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东邪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中都的月色,一如既往地清冷。


    赵王府,这座权力的巨兽,在夜幕下沉睡,只有零星的灯火与巡逻甲士的脚步声,证明着它的生机。


    忽然,一阵悠扬的萧声,不知从何处而来,如同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漫过了高墙,渗入了府邸的每一个角落。


    萧声初起时,如情人间的低语,温柔缠绵,让人心神沉醉。


    府内巡逻的甲士,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仿佛想起了家乡的妻儿。


    书房内,完颜洪烈正在批阅一份密报,听到萧声,也觉得心头一阵舒畅,连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


    但很快,曲调一变。


    温柔缠绵化作了惊涛骇浪,仿佛置身于怒海孤舟之上,四面八方都是万丈狂澜,随时可能舟覆人亡。


    “啊!”


    一个正在巡逻的甲士,突然抱住脑袋,发出一声惨叫。


    他猛地拔出腰刀,双眼赤红,状若疯魔,朝着身旁的同伴狠狠劈去。


    “你敢抢我的军功!去死!”


    “噗嗤!”


    鲜血飞溅。


    被砍的同伴还没反应过来,便带着一脸的错愕倒下。


    这只是一个开始。


    “杀!杀了他们!”


    “王爷偏心!凭什么他的饷银比我多!”


    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嫉妒、愤怒、贪婪,在这一刻被萧声无限放大。


    王府之内,瞬间化作人间炼狱。


    甲士们自相残杀,仆役们惊恐奔逃,哭喊声、惨叫声、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


    水云榭内,欧阳克正搂着两个美貌侍女饮酒,萧声传来,他脸色先是一变,随即运起白驼山的内功心法,护住心脉。


    可那萧声无孔不入,仿佛有无数根无形的针,不断刺向他内力运转的节点。


    他只觉得气血翻腾,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一把推开怀中的侍女,脸上满是惊骇。


    这是何等恐怖的音波功!


    来人是谁?难道是......?


    完颜洪烈在书房内,脸色早已铁青。


    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坚硬的红木桌面应声碎裂。


    “来人!来人!”


    他运足内力大吼,声音却被那愈发高亢激昂的萧声死死压制,传不出三尺。


    他身边的几个亲卫,也个个脸色惨白,盘膝在地,全力抵抗,却依旧摇摇欲坠。


    整个赵王府,这座北方的权力中心,此刻竟被一曲萧声,搅得天翻地覆。


    唯有一处,静如止水。


    藏经阁。


    沈夜盘膝坐在顶楼的蒲团上,双目微阖。


    那能乱人心神、催人疯狂的《碧海潮生曲》,在他耳中,却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他的“听劲”早已将这复杂的声波彻底分解。


    每一个音符的频率,每一次转调的间隔,每一段旋律的起伏。


    无数杂乱的声波信息,在他的感知中,被自动过滤、筛选、重组成一幅清晰无比的数理模型。


    潮汐有信,星辰有轨。


    这曲子,看似天马行空,变化无穷,其内核,却是一套极其精密的数术阵法。


    以音为阵,引动天地间的无形之力,再共鸣人心的七情六欲。


    很高明的手段。


    可惜,太过依赖于“术”,便有了斧凿的痕迹。


    阵法,终究是人造之物。


    是人造的,便有极限,有破绽。


    沈夜缓缓站起身,走到庭院之中。


    院中有一方石桌,桌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雨水。


    他伸出右手食指,蘸了一点冰冷的雨水。


    他没有运起内力去对抗,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他只是在石桌上,随手划下了一笔。


    那一笔,横平竖直。


    恰好在萧声由高亢转为低沉,由狂暴转为阴柔的那个节点。


    仿佛一把无形的刀,切断了潮汐的流转。


    府邸上空,那个吹箫的青衣人影,身形微微一顿。


    沈夜落下第二笔。


    这一笔,暗合北斗斗柄的转动,点在了整个曲谱韵律循环的起始之处。


    青衣人影的萧声,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


    第三笔,第四笔,第五笔…..…


    沈夜的手指在石桌上缓缓划动,一个简陋的八卦阵图,逐渐成型。


    他每划一笔,都精准地落在《碧海潮生曲》气机变化的节点上。


    他不是在对抗,而是在“解构”。


    如同一个最高明的棋手,看穿了对手所有的布局,然后从容不迫地,一一拆解。


    那原本汹涌澎湃,搅动人心的萧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韵律大乱。


    最后,当沈夜的最后一笔落下,那个完整的八卦阵图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噗——”


    萧声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压抑的闷哼。


    府邸上空,那个青衣人影如遭重击,身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察觉到了。


    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那不是内力,不是武功。


    那是一种更本源、更纯粹的,讲求“理”与“数”的力量。


    这股力量,没有攻击他,只是将他精心构建的音波大阵,从根基上,彻底瓦解了。


    他收起那管碧玉长箫,身形如同一片落叶,悄无声息地飘落入院中。


    来人一身青衫,面容清癯,神情孤傲,正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


    他的视线如两道利剑,穿透夜色,直直地射向那个站在石桌旁的黑衣人。


    “阁下是何人?竟懂我桃花岛的阵法数术?”


