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终南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神雕振翅,风雷相随,一日千里。
终南山的山峦青翠,如同一块无瑕的碧玉,静静地横卧在关中平原之上。
山间云雾缭绕,将那些飞檐斗拱的宫观,遮掩得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仙家气度。
沈夜站在神雕背上,自高空俯瞰。
他能感受到此地充盈的道法自然之韵,那是一种与天地元气高度和谐的扬域。
但在这份和谐之下,他又“听”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森严。
刻板。
一种由无数清规戒律编织而成的,无形的网。
这便是全真教。王重阳的道,看似超脱,实则用另一套规矩,取代了红尘的规矩。
神雕降低了高度,缓缓落在一处偏僻的山坳中。
沈夜飘然落地,黑衣无尘。
他没有选择从正门登山,那没有意义。他只是沿着一条少有人迹的山路,不疾不徐地向上走去。
神雕则迈开沉重的步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巨大的身躯将沿途的灌木压得东倒西歪。
行至半山腰,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山道出现在眼前。
两名身穿灰色道袍、背负长剑的年轻道士,正在清扫着石阶上的落叶。
当他们抬起头,看到沈夜身后那头比人还高的、模样凶恶的巨禽时,脸上的悠闲瞬间被惊骇所取代。
“什么人!”
“站住!”
两名道士反应极快,手中的扫帚被他们扔在一旁,腰间的长剑“呛啷”一声同时出鞘。
他们一左一右,迅速抢占有利位置,摆出了一个简单的合击剑阵,剑尖遥遥指向沈夜。
动作熟练,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
沈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甚至没有看那两名如临大敌的年轻道士一眼。
他的视线,越过了他们,越过了层层叠叠的石阶,望向了云雾深处,那座全真教的主殿。
仿佛那两柄指着他的利剑,与路边的野草,并无不同。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轻蔑的言语,都更让两名年轻道士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寒意。
那是被更高层次的生命,彻底忽略的恐惧。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道士,看到沈夜越走越近,牙关一咬,从怀中取出一枚竹哨,用力吹响。
“呜——!”
一声尖锐的、代表最高警讯的哨音,刺破了山间的宁静。
下一刻。
“当——!当——!当——!”
沉闷而急促的钟声,从山顶的重阳宫内轰然响起,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整座终南山。
这不是迎客钟。
这是警钟。
是全真教自立教以来,很少被敲响的,代表有强敌入侵的警钟。
山林间,鸟雀惊飞。
无数道袍身影,从各个宫观、静室中蜂拥而出,手持长剑,如同一道道灰色的洪流,朝着山门方向汇聚而来。
沈夜依旧在走。
石阶之上,终于出现了一群气息截然不同的人。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正是全真七子中性子最是火爆的“长春子”丘处机。
他身旁,是神情冷峻的“玉阳子”王处一,以及其他几位二代弟子。
他们率领着数十名三代弟子,结成天罡北斗阵的阵势,将上山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敌意。
丘处机看到沈夜,尤其是看到他身后那头神骏非凡、气息凶悍的巨雕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上前一步,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剑气吞吐不定。
“沈先生,中都的风云还不够你搅的吗?今日带着这等凶禽,闯我全真清修之地,意欲何为!”
他的声音洪亮,蕴含着深厚的内力,在山谷间激起阵阵回音。
沈夜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扫了一眼丘处机,又看了一眼他身旁那些剑拔弩张的道士,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人群最后方。
那里,站着一个须发皆白、气息最为平和冲淡的老道。
全真七子之首,“丹阳子”马钰。
“我并非为全真教而来。”
沈夜开口,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只为拜访一位故人。”
“故人?”
丘处机闻言,怒极反笑,他长眉倒竖,胡须都气得微微颤动。
“我全真教上上下下,哪一位是你沈夜的故人!你这等金人鹰犬、杀孽缠身的人物,也配与我玄门正宗攀扯关系!休要在此花言巧语,速速退去,否则别怪我全真教的剑不讲情面!”
在他看来,沈夜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全真教清誉的一种玷污。
全真教讲究清静无为,而此人所到之处,无不是腥风血雨。
道不同,不相为谋。
沈夜没有理会丘处机的咆哮。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马钰,等待着一个能听懂他话的人,做出回应。
果然,马钰排众而出。
他对着一脸怒容的丘处机等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然后,他走到阵前,对着沈夜,郑重地打了一个稽首。
“沈道友,别来无恙。”
马钰的称呼,让身后的丘处机等人,眉头皱得更紧。
“道友”二字,不是可以乱叫的。这是承认了对方与自己在“道”的层面上,是平等之辈。
马钰缓缓直起身,他看了一眼沈夜,又看了一眼他身后那头安静得有些过分的神雕,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所说的那位故人,恐怕…..…不住在这重阳宫之内吧?”
这一句话,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现扬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却也让丘处机等人,陷入了更深的困惑。
不住在全真宫观之内?
那还能是何人?
这终南山上,除了全真教,难道还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沈夜淡然一笑。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马道长慧眼。”
他没有否认。
“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借道一用?”
“借道?”
丘处机上前一步,刚想呵斥,却被马钰抬手拦住。
马钰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死死地盯着沈夜,一字一顿地问。
“道友要去的地方,可是…..…后山那座…..…活死人墓?”
“活死人墓”!
当这四个字,从马钰口中吐出的瞬间。
在扬的所有全真教道士,无不脸色大变!
那不仅仅是一个地名。
那是全真教数十年来,讳莫如深,绝不可触碰的禁忌!
是祖师王重阳,留下的最严厉的遗命!
是全真教与那个神秘的古墓派之间,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什么!”
“他要去古墓!”
“大胆狂徒!”
一时间,群情激奋,所有道士的长剑,都指向了沈夜,森然的剑气,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
丘处机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猛地踏前一步,身上那股属于顶尖高手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他厉声喝道:“活死人墓乃我教第一禁地,祖师遗命,任何人不得擅闯!沈夜,你欺人太甚!”
“你想过去,便先问过我全真七子手中的七星聚会!”
他身后,王处一、刘处玄、谭处端、郝大通、孙不二,五人同时踏前一步,与丘处机并肩而立。
六股强大的气息,连成一片,隐隐引动天象,化作一股渊渟岳峙的庞大压力,朝着沈夜,当头压下。
天罡北斗阵,已然成型。
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天下任何高手都为之色变的阵势,沈夜的神情,没有半分变化。
他甚至连衣角,都未曾飘动一下。
那股庞大的压力,在靠近他身前三尺之处,便如同春雪遇阳,悄无声息地消融、瓦解。
他只是看着马钰,似乎在等待他最后的答案。
马钰看着沈夜那平静得可怕的脸,又回头看了看身旁那些义愤填膺、战意高昂的师弟师妹们。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沈夜身后,那头自始至终,都只是用一双锐利眼睛冷冷旁观的巨雕身上。
马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奈,充满了苦涩,更充满了对某种无法违抗的宿命的…..…敬畏。
“冤孽……..真是冤孽啊…..…”
他缓缓地摇着头,声音低沉,像是在对丘处机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对这整座终南山言语。
“师弟,此事……..恐怕,由不得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