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破阵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师兄!你!”丘处机脸上怒气更盛,他以为马钰在退缩,无法理解。


    在他看来,这不仅是退缩,更是对全真教百年清誉的背弃。


    马钰没有看他,只是将手中的长剑缓缓抽出剑鞘。


    噌——


    剑鸣清越,却不带半分杀气,反而透着一股万般无奈的悲凉。


    “冤孽,既是师父留下的,终究要我等后辈来还。”


    他这一动,其余五子再无犹豫。王处一、刘处玄、郝大通、孙不二,连同丘处机,六人身形闪动,各占方位,瞬间将沈夜与神雕围在了中央。


    七柄长剑,七道气息,在顷刻间连成一体。


    原本平和的山林之气,猛然一变。


    一股无形的、由森严规矩与凌厉剑气交织而成的力扬,轰然降临。这不再是七个独立的宗师,而是一个整体,一个引动了天地之势,以北斗七星为骨架的杀伐大阵。


    天罡北斗阵。


    全真教护山卫道的最终手段。


    剑气在阵中盘旋交错,却又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规律,时而如激流,时而如漩涡,将阵内的一切生机都锁定。空气变得粘稠,仿佛连光线都被这股强大的气扬所扭曲。


    神雕焦躁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唳叫,巨大的翅膀微微张开,护在了沈夜身侧,羽翼上的每一根翎羽都绷紧如铁。


    丘处机见阵法已成,心中大定,手中长剑遥指沈夜,声如洪钟。


    “沈夜,我全真教敬你是武学宗师,但禁地之前,没有情面可讲!现在退去,还来得及!”


    阵法中央,沈夜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错愕的动作。


    他闭上了双眼。


    他放弃了视觉,放弃了对那七道夺命剑光的观察,任由那足以撕裂钢铁的剑气在身周三尺之地盘旋、呼啸。


    托大?还是自寻死路?


    在全真七子的感知中,沈夜整个人仿佛从原地“消失”了。他的气息并非隐匿,而是融入了周围的环境,化作了风,化作了石,化作了这片天地的一部分。


    但在沈夜自己的感知世界里,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的“听劲”之网,以前所未有的精度,笼罩了整个天罡北斗阵。


    眼前的阵法,不再是什么玄妙的星辰之力,不再是七位高手的剑招。


    它是一个系统。


    一个由七个力量节点构成的、无比精密的力学传导与增幅系统。


    马钰是阵法的“天枢”,是整个力扬的核心与稳定器,他承受的压力最大,也是力量的源头。


    丘处机是“天璇”,主攻伐,他的剑气最为刚猛,是阵法最锋利的矛。


    王处一是“天玑”,主变化,他的位置最为灵动,负责填补阵法的一切空隙。


    ……


    每一分内力的流转,每一道剑气的传递,每一次脚步的移动,每一次呼吸的吐纳,都化作了清晰可见的、纵横交错的力线。


    七个人,七个节点,通过预设的方位与步法,将各自的力量完美地耦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闭环。在这个闭环之内,力量生生不息,层层叠加,任何从外部闯入的力量,都会被这个系统瞬间分解、引导、然后合七人之力,予以毁灭性的反击。


    精妙。


    确实精妙。


    但阵法,是死的。


    丘处机见他闭目不理,只当是狂妄到了极点,心中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攻!”


    一声断喝,如同军令。


    七道剑光,再无半分犹豫,从七个截然不同的方位,以一种毫无破绽的轨迹,同时刺向阵中那个闭目而立的身影。


    剑未至,气先及。


    七股凌厉的剑气,在阵法之力的加持下,汇成一股螺旋状的死亡风暴,足以将一头巨象瞬间绞成血肉齑粉。


    神雕发出一声怒唳,便要张开铁翼硬抗。


    然而,就在那七道剑尖,即将触及沈夜身体的前一刹那。


    他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反击,没有石破天惊的招式。


    他只是在原地,向左前方,看似随意地,踏出了一步。


    就这一步。


    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笨拙。


    可这一步踏下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丘处机的“天璇”位将力传导至王处一的“天玑”位时,整个阵法气机流转的那个最微小、最不起眼的节点之上。


    仿佛一台运转流畅的精密机械,在最关键的齿轮咬合处,被塞进了一粒沙子。


    嗡——!


    整个天罡北斗阵的力道流转,陡然一滞!


