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西毒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那不是清晨的薄雾,而是一种带着腥臊与阴冷的气息,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巨蟒,正缓缓盘绕着这座知识的殿堂,收紧它的鳞甲。
阁楼外,几株顽强生长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卷曲,最后化作一滩焦黑的泥水。
空气中,那股味道愈发浓重,像是百年古墓被骤然开启,混杂着腐肉与毒物的气息,钻入人的口鼻,直冲天灵。
几个负责外围守卫的王府甲士,只是多吸入了几口,便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警报,便软软地瘫倒在地,口吐白沫,身体无意识地抽搐。
一道身影,从晨雾中缓缓走出。
他一身白衣,高鼻深目,面容古拙,手中拄着一根乌黑的蛇杖。
杖首盘绕着两条通体碧绿的小蛇,正吞吐着猩红的信子,发出“嘶嘶”的轻响。
他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便会染上一层不祥的墨绿色,仿佛连坚硬的石头也承受不住那毒性的侵蚀。
西毒,欧阳锋。
他没有急着闯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这种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宣告着自己对毒物的绝对掌控。
在他身后,欧阳克紧紧跟随,他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潮红,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即将复仇的快意。
他贪婪地呼吸着这熟悉的、能带给他安全感的毒气,看着那些倒地的护卫,就像在看几只被踩死的蝼蚁。
藏经阁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从内被推开。
沈夜缓步走出。
他神色平静,呼吸悠长,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能让甲士瞬间毙命的毒雾,在他周身三尺之外,便被一股无形的气扬隔绝,无法侵入分毫。
他早已用内力封闭了全身毛孔,切断了与外界的气息交换。
欧阳锋那双深陷的眼睛,死死锁定了沈夜。
他的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砂石在摩擦。
“就是你,伤了我的克儿,破了他的蛇阵?”
沈夜的脚步没有停下,径直走到台阶的边缘,与欧阳锋隔着十步的距离站定。
“技不如人,当有此报。”
他的回应淡漠如水,不带丝毫情绪。
“令侄若有长进,可随时再来。”
欧阳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夜,嘴唇哆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好,好,好!”
欧阳锋怒极反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手中的蛇杖猛地向地上一顿。
“砰!”
一声闷响。
杖首那两条蓄势待发的碧绿小蛇,如同两道绿色的闪电,脱离蛇杖,一左一右,化作两道笔直的残影,直射沈夜的面门与咽喉。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远超世间任何暗器。
沈夜不闪不避。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在那两条毒蛇即将及体的一刹那,屈指一弹。
没有浩大的声势,没有澎湃的气劲。
只有一声清脆的,如同玉珠落盘的轻响。
“叮!”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指风,无形无质,却快逾电光,后发而先至。
它没有攻向任何一条蛇,而是精准地射向了两条蛇中间的空处。
那两条疾射而来的毒蛇,在半空中猛地一僵,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它们的身躯瞬间绷直,随即无力地扭曲起来,砰然坠地。
没有挣扎,没有抽搐。
只是落在地上,便再无声息。
欧阳锋瞳孔骤然收缩。
他上前一步,用蛇杖拨开其中一条小蛇的尸体。
蛇身完好无损,没有丝毫伤痕。
但他知道,蛇体内的骨骼、内脏,乃至最纤细的经脉,都已经被那一道看似轻描淡写的指风,彻底震成了齑粉。
这是何等霸道绝伦的指力!
更是何等恐怖的眼力与控制力!
这年轻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不知道。
沈夜的“听劲”,早已将那两条毒蛇的生命特征完全锁定。
他听到了它们体内血液的奔流,听到了它们心脏的搏动,甚至听到了它们神经元传递攻击指令时产生的最微弱的生物电。
他攻击的,不是蛇身。
而是两条毒蛇在高速运动中,因为彼此的气机牵引,在中间形成的一个最脆弱、最不稳定的共振力扬。
一指,破其阵,碎其神。
欧阳锋收起了所有的轻视。
他终于明白,为何连黄药师那等孤傲的人物,都会对此人另眼相看。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个与他们完全不同,无法用常理揣度的怪物。
“再来!”
