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会

作品:《穿越射雕:我以太极镇五绝!

    空气中弥漫着书卷陈旧的霉味,与角落里燃着的檀香混合成一种奇特的气息,那是岁月与知识的味道。


    沈夜的身影,如同幽灵,无声地穿梭于一排排高耸的书架之间。


    他每日都沉浸于此,翻阅的速度快得令人心惊。


    阁楼的管事老太监,只当他是武人粗鄙,囫囵吞枣,脸上挂着轻蔑,心中却暗自记下他每日翻阅的书目,呈报给王府的主人。


    他们不懂。


    沈夜看的,从来不是文字,而是信息。


    《北方水道考》、《大金钱粮总汇》、《燕云十六州矿产分布图》、《西夏驻军图志》……..


    他看的不是武功秘籍,而是山川地理、矿产分布、漕运路线、各地驻军。


    一幅庞大到无以复加的数据地图,在他的脑中,随着书页的翻动,被太极玄功强大的精神力迅速解析、构建,缓缓成型。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过目不忘。


    短短十数日,他对这片土地的了解,对金国乃至周边局势的认知,已远超那些身居朝堂的衮衮诸公。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招一式的武功。


    他要将整个天下,都装进自己的脑子里。


    这,才是他真正的“道”。


    僻静的庭院中,假山旁。


    完颜康一拳砸在坚硬的青石上,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


    “藏经阁…..…连我都不能轻易进入,父王竟然对他一个外人,完全不设防!”


    他的脸因为嫉妒而扭曲,英俊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


    “他到底给父王灌了什么迷魂汤!”


    一个穿着白衣,手持折扇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正是欧阳克。


    他看着完颜康那副失态的模样,折扇轻摇,一抹阴冷的弧度挂上唇角。


    “小王爷,嫉妒和愤怒,是无法杀死一个人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完颜康的耳朵。


    完颜康猛地回头,死死盯着他。


    “你有什么办法?”


    欧阳克凑到他耳边,折扇掩住口型,低声开口。


    “武功杀不死他,但人心可以。”


    “藏经阁管理的老太监,极其贪财,已被我收买。明日,他会为沈夜送上一卷我叔父珍藏的《山川地理图》。”


    完颜康皱眉。


    “一卷图?”


    欧阳克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意。


    “图上,涂了我白驼山的秘制奇毒,‘化功散’。”


    “此毒无色无味,一旦经由皮肤接触,便会悄无声息地侵入经脉,缓慢化去中毒者的内力。任他武功再高,半日之内,也会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他看着完颜康。


    “藏经阁,既然是他最想待的地方,那我们就把它,变成他的葬身之地。”


    虽然曾经用毒在沈夜手上折戟,但对这次的毒药依然自信。


    次日,沈夜依旧在藏经阁中。


    老太监躬着身子,双手捧着一卷古朴的图轴,满脸谄媚。


    “沈爷,这是王爷特意为您寻来的孤本,《山川地理图》,据说详尽无比,请您过目。”


    沈夜的动作没有停顿,将手中的书卷放回原处,接过了那卷图轴。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图轴的瞬间。


    他的“听劲”,察觉到了。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属于纸张与墨迹的异样能量波动。


    它蛰伏在纸张的纤维之中,死寂、阴冷,像一条沉睡的毒蛇。


    沈夜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将图轴缓缓展开。


    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在他的唇角一闪而逝。


    将计就计。


    他将图轴平铺在宽大的书案上,手指在那精致的地图上缓缓划过,仿佛在仔细研究山川的走向。


    暗中窥伺的另一名小太监,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时辰后。


    沈夜从藏经阁中走出。


    他的呼吸,似乎比往常粗重了一丝。


    他的脸色,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他走下台阶的脚步,也变得有些虚浮。


    这一切,都被隐在暗处的眼睛,尽收眼底。


    当晚,月黑风高。


    沈夜在王府客房的门,被“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欧阳克摇着折扇,一脸胜券在握的戏谑,当先走了进来。


    他身后,是面色狰狞、眼神中充满了快意的完颜康。


    再往后,是十数名手持利刃,气息凶悍的王府死士,将整个房间堵得水泄不通。


    “沈夜,别来无恙啊。”


    欧阳克欣赏着房内的景象,他期待看到一个功力尽失、瘫软在地、满脸绝望的废人。


    可他看到的,却是盘膝坐在床榻之上,闭目静坐的沈夜。


    虽然对方脸色潮红,呼吸微弱,似乎正在竭力抵抗着什么,但这平静的姿态,还是让他感到了一丝不舒服。


    完颜康没有那么多顾忌,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夜。


    “姓沈的,你不是很狂吗?现在感觉如何?一身通天彻地的武功,是不是正在一点点离你而去?”


