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教剑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这四个字,如同一根针,狠狠刺入了李莫愁那颗本已摇摇欲坠的骄傲之心。
她李莫愁,自幼在古墓长大,天资聪颖,心高气傲。
何曾受过这等轻视!
刚刚被一语道破瓶颈的骇然,瞬间被更强烈的羞辱感所取代。
“站住!”
一声厉叱,清脆而决绝。
那柄掉落在地的长剑,被她一脚踢起,重新握入手中。
少女那张本已惨白的脸,此刻因极致的愤怒而涌上一抹病态的潮红。
她不再有半分犹豫。
身形一晃,整个人如同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飘然而起。
手中的长剑,在昏暗的石室中,化作了漫天飞舞的寒星。
剑光织成了一张细密的光网,剑路轻灵迅捷,变幻莫测,将沈夜周身上下所有要害,尽数笼罩。
玉女剑法。
这一刻,她将这套剑法的“快”与“巧”,施展到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极致。
每一剑,都带着不杀死对方誓不罢休的狠戾。
然而,面对这张足以让任何江湖好手都望而生畏的剑网,沈夜的动作,简单到了极致。
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
他只是伸出了右手,并拢了食指与中指。
就这么两根平平无奇的手指,迎向了那漫天的剑光。
李莫愁的心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快意。
找死!
她的剑,薄如蝉翼,锋利无匹,就算是一块精铁,也能轻易刺穿。
用肉指来挡?何其狂妄!
可下一瞬间,她脸上的快意,便彻底凝固。
叮!
一声轻响。
她的剑尖,距离沈夜的眉心还有三寸,那股凌厉的剑气,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一偏。
沈夜的两根手指,如同未卜先知一般,早已等在了那里。
不偏不倚,正好弹在了剑身侧面,那个力道最是薄弱、最易偏转的节点上。
一股巧妙的震劲传来,李莫愁只觉手腕一麻,剑势顿时一滞。
她心中大骇,不及细想,立刻变招。
手腕一抖,长剑化刺为削,如同一条毒蛇,贴着沈夜的手指,削向他的颈侧。
这一招变化之快,出乎常理。
可沈夜的动作,比她更快。
不,那不是快。
那是一种预判。
他的手指微微一缩,恰好避过了那锋利的剑刃,然后,以一种更加不可思议的角度,再次弹出。
叮!
又是一声脆响。
这一次,他的指尖,点在了剑脊之上。
李莫愁只觉得一股沛然大力,从剑身之上传来,她引以为傲的轻灵剑招,瞬间变得沉重无比,再也无法维持。
“怎么可能!”
李莫愁心神剧震,她咬紧牙关,将全身内力都灌注于长剑之上。
剑光再起,化作一片绵密的剑雨,泼洒而出。
每一剑,都指向不同的方位。
每一剑,都蕴含着数十种后续的变化。
这是玉女剑法中最精妙的杀招之一,虚实相生,变幻无穷。
然而,在沈夜的面前,这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叮!叮!叮!叮!
清脆的、富有节奏的撞击声,在石室中连绵不绝地响起。
沈夜的双指,化作了世间最精准的卡尺,最灵敏的探针。
他的手指,总是在李莫愁的剑招将至未至、力道将发未发、变招将成未成的那一瞬间出现。
或夹,或弹,或引,或拨。
每一个动作,都用着最小的力气。
每一次出手,都恰好打断了她剑招中气机流转的那个关键节点。
李莫愁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胆寒。
她只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执剑攻伐的杀手。
她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
而牵动着她所有动作的线,就系在对方那两根从容不迫的手指之上。
她引以为傲的精妙剑法,在对方面前,仿佛被彻底剥光了衣服,每一寸的骨骼,每一条的筋络,都暴露无遗,处处都是破绽。
每一剑的轨迹,都被对方精准预判。
每一步的后招,都被对方提前封死。
那不是在对招。
那是在……教她。
教她,你的剑,错得有多离谱。
这种感觉,比一剑杀了她,还要让她感到屈辱,感到恐惧。
在沈夜的感知世界里,这一切,都简单得如同呼吸。
他的“听劲”之网,早已将李莫愁完全笼罩。
她那看似精妙的剑法,被彻底拆解成了最原始的、冰冷的数据。
肌肉发力的角度,骨骼传导的力臂,长剑挥出的弧度,空气流动的阻力……..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道道清晰的力学模型,在他脑海中实时演算。
她的愤怒,她的杀意,她那竭尽全力的每一次变招,都只不过是这道算式中,一个可以被轻易预测的变量。
当他洞悉了这一切的“理”之后,所谓的剑法,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又一轮抢攻被轻易化解。
李莫愁的身形,因为力道被强行中断,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踉跄。
破绽。
沈夜的意念之中,没有半分波澜。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玉女剑法,旨在克制全真剑法。”
他的声音,在剑鸣声中,清晰地响起,传入李莫愁的耳中。
“全真剑法,讲究正大光明,气势厚重。”
“所以,玉女剑法,才要剑走轻灵,以巧破拙。”
“但你的心中,并无‘全真’。”
“你的剑,便失了根基,只余空洞的招式,虚浮的快狠。”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道天雷,在李莫愁的脑海中接连炸响。
她从未想过!