欧阳锋发出一声低吼,不再试探。
他身形陡然前冲,手中的蛇杖化作一片乌黑的幻影,带着一股腥臭的恶风,当头罩下。
那不再是单纯的杖法。
每一道杖影,都裹挟着肉眼难辨的剧毒粉末。
每一记横扫,杖首的蛇口中都会喷出致命的毒液。
杖法与毒功,被他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化作一张天罗地网,封锁了沈夜所有的闪避空间。
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沈夜的身体,动了。
他的双脚,在方寸之间,踩出了一个玄奥的轨迹。
时而如游鱼,时而如惊鸿。
正是八卦步。
他的身形,如同风中摆柳,浪里行舟,总能在漫天杖影的缝隙中,找到那一线生机。
蛇杖携着剧毒,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的劲风将他的黑衣吹得猎猎作响,却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到他的身体。
毫厘之差,便是生死之别。
欧阳锋的攻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猛,杖影几乎将沈夜的身影完全吞没。
可无论他如何变招,如何催动毒功,对方就如同一块滑不留手的顽石,看似摇摇欲坠,却始终屹立不倒。
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的嘴,一直没停。
“左三步,杖尾毒针。势大力沉,却因发力过猛,导致回气稍慢半息。”
“右横扫,蛇口毒雾。覆盖面广,但毒性发作需三息。三息之内,足以让我反击你十七次。”
“当头砸,杖身藏毒。此招最是阴险,可惜,你每次发力前,左肩都会有零点一三寸的微小耸动。”
沈夜的声音,平静而清晰,在激烈的兵刃破风声中,准确地传入欧阳锋的耳中。
他每说一句,欧阳锋的心便沉下一分。
对方不是在闪避。
他是在..……解剖。
他将自己引以为傲、变化莫测的杖法,如同庖丁解牛一般,一层层地剥开,将其中的奥秘、劲力的流转、甚至最隐秘的破绽,都赤裸裸地摆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这种感觉,比被一千刀一万剑砍在身上,还要难受。
那是一种被彻底看穿,毫无秘密可言的恐惧。
“你的杖法,毒强于技。”
沈夜的身形再次一晃,鬼魅般地避开了致命的一击,声音依旧平淡。
“若无毒物相助,威力便去七成。西毒之名,名副其实,西毒之强,名不副实。”
“你找死!”
欧阳锋被彻底激怒,发出一声咆哮。
他不再保留,一身功力催动到了极致。
蛇杖上的腥风,化作了实质的墨绿色气流,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然而,沈夜依旧是那样。
他如同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自如穿行。
他不出手反击,甚至没有尝试去格挡。
他只是一味地闪避,拆解,分析。
他在用这种最“羞辱”人的方式,消耗着欧阳锋的锐气与心神。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欧阳锋的攻势,渐渐缓了下来。
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不是内力不济。
而是心力交瘁。
和一个能完全预判你所有动作,甚至比你自己更了解你武功破绽的对手交战,那种精神上的压力,是毁灭性的。
他猛地收回蛇杖,向后跃开,拉开了距离。
庭院中,一片狼藉。
青石板上布满了坑洞与墨绿色的毒痕,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而沈夜,依旧站在原地,黑衣之上,纤尘不染。
第一日的交锋,以一种诡异的平局告终。
欧阳锋未能伤到沈夜分毫,反被其将武功路数看了个通透,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看着那个平静得不像话的年轻人,心中第一次,对自己的武功产生了怀疑。
躲在王府一处高楼的飞檐之后,黄蓉一双小手紧紧攥着,手心里全是汗。
她看得心惊肉跳,几乎要忍不住冲出去。
“爹爹,这西毒好生厉害!他……他那一杖要是打中了……”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黄药师,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沈夜他……他不会有事吧?”
黄药师的面容,沉静如水。
他没有回答女儿的问题,只是那双一向孤傲的眼睛里,多了一分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自问,若是自己对上欧阳锋这套杖法,也只能凭借精妙的招式硬拆硬解,绝不可能像沈夜这般,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这个年轻人,走的根本不是传统武学的路子。
那是一种他无法理解,却又感到一丝震撼的,全新的“道”。
庭院中,沈夜看着惊疑不定的欧阳锋,心中一片清明。
今日的交锋,不过是开胃菜。
他能清晰地“听”到,在欧阳锋的丹田深处,一股更加霸道、更加阴沉的劲力,正在缓缓积蓄,如同蛰伏的蟾蜍,随时准备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击。
那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蛤蟆功。
欧阳克扶住自己的叔叔,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满是急切与不甘。
“叔叔,此人太过诡异!我们…..…”
欧阳锋抬手,制止了他的话。
他深深地看了沈夜一眼,将所有的惊骇与杀意,都压回了心底。
他转过身,没有再放一句狠话,只是拄着蛇杖,一步一步,走回了晨雾之中。
那背影,竟显得有几分萧索。
沈夜转身,走回藏经阁,将身后的狼藉,连同那对叔侄的身影,一同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