明。
一声高亢、欢快的唳叫,自头顶响起,带着几分不耐,更带着重逢的喜悦。
神雕那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沈夜面前的空地上。
它用那颗硕大的头颅,亲昵地,蹭了蹭沈夜的肩膀,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
沈夜伸出手,拍了拍它那如同钢铁般坚硬的羽翼。
他翻身一跃,身形轻盈地,落在了神雕宽阔的脊背之上。
神雕再次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啸,双翼猛地一振。
呼——!
狂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支离弦的黑色箭矢,拔地而起,悍然冲向了蔚蓝的天穹。
终南山之巅,全真教的道观前。
马钰、丘处机等全真七子,正仰头望着天空。
当看到那只遮天蔽日的巨雕,再次从活死人墓的方向冲天而起,最终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云层深处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走了。”
丘处机抚着长须,语气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如释重负。
王处一单手立于胸前,面色凝重,“此人来历神秘,武功更是匪夷所思,不知他此番进入古墓,所为何事。”
“我等在山下守候数日,未曾感到有任何打斗的迹象。”马钰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充满了疑惑,“一切,平静得有些反常。”
他们不知道。
就在他们脚下这座山的山腹之内,刚刚发生了一扬,比任何刀剑交锋都要凶险万倍,足以颠覆整个武林认知的,无声死斗。
他们更不知道,古墓派的传承,已在这一日,被彻底改写。
一个时代,在他们懵然不觉中,悄然落幕。
另一个时代,正缓缓拉开序幕。
…….
九天之上,云海翻腾。
罡风凛冽,吹动着沈夜的黑衣,猎猎作响。
他盘坐在雕背之上,身形稳如山岳,俯瞰着下方那如同棋盘般连绵的山川与河流。
此行古墓,收获,远超预期。
他不仅印证了心中对于“唯心”与“唯物”两种武学理念的猜想,更是通过与林朝英那份纠缠了十几年的执念进行“论道”,让自己的武学境界,再进一层。
他的精神,早已千锤百炼,坚不可摧。
但过去,这种精神力量,更多的是作用于自身,是“内求”,是“自洽”。
而经过林朝英之事,他发现,自己那绝对理性的“无极”意志,不仅可以“内求”,更可以“外放”。
它,可以成为一枚“锚”。
一枚可以强行钉入他人精神世界,为其混乱崩塌的“道”,重新构筑逻辑与秩序的精神之锚。
它,也可以成为一柄“刀”。
一柄可以精准地,剖开他人心防,斩断其执念根源,动摇其存在根基的诛心之刃。
从单纯的“精神防御”与“自我圆满”,到可以主动“精神干涉”乃至“修正”他人的道。
这是一次质的蜕变。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任何武者的“道心”,在他面前,都将不再是坚不可摧的壁垒。
只要他愿意,他便能像一个最高明的外科医生,找到对方精神世界最薄弱的环节,然后,或植入,或切除,或修正。
这,已经超出了“武”的范畴。
近乎于…….“法”。
言出,法随。
从“术”到“法”,是一次质的飞跃。
林朝英的道,需要她自己去悟。
李莫愁的路,需要她自己去选。
他的事,已经了结。
沈夜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件物事。
那是一支通体晶莹,雕琢着繁复桃花纹路的玉箫。
阳光下,玉箫折射出梦幻般的光泽,正是当初在中都,东邪黄药师所赠之物。
他将玉箫横于唇边,俯瞰着脚下苍茫的大地,辨明了方向。
他轻轻拍了拍神雕的脖颈。
神雕会意,发出一声清越的唳叫,巨大的双翼一展,调转方向,朝着东南方的无尽碧海,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