她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过自己练了十几年的剑法!
她练剑,只为练剑,只为变得更强,只为不被人欺辱。
剑法为何而生?根基何在?
这些问题,师父没有说过,她也从未问过。
她一直以为,只要将招式练到极致,便是最强。
原来,从一开始,就错了。
大错特错!
心神,在这一刻,彻底大乱。
那股支撑着她的愤怒与骄傲,轰然崩塌。
她手中的剑,也随之出现了一丝迟滞。
沈夜的双指,如同一道幻影,再无阻碍。
他的手指,不再弹,也不再拨。
而是那么轻描淡写地,向前一探,一夹。
嗡——
李莫愁只觉得一股柔和却又无可抗拒的力量,从剑身传来,瞬间瓦解了她手上所有的力道。
她那柄视若性命的长剑,就这么被对方用两根手指,轻轻松松地,夹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李莫愁呆呆地看着那两根夹住自己剑尖的手指,感受着从剑柄上传来的,那股让她动弹不得的控制力,大脑一片空白。
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
败得如此……..可笑。
沈夜夹着剑,手腕轻轻一旋。
李莫愁只觉虎口一松,那柄长剑便已脱手而出。
下一刻,那柄剑又被递回到了她的面前,剑柄正对着她。
他夺了她的剑,又还给了她。
这个动作,不带半分烟火气,却像一记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她的灵魂之上。
李莫愁呆立在原地,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她机械地伸出手,重新握住了那柄失而复得的剑。
剑上,还残留着对方手指的温度。
可她的手,却一片冰凉。
她的心,更是坠入了无底的冰窟。
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一万倍。
她的骄傲,她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用最轻描淡写的方式,击得粉碎。
沈夜的武学理念,如同一扬无可阻挡的洪水,彻底冲垮了她那用骄傲和偏执筑起的道心堤坝。
“你..……你对莫愁做了什么!”
一声苍老的、带着惊怒的呼喊,打破了这片死寂。
孙婆婆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张开双臂,将那失魂落魄的李莫愁,死死地护在了身后。
她手中的拐杖,横在胸前,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戒备与敌意。
她虽然看不懂刚才那扬交锋的玄妙,但她能看到,李莫愁,这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姑娘,被人彻底击垮了。
沈夜没有看她。
“我只是让她明白。”
他的背影,对着那戒备的孙婆婆与呆滞的少女。
“她所学的,并非武学的全部。”
李莫愁的身躯,微微一颤。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个黑色的、如同山岳般沉稳的背影。
她的眼神,无比复杂。
有怨恨,有不甘,有羞辱。
但更多的,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名为“迷茫”的情绪。
是啊,她学的,不是全部。
那什么,才是全部?
这个念头,像一颗魔鬼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再也无法拔除。
沈夜不再理会身后那两个心神各异的女人。
他径直走向石室的尽头。
那里,有一扇紧闭的石门。
一股比寒玉床更加阴寒、更加凝练的彻骨寒气,正从那石门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他知道。
这座古墓真正的主人,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