    他的声音冷傲,带着一丝被触犯了禁忌的怒意。


    沈夜擦去指尖的水渍,转过身,平静地与他对视。


    “黄岛主将数术藏于音律,杀人于无形。”


    “晚辈则将数术用于拳脚,只为武道巅峰。”


    他顿了顿,语气淡然。


    “大道同归,何来你我之分?”


    黄药师一生自负,乖张离经,平生最恨的便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凡夫俗子。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说出的话,却比他还要狂,还要离经叛道。


    “好!好一个大道同归!”


    黄药师怒极反笑,身上的青衫无风自动。


    “我桃花岛武学,博大精深,融天文地理、五行八卦于一体,岂是尔等凡夫俗子所能窥探!”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动了。


    没有丝毫征兆,一步踏出,便已到了沈夜面前。


    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兰花般翘起,姿态优雅至极,仿佛不是在动手,而是在拈花拂柳。


    一式“兰花拂穴手”,点向沈夜胸前大穴。


    指风无声,却蕴含着千变万化的后招,一旦被他点中,便会真气受制,任人宰割。


    面对这精妙绝伦的一击,沈夜不退不避。


    他同样伸出了右手。


    五指张开,再猛然并拢,只留下食指与中指,如同一柄淬毒的匕首,直刺而出。


    他用的,正是从《九阴真经》下卷的九阴白骨爪中,推演化出的、专破关节筋脉的阴狠指法。


    没有半分优雅,只有最纯粹、最高效的杀伤力。


    两根手指,在空中交汇。


    “嗤!”


    一声轻响。


    黄药师只觉得一股阴冷怪异的螺旋劲力,从对方指尖传来。


    那股劲力,不与他的内力正面抗衡,而是像一条毒蛇,精准地钻向他手腕关节最薄弱之处,竟有克制他后续发力的奇效。


    好阴毒的功夫!


    好毒辣的眼光!


    沈夜一触即收,向后退开半步,拉开了距离。


    “岛主的武功,精妙绝伦,天下无双。”


    他看着黄药师那张写满惊讶的脸,继续开口。


    “可惜,失之于‘我’。”


    “太过自傲,太过求“奇”,便有了破绽。招式越是繁复,破绽越多。大道至简,岛主着相了。”


    黄药师一生自负,何曾被人如此当面点评武功缺陷?


    而且对方说得每一个字,都如同钢针,扎在他数十年武学修为的根基之上。


    他惊怒交加,却又无法反驳。


    因为对方方才那一指,已经证明了一切。


    那一指,舍弃了所有美感与变化,只求一个结果——废掉他的手。


    如果刚才不是自己收得快,这条手臂,恐怕已经废了。


    就在他气机激荡,准备再次出手,找回扬子的时候。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藏经阁的阴影里跳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了两人中间。


    “爹爹!你别欺负人!”


    黄蓉脸上带着焦急,仰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沈夜不是坏人!”


    黄药师看到女儿,满腔的怒火顿时化作了无奈与疼爱。


    他收回了手,冷哼一声,却没再动手。


    沈夜的视线,从黄药师的脸上,移到了黄蓉的身上。


    原来如此。


    他抛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橄榄枝。


    “我观《九阴真经》下卷,其武功路数阴狠毒辣,与道家清静无为的至理相悖。长久修习,必为心魔所困。”


    他看着黄药师,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若能得见上卷总纲,以我太极之理,阴阳互济,或可推演出一部真正阴阳调和、圆满无缺的功法。”


    太极?虽然未曾听说过此种武功,但这话,精准地击中了黄药师的软肋。


    他为何要苦心孤诣地去得到九阴真经?为此深爱的妻子冯衡因默写《九阴真经》耗尽心力而早逝!


    作为武林五绝之一,虽已位列顶尖高手,但仍渴望突破武学桎梏!


    他耗费十数年心血,也未能完全勘破真经奥秘,反而因为强行修炼,导致性情越发乖张暴戾。


    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一眼就看穿了真经下卷的缺陷?


    甚至,还扬言可以将其补全?


    黄药师看着沈夜,那审视的目光中,敌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惊疑与一丝无法抑制的好奇。


    他沉默了许久。


    最终,冷哼一声,恢复了那副孤傲的姿态。


    “想看真经,可以。”


    “但要拿出你的本事来。”


    他的视线,越过沈夜,投向了远处的水云榭方向,那里,另一股阴冷的气息正在蠢蠢欲动。


    “西毒欧阳锋,已至中都。你若能在他手下,活过三天。”


    “我便允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