    那股原本生生不息、圆转如意的力量闭环,在这一瞬间,断了。


    首当其冲的丘处机,只觉得递出的长剑,仿佛刺入了一团粘稠的泥沼之中,后续的力道无论如何也跟不上来,胸口一阵烦恶欲呕。


    而他身后的王处一,本该承接他传来的力道,再转而攻之,却只感到一股空荡荡的虚无,自己蓄势待发的一剑,顿时失去了根基,变得轻飘飘的,说不出的难受。


    这一下停滞,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足以致命。


    全真七子人人都是当世高手,脸色齐齐剧变。他们练了一辈子的天罡北斗阵,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况。


    不等他们重新调整气机。


    沈夜动了。


    他踏出了第二步。


    身形如同一道没有实体的鬼魅,无视了剑气的封锁,瞬间出现在王处一的身侧。


    王处一骇然之下,不及细想,手腕一抖,长剑便要变招回防。


    太迟了。


    沈夜并指如剑,食中二指并拢,看也不看,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屈指一弹。


    “叮!”


    一声清脆的、如同玉磬相击的声音响起。


    他的指尖,精准无误地,弹在了王处一那柄百炼精钢长剑的剑脊之上。


    那不是剑刃,也不是剑尖,而是整柄剑力量最弱、最易震动的地方。


    一股奇特的、高频率的震荡之力,顺着剑脊,瞬间传遍了整柄长剑。


    王处一虎口剧震,只觉得一股无可抗拒的大力从剑柄上传来,五指一阵酸麻,手中长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几乎要脱手飞出!


    他这一剑被迫中断,身形踉跄后退。


    连锁反应,瞬间爆发。


    王处一的“天玑”位一破,整个天罡北斗阵的右翼彻底洞开,其余六人的攻势,顿时失去了平衡。


    马钰刺向沈夜后心的一剑,因为失去了策应,不得不中途收力。


    丘处机那刚猛无匹的剑招,更是因为失去了牵制,直直地朝着原本是同伴位置的空处刺去,险些误伤了另一侧的刘处玄。


    整个天罡北斗阵,在沈夜那轻描淡写的两步一弹之下,乱了。


    彻底乱了。


    七道剑光,尽数落空。


    七位宗师,各自为战,阵法之威,荡然无存。


    沈夜收手而立,依旧站在阵法的中央,仿佛从未动过。


    他缓缓睁开双眼,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七位脸色煞白、满是惊骇与不解的全真高手。


    “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的声音不响,却如同暮鼓晨钟,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你们的阵,精妙有余,变化不足。”


    “因为它依靠的是预设的方位,而非临时的‘势’。”


    这番话,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碎了全真七子心中最骄傲的东西。


    他们练了一辈子,自诩天下无双,足以困死任何一位五绝级别高手的天罡北斗阵,竟然被一个后辈,用最简单、最匪夷所思的方式,从最核心的“原理”上,将其彻底否定、彻底碾压。


    这不是武功的胜负。


    这是“道”的碾压。


    是更高层次的武学理念,对他们固守了一生的教条,进行的降维打击。


    丘处机握着剑,手在微微颤抖,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阵法是死的。


    他们演练了无数次,每一个方位,每一步变化,都早已烂熟于心,形成了肌肉记忆。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被困在了这个“规矩”里。


    而眼前这个人,他根本没有去看你的招式,他看的,是你的规矩,是你的破绽,是支配你这套规矩的,最底层的“理”。


    沈夜的视线,越过众人,最终落在了马钰那张充满了苦涩的脸上。


    “马道长,还要再试吗?”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不带半分嘲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晚辈若想破阵,只需废掉你们其中一人。”


    “但我不想这么做。”


    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丘处机等人浑身一震,背上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沈夜弹开王处一那一指,若是用的不是指头,而是一柄利器呢?若是目标不是剑脊,而是王处一的手腕、咽喉呢?


    以他那鬼魅般的身法,以他那洞悉一切的眼力,他们……..挡得住吗?


    答案,不言而喻。


    他不是不能破阵。


    他只是选择了最温和,也是最让他们颜面无存的方式。


    他是在教他们做人。


    马钰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挥了挥手,那柄刚刚出鞘的长剑,无力地垂下。


    “都退下吧。”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疲惫与挫败。


    “我们…..…拦不住他。”


    “师兄!”丘处机依旧不甘。


    “退下!”马钰的语气陡然加重,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丘处机等人胸口起伏,脸上青白交加,最终,还是心有不甘地收起了长剑,默默退到了一旁。


    他们可以不服输,但他们不能不承认,沈夜说的是事实。


    再打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甚至…..…会有人死。


    沈夜兵不血刃,仅凭对“理”的绝对理解,便震慑了整个全真教。


    他没有再看这些失魂落魄的道人,转身,带着那头同样安静下来的神雕,朝着那片被视为禁地的幽深树林,一步步走去。


    高大的树木,很快便遮蔽了他的身影。


    就在他的背影即将彻底消失在林间小径的尽头时。


    马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道友。”


    沈夜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我们师父与那位前辈的恩怨,已是百年尘埃,陈年旧事。”


    马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望你……..莫要惊扰了逝者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