    “我这‘化功散’的滋味,还不错吧?”欧阳克补充道,脸上的得意再也无法掩饰。


    “跪下,磕头求饶,交出你的武功秘籍。我或许,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完颜康的语气充满了变态的快感。


    沈夜缓缓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甚至没有愤怒。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丝..……怜悯。


    “你们的毒,比上次的更劣质。”


    什么?


    欧阳克和完颜康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时,沈夜伸出了右手食指。


    “嗤。”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乌黑气劲,从他指尖一闪而逝,瞬间射在坚硬的铁木门框之上。


    没有巨响,没有爆炸。


    那坚固的门框,被气劲射中的地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朽、碳化,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指头粗细的、焦黑的孔洞。


    周围的木质,还在不断冒着黑烟,发出“滋滋”的声响。


    沈夜收回手指,那张原本潮红的脸,早已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他体内的气息,渊深如海,哪里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这点东西,给我当补品都不够。”


    欧阳克的大脑,一片空白。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全身。


    他竟然……他竟然将侵入体内的奇毒,当扬化解,非但自身毫发无伤,还将其凝练反击,威力更胜从前!


    这是妖法!这绝对是妖法!


    完颜康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看着那个焦黑的孔洞,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扬,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跑!”


    欧阳克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再也不敢有任何念头,转身就向门外仓皇逃去。


    完颜康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跟着逃了出去。


    那十几个死士,你看我,我看你,手中的刀剑仿佛有千斤重,最终发出一声呐喊,丢下兵器,作鸟兽散。


    沈夜没有追。


    他需要留下这两个“对手”,来不断检验自己的武学和计谋。


    愚蠢的敌人,也可以是最好的磨刀石。


    此事之后,完颜洪烈将完颜康禁足三月,闭门思过。对欧阳克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了许多。


    沈夜在王府的地位,变得更加超然、神秘,再无人敢轻易招惹。


    深夜,藏经阁顶层。


    沈夜凭栏而立,遥望星空。


    白日里记下的山川江河,此刻与天上的星宿一一对应,一幅更加宏观、立体的天下舆图,在他心中缓缓展开。


    忽然,一道极其轻微的“律动”,切入了他“听劲”的感知范围。


    那是一个人的呼吸与心跳,轻盈如狸猫,狡黠如灵狐。


    一道娇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屋檐下翻了上来,落地无声。


    来人换了一身利落的夜行衣,手中却提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烧鸡。


    正是黄蓉。


    “喂,书呆子,又在看这些破书?天上的星星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跟我去找好吃的。”


    她晃了晃手里的烧鸡,笑嘻嘻地走到沈夜身边,递了过去。


    沈夜头也未回。


    “我在看天下这盘棋。而你,只看到了棋盘上的烧鸡。”


    黄蓉的动作一僵,被噎得不轻。


    她最恨别人说她见识短浅。


    她不服气地将烧鸡往身后一藏,双手叉腰。


    “哼!说得自己跟个神仙似的!那你倒说说,这天下大势,如何呀?”


    沈夜依旧看着星空,伸出手指,指向北方。


    那里的帝星黯淡,旁边却有一颗妖星,正放射出嗜血的光芒。


    “那里,一头饿狼正在磨牙。它饥肠辘辘,积蓄着力量,不出十年,它的铁蹄将踏碎这里的一切繁华。”


    他又将手指,缓缓移向南方。


    南方的星空虽然广阔,星辰密布,但光芒却显得虚浮无力,外强中干。


    “那里,一头病虎还在沉睡。它看似庞大,威风凛凛,实则早已被酒色掏空了筋骨,连爪牙都变得不再锋利。”


    黄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她虽然聪慧绝顶,但所思所想,不过是江湖趣事,儿女情长,如何戏弄那些笨蛋,如何做出更好吃的菜肴。


    沈夜的话,却像两把冰冷的刀子,剖开了她眼前这个熟悉的世界,让她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宏大到令人战栗的层面。


    饿狼,病虎。


    铁蹄,踏碎。


    这些词汇,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聪明才智,在这个男人描绘的棋盘面前,是如此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她看着沈夜的侧脸,那张平静的脸在星光下显得轮廓分明,也显得…..…无比的陌生。


    这个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到底想